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節
「譚老師,你們玉蓮禪會來自玉蓮禪院,據說當初是法潭禪師圓寂後,一把天火燒掉了玉蓮禪院,真是這樣麼?」
譚述點點頭,「是這樣!」
「恐怕不是吧。」我看著他,「那不是天火,估計是法潭禪師參透了所謂的寶藏之秘,為了保守秘密,自己燒了寺院吧!」
譚述陰森一笑,「小七爺,你果然很聰明!」師徒兩個身後的青黑之氣已經融成一團,即將發動攻擊。
我下意識的笑了笑,「看來我說對了……」沒等我說完,他們身後的青黑之氣鋪天蓋地的向我猛衝過來,我眼前一黑,一口血噴了出來。
這魔靈並不要我的性命,傷我之後迅疾的回到了那師徒倆的身後。我閉住氣息,看準機會,在魔靈與他們融合的一剎那,掐起手訣,默念九天栗魔咒。
說實話,這個魔靈對付一般人行,可要是跟我見過的那些厲害的比,不過是個小角色。若不是我剛才為了讓它攻擊得逞而僅僅護住了心神,它根本靠近不了我。在他們融合的一剎那我試用九天力魔咒,就是為了給他們一個集體的教訓。
咒語只念了一遍,譚述師徒接連慘叫,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起來,口中白沫直湧。
我扶著椅子站起來,渾身冰冷,拉過椅子坐下,為了演戲,此刻還不能調息,只能硬撐著。
譚述師徒身上的魔靈已經散了,師徒倆個都受了極重的內傷,別看吐的是白沫,比我這吐血的還嚴重的多。過了一會,譚述不抽搐了,想爬起來,試了幾次都狼狽的摔倒。
「別起來了,就在地上趴著吧。」我抹了一把唇邊的血,「譚老師,偷襲我,不仗義吧?」
「七爺,哈哈哈……」他無力的笑著,「好……英雄出少年!老曾家,名不虛傳!」
我拿過老驢剩下的茶,漱了漱口,吐到地上,「知道法潭禪師為什麼自焚麼?」
「為什麼?」他強忍著痛苦問。
「因為他參透了那個所謂的秘密,你不是想問道源失敗之後說了什麼話麼?不就是為了這個麼?」
「對!你早點說,何必鬧成這樣!」
「嘿,我說不告訴你了麼?你上來試探我,還偷襲我,想試我的本事,無非就是想讓我幫你們找寶藏,直說不得了?」
「哼,直說?我還沒來,小七爺就開始演戲,真以為我們玉蓮禪社的人都傻麼?」他冷笑,「七爺,實話告訴你,玉蓮禪社想做的,就沒有做不到的!我看出來了,你我功力差不多,你也與佛有緣。現在我正式邀請你加入我們玉蓮禪社,我們給你長老之位。」
「那我要是不答應呢?」
譚述掙扎著站了起來,喝了口茶,將茶碗重重的拍到桌子上,看我一眼,「小七爺,恐怕,你沒有別的選擇了!」
第三十三章 寶藏之秘(2)
「怎麼著?你們還想強拉我入伙?」我笑著說。
「七爺,這兩年您名頭挺大,想必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譚述坐下,「不用姓譚的多說吧!」
我上下打量著他,「譚爺果然是個聰明人,看來我那點小把戲是蒙不了您了。不過這話看怎麼說,你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看看曾傑會不會怕你!」
「好吧。」他想了想,「我也不為難你,小七爺,幫我解開這個秘密,咱們還是朋友。你不願意加入玉蓮禪社,我絕不強求,行不行?」
「僅僅是解開秘密?恐怕還要讓我幫你們找寶藏吧?」
「事成之後,分你三成!」
看來之前的想法有點行不通,譚述這個老江湖太滑頭了,既然如此我就將計就計。
我故作為難,低頭沉思良久,「譚老師,實話告訴你吧,那個寶藏的秘密我早就參透了,只是,我沒法幫你,請見諒!」
「為什麼?」
我看他一眼,「因為根本就沒有這個寶藏,你讓我去哪給你找?」
「不可能!」他盯著我,「你又要騙我!」
我一笑,「騙你幹嘛?道源和尚失敗之後,說了一句話,來來來,不信的話你也分析一下。他說『緣起緣滅隨自在,白衣秀士彼岸花』,這話什麼意思?」
他眉頭緊鎖,「什麼意思?」
感情這個玉蓮禪會的長老,並沒有怎麼修習過佛法,聽到這樣的話竟然一點觸動都沒有。如此看來,他成為所謂的長老,也是被玉蓮禪會的高層利用了。
「譚老師,我就直說吧,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道源和尚一直想刺殺武則天,可是他根本沒機會。後來那個青蓮法會上,雖然他戰勝了諸位高僧,但因為那法會上有些高人沒來,所以他的成就算不得什麼。因而武後沒有召見他,朝廷的史官也沒記錄這次法會。」
「哪些高人沒來?」譚述不解。
「武則天好佛法,她十分尊崇神秀上座,曾經將他請入京師,當面請教,按時間上算,那是青蓮法會結束幾年之後的事了。也就是說,青蓮法會之時,神秀和慧能兩位高僧尚在,卻都沒參加,那你說這樣的法會權威麼?武則天怎麼可能召見道源和尚?」
譚述臉憋得通紅,「你接著說!」
「因而道源和尚若要引起武後的注意,就必須名震天下,但當時禪門兩大宗師如日中天,哪有他的機會。所以他就以青蓮主之名,四處尋訪高僧,以自己的雄辯之才而立身揚名。所以根本不是什麼慧忠禪師收他為弟子,更不可能是在洛陽外相會,而是他深入白崖山黨子谷,去找到了慧忠禪師。」
「你就那麼確定?」
我看他一眼,「慧忠禪師是六祖慧能大師的心印傳人,當時隱居,還沒有名揚天下。他選擇慧忠禪師挑戰,是為了一試南禪的深淺,若他能勝慧忠,那麼將來就可以去曹溪挑戰六祖。只可惜慧忠禪師一眼看出了他的用意,就在白崖山上,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挫敗了道源。」
「你憑什麼這麼說?」
「緣起緣落隨自在,這個緣指的是道源的源。」我停了一下,揉了揉胸口,「佛門之中,自在這兩個字意義很深刻,禪門中人,以自在為眾生佛性,本性,在這裡指的是大修行人,也就是悟道的高僧。緣起緣落隨自在,就是說他的生死,在以為大修行人手中流轉,這個人是誰呢?」
「是誰呢?」譚述聽迷了。
「是慧忠禪師。」我頓了頓,「後面的一句,白衣秀士彼岸花,古代的秀士也稱雅士,白衣秀士就是白衣雅士——這裡暗指的就是白崖山!而彼岸花是兩個意思,彼岸花也叫曼珠沙華,意為得聞正法的吉兆,除此之外,它還有另一個隱喻,就是地獄花!緣起緣落隨自在,白衣秀士彼岸花,這兩句話的意思,就是他輸給慧忠禪師之後,萬念俱灰,把所有的寶藏都供養給了白崖山,而他自己也在那裡圓寂了。」
譚述聽傻了,半天沒吭聲。
我不管他,接著說,「至於他留下的那個遺言,無非是為了鼓勵後人精進修行。若能明心見性,自是無上至寶。這個寶藏藏在每個人的心裡,而那所謂的佛門終極之秘,就是我們與生俱來的佛性啊!禪宗講究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你說這佛性是不是終極之秘?」
良久,譚述慢慢緩了過來,「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