第218節
她哭了一會,起來抽出窗邊紙巾盒裡的紙巾擦擦眼淚,「……對不起,我去給你叫醫生。」
「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讓我安靜的休息會,我心裡有一個疙瘩,想開了就好了,不然我會一直很累。」我說。
「你是說我吧?」她自嘲的笑笑。
「不是你,是……是一個術數上的問題,我還沒想通。」我笑笑,「我靠這個吃飯呢美女,當然要努力了!」
她不說話,一邊抽泣一邊去給我倒了杯熱水,然後去衛生間拿了熱毛巾過來給我擦嘴唇上的血跡。
「你別這樣,搞的我好像多對不起你似的。」我無奈。
她撲哧一聲笑了,一邊抹眼淚一邊給我擦臉,「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很討厭!」
「哪有?」
「沒有嗎?」她爬下來看著我,兩個人的眼睛只有不到五厘米,我被她看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小心翼翼的嚥了口唾沫。
「別這麼看我,我想睡覺,行嗎?」我說。
「你嘴巴上的血痕擦乾淨了。」她坐起來,收拾了一下,「那我晚點來看你,如果不舒服一定給我打電話,知道不知道?」
我睡了一覺,睡的很累,滿腦子都是《天四局譜》,醒來的時候胸口很疼。這不行,在這麼下去,老子非得讓它給我弄瘋了不可。
我顧不得那麼多了,拿起手機找到凌曉雅的電話,準備按下的那一刻我冷靜了些。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我應該自己解決這些問題,現在給她打電話,那不是讓她跟著乾著急麼?
放下電話,披上睡衣,我從保險櫃裡取出《天四局譜》,坐到床頭仔細的翻看。陣勢,印紋和局譜看著不像有問題,到底是哪出的問題?我閉目回憶,回憶前段時間跟凌曉雅學習的時候的一些場景。
「每個天陽局都是一個完整而精密的體系,以人的觀點看,幾乎是無懈可擊,因為這是天做的局……所以,天陽局的神秘不在於局的本身,而是在於用天陽局的人心……只要是人心,就不可能真的吃透和理解天陽局……你說得對,就是道心,只有道心才能理解天陽局,才可以心會,意會,神會,有了這三會,天陽局的門就打開了……」
我猛的睜開眼睛,好像一場夢,真實的夢,真實到凌曉雅彷彿就在身邊跟我一起探討。
我靜下心來,盤坐在床上,繼續回憶。
慢慢的,在意識中我和凌曉雅又開始交流探討,雖然都是探討過的問題。一縷清涼慢慢注入我著火了一般的胸口,慢慢擴散,擴散,身體越來越舒服,腦子也越來越清涼。
坐了不知多久,眼前一道光閃過,我睜開眼睛,神清氣爽,看了看旁邊的《天四局譜》,淡淡一笑,心生執念,即是心魔!
人不能太刻意,尤其是術數,你若刻意了,心魔就會起來,不知不覺把自己繞進去。這正是學術數最難的地方,因為人心往往難以區分執著和勤奮的細微差別。
我是犯了執念了。
以道心調節身心,忘卻執念,心清神明,當一切歸於平靜,有些東西就會自然浮現。
我此刻明瞭了,這《天四局譜》根本不全!
這是真品,但裡面缺一些最關鍵的東西,不知道是被隱去了還是根本就沒記錄,就是欠缺的那一點點,把這局的整個體係引入了一個似是而非的怪圈。照著這個研究,會把人繞成神經病。
所以,這是一個殘譜!
幸虧師父給我打下了一個好底子,老爺子當初反覆叮囑我,不管以後看到什麼秘籍,只要記住一點,如果它不符合易理,就一定是假的,就算書是真的裡面的東西也是假的,是錯的,學道千萬不可迷信,迷而失心,心都失去了拿什麼信?迷信,就是入魔道!
既然是殘譜,那我也沒必要跟它費勁了。
收好《天四局譜》,準備上床睡覺,這時有人敲門。我走到門前通過貓眼一看,是小葉,她頭髮濕了,手裡托著一個小紙袋,在外面安靜的等著,不時看看兩邊的走廊。
第二十二章 小葉明珊
我猶豫了一下,沒有開門。
她等了一會,又繼續敲門……敲到第三次,她神情黯淡了,見我不開門,她低下頭抱著紙袋默默的走了。
我長吁一口氣,回到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了。這才想起,我睡了一天了,現在著實沒有睡意。
翻身起來,打開電視,胡亂撥台。
其實哪有什麼心思看電視,看著電視畫面,腦子卻在捋思路。一本不全的《天四局譜》,是裘家沒得真傳,還是他們故意給我一本假的?我靜下心算了一卦,《天四局譜》是真的,裘家人對我也沒多少隱藏,起碼邱海玲應該是坦誠的。至於她的兩個弟弟,都是些沒什麼複雜心思的公子哥,也沒什麼可隱藏的。
我懷疑的是小葉。
無論怎麼從心裡為她開脫,我始終難以相信她不是橫山明夜。按日子算算,她上次請假回日本的日期和隋明大婚的日期相差無幾。如果她是橫山明夜,那她來台灣給裘家做助手,一定是有深層的原因。裘家頭上有個緊箍咒,禁錮著家族的運氣,如果小葉真的是橫山明夜,那這事情就複雜了。
橫山三兄妹都有陰陽術在身,這是什麼樣的家族?我猜著裘家和橫山家族一定有什麼瓜葛,難道說是橫山家族用了什麼手段禁錮了裘家的運氣?那原因呢?
我想到了那個殘譜!
《天四局譜》是風水界的至寶,也許是日本的橫山家也垂涎三尺吧!繞來繞去,我還是得先弄明白,到底小葉和橫山明夜有沒有關係。
葉明珊,反過來就是橫山明夜,難道她當我是傻瓜?還是我真的是個傻瓜?
我正胡思亂想著,又是一陣敲門聲,跟剛才不同,這次的聲音威武雄壯,陽剛之氣十足!
是老驢,手裡是剛才小葉拿著的紙袋,我開門的時候,他正從裡面拿出一條雞柳塞進嘴裡。
「你又替我吃是不是?」我看著他。
「你嘗嘗,這玩意兒還得是人家台灣正宗的好吃,在北京買的那些,媽逼的全是澱粉!」老驢把紙袋遞到我面前。
我一把奪過來,「沒事吧?沒事睡了!」
「誰說沒事!嘿嘿,來來來,進去再說!」二百五笑瞇瞇的把我推進屋裡。
我看著被他吃的只剩一半的雞柳,突然心裡有些失落。
「哎你站著幹嘛呀,坐呀!」老驢熱情招待我的同時,自己先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嘿你怎麼那麼不客氣,這好像是我的房間!還有,誰讓你偷我雞柳吃的?」我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