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節
「怎麼個不一樣法?」
「院子裡的穿的都破破爛爛,缺胳膊少腿的,都在那又哭又罵,廁所裡那些文明的多,穿的乾乾淨淨的,看樣子像是一些和尚。」
「和尚?你看得清麼?」
老驢想了想,「看得清,而且是東北口音,很重的那種,聽著跟二人轉裡似的。要不是咱肚子疼,沒準都被他們逗樂了。」
「你說他們逗你?」我一皺眉。
「嗯,反正咱看那意思,他們就想讓咱笑。」
奇怪了,廟裡怎麼會和尚們的冤魂?既然他們逗老驢,應該是冤死的,而且是濃重的東北口音,難道那誦經聲是他們的?
一個推斷突然湧現在我腦海裡,如果那個陰陽師在東北殺掉一批僧人,然後將他們的冤魂變成自己的式神,來這裡後用這批式神配合五芒禁錮……那樣一來,即使五芒禁錮被破壞了,有這些式神在,這些靈體也難以逃脫,而且會不斷的被這些式神控制著作惡。
如果真是這樣,那要解救這批英靈就要先對付這批式神。可是他們畢竟也那麼可憐,用咒語的話有點不忍,我得想個辦法解除他們身上的咒語。日本陰陽師一般用的都是比較毒的咒語作為對式神的禁錮,比如在其中加入了只有陰陽師本人才能解開的詛咒。
這個並不是很難,只要用一個更強大的咒語覆蓋陰陽師的密咒,就可以打破他們身上的咒體,將他們釋放出來。除非那個陰陽師功力遠遠強於我,直覺告訴我,這種可能性似乎不大。因為如果他真的那麼強,就不需要那麼多式神看守五芒禁錮,一個就夠了。某種意義上說,需要用式神來看守五芒禁錮就說明他功力不是特別高。
不一會,老驢肚子又疼了,急忙起身穿鞋披外衣。
我也從床上下來,披上外套,「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廁所那味兒……您放心我沒問題!」
「不行,我跟你去!」我堅持。
老驢無奈,只好帶著我一起來到廁所,他找了個坑蹲下,「那咱可拉了,別介意啊!」
「拉你的,哪那麼多廢話!」我打量著廁所裡面,奇怪一個靈體也沒有,難道因為我來了,他們感覺到了什麼了?
我一直耐心的等著,只要出現一個我就能看出來到底是不是式神。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直到老驢拉完,一個靈體也沒出現。
「哎,奇了怪了,一個都沒有,害您白白聞了半天。」老驢繫上腰帶,「咱就說嘛,自己來就行,您看您非來保護咱!」
我瞪他一眼,「走吧,那麼多廢話!」
從廁所出來走了幾步,我覺得不對,一把拉住他,「再回去看看,如果發現靈體,立馬打手勢。」
「嗯!」老驢點點頭。
我們回到廁所門外,我讓他先進去,他躡手躡腳的慢慢走近廁所,偷著往裡看,看了一眼,急忙衝我打手勢。
我靜下心,隱住身上的氣息,慢慢走到老驢身邊往裡一看,圍著老驢剛才蹲的那個坑,幾個和尚樣子的影子,正圍著那不住的聞。
這不是他們變態,他們是在吸老驢剛才方便時洩出來的陽氣。我凝神仔細觀察,這些靈體的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黑氣不住的運動,那是控制他們的咒體。這下心裡有數了,他們八成就是式神,但從他們還要用這種方法收集陽氣來看,他們都是一些級別很低的式神。看來這些和尚生前也不是有多高的修為,不然也不會像惡鬼一樣用這種辦法收集陽氣。
許墨那句話說的很多,佛門一粒米,大如須彌山,吃著信徒們的供養,如果不精進修行,成就正果,那下場其實更慘。古語說,地獄門前僧道多,就是這個道理。這些和尚雖是被日軍殺死的冤魂,但估計生前也不是多麼精進修行的。
他們身上的黑氣時強時弱,最強的時候也不能完全覆蓋他們的身體,說明那個陰陽師的咒已經很弱了,這麼說那個陰陽師有可能還活著。
「這老日本子,還挺長壽的!」我心說,既然這咒語不強那就好辦,明天我或者用咒語覆蓋它,或者直接把這些式神單獨封印起來,鎮在一座佛塔下。等將來那老陰陽師一歸天,這些式神自然可以解放了。
想到這,我拉著老驢從廁所裡出來,看一群式神聞坑,實在也沒什麼好看的。老驢興致挺高的,「哎曾爺,咱說他們剛才逗咱呢,原來是為了聞咱的屎,是不是咱放個屁給他們,他們都喜歡?」
我乾笑幾聲,「行了哥們兒,他們是為了要你那點陽氣,別說你,一般人的屎尿中都會帶陽氣的。」
「那咱也比他們的足!嘿嘿……咱是什麼體格,是不是……」老驢突然不笑了,一把拉住我。
我往前一看,一個衣衫襤褸,頭髮散亂,滿面是血的年輕女人,手裡抓著自己的腸子,正站在前面靜靜的看著我們。
第十六章 山廟(2)
這應該是當初犧牲的游擊隊員之一,在她身後還遊蕩著幾個衣衫襤褸的冤魂。我一拉老驢,全當沒看見徑直衝她走過去,今晚不能理會這個事情,要辦必須一次性辦妥。如果我們站住或者詢問她什麼,那就等於被動了,這事情今晚就得非辦不可。
女游擊隊員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我若無其事的拉著老驢往前走,老驢身上不住的顫抖。他剛才那一個舉動讓游擊隊員察覺了,知道他看到了他們,心裡動了那一下,這些靈體就想黏上他。
走到她面前,我絲毫不減速,女游擊隊員猶豫了一下,默默閃身讓開。她沒攔我,但是在老驢經過的時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股陰氣透過老驢的身體傳到我的手上,我不得已,運內氣一沖,女游擊隊員被衝出去幾米遠,驚恐的看著我們。
這時我們已經走到了門口,我打開門將老驢推了進去,接著自己也進了屋。
老驢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曾爺,咱剛才……這是怎麼了?」
「你拉了三次,身上的氣有點虛了。」我在他後面上使勁拍了幾下,「不是跟你說了麼,不管看見什麼千萬別當回事,你剛才拉我幹什麼?」
思思跳下床,給我們倒了兩杯熱水。
老驢喘息了一會,慢慢平靜下來,「不是故意的,咱當時迷糊了一下子,看那女人挺不善的,本能的就拉了你一下。」
我在他身邊坐下,在兩杯熱水上方各畫了一道符,「剛才大意了,思思,把那飲水機裡的水淨一下。」
思思點點頭,把手按到水桶上,默念淨水咒。
「用得著這麼仔細?咱剛才都喝了一大杯啦。」老驢說。
「這裡很久沒人住了,氣場又亂,淨一下比較保險。剛才是大意了,或許這水早處理一下,你就不會拉起來沒完了。」
「也是,現在還有點疼。」他揉了揉小腹,「咱還覺得納悶,那會在廁所一邊拉一邊琢磨,難道是蔡永飛給咱下了什麼藥?仔細一想也不對呀,他比咱吃的一點也不少。鬧了半天,是這水的事!」
我看他一眼,「最近在酒吧是不是泡到一個洋妞?」
老驢一愣,「您算出來啦?」
「這個不用算,就你這體格,酒吧裡一般的丫頭不至於讓你這樣,肯定是個洋妞,估計是俄羅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