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節
雷先催馬趕上來,「小七爺,你不覺得這風雪中透著一股天魔的氣息嗎?」
「有嗎?」我看看他,「這也能看出來?」
「我也覺的有點不對勁。」謝予一指天上,「師兄你看,雲中都帶著隱隱黑氣。」
「那是陰天,陰天當然有黑氣。」也木青格說,「這些都很正常啊。」
我抬頭觀察了一下,雲中似乎是有些異樣的黑氣,不仔細看根本察覺不到。論功力我不如謝予和雷先,再加上被風吹的不敢抬頭,所以剛才一直沒發現。
「的確是有問題。」我看看他倆,「有多久了?」
「我們也是剛發現,也就是不到一分鐘的事。」雷先說,「看來有天魔在後面尾隨我們,現在就隱藏在雲層之上。」
「那你們想怎麼辦?」我問。
「藏在雲層上,有雲氣作為掩護,以我們的功力根本傷不到她。」謝予無奈,「阿乞羅太狡猾了。」
也木青格一皺眉,「喂,站在雲上的就一定是天魔嗎?我們冬祭的神靈難道不可以嗎?」
謝予一愣,「什麼?你們祭祀的……」
「聖山祭壇中,有一百多位薩滿在不間斷的祭祀,聖山周圍百里以內的雲中都是護衛冬祭大典的神靈。」她冷冷的說,「你們卻把他們當作天魔,不覺得說話太放肆了嗎?」
雷先冷笑,「姑娘,天魔和神靈我還是能分得清的,恕我直言,你們薩滿教招來的那些護法,未必就是天神吧!」
「你!」也木青格大怒,馬鞭一指,「你再說一遍!」
「師兄!注意下言辭。」我看著他。
雷先緩和了一下口氣,「好吧,也許是我看錯了!」
其實雷先說的沒錯,莫說薩滿教,就是漢地和藏地的很多法師也是招魔靈以為神靈來充做護法。只是他那話太過直白,也難怪也木青格會發怒了。
她把馬帶住,「話說清楚了再走,如果你認為我們招來的都是天魔,那還去聖山做什麼!」
「也木青格,雷師兄不是那個意思。」我趕緊圓場,「是這樣的,我們漢地對魔的定義和草原上不太一樣。不過話說回來,就是漢地的法師們也經常用魔靈來護法的。雷師兄的話直了點,但絕不是侮辱薩滿教的意思,你相信我……」
也木青格冷冷的盯著雷先,「小七爺,話有出處,水有源頭,你不用解釋。」
雷先沉默不語,高傲的看著遠方。
「雷師兄,你是不是該說句話?」謝予用肘一頂他。
雷先無奈,只要硬著頭皮一抱拳,「也木青格姑娘,對不起,我說錯話了,請原諒。」
也木青格看他一眼,揚手一鞭,繼續策馬前行。
我們總算鬆了口氣,這小姑娘雖然看上去活潑開朗,實際性子很烈,真要是發起脾氣來,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雖然她不說話了,可我卻不免擔心起來。這天上的魔靈之氣或許和阿乞羅有關,就算不是她,如果都是一些來充當護法的魔靈的話,情況可能會更糟。要知道阿乞羅是天魔公主,那些魔神見了她難免不會臨陣倒戈,畢竟他們才是一家子。
我沖謝予和雷先使了個眼色,讓他們隨時盯著天空的情況,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見機行事了。
這一陣小風波過去後,也木青格沉默了,我能感受到她心中那份怒氣。我想了想,用力抱緊她的腰,「也木青格,還生氣哪?」
她沒理我。
我一笑,「真是烏蘭的妹妹,你倆性格還挺像的……好啦,你是草原上的精靈,心胸比天空都寬闊,就不能原諒我朋友無意間的一句錯話麼?」
她還是不理我。
「喂,不會連我也不理了吧?」
她微微側了一下頭,「我沒生氣,其實我也覺的天空的情況有些反常……只是他侮辱的是我們薩滿教,我不得不發怒。」
「你也覺得反常?」我一愣,「那合計就我傻了吧唧的沒注意?」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哪裡傻了?」
「你們都發現不對了,就我一個渾然不覺,這不是傻麼?」我看著天上的黑雲。
「我只是覺得和往年有點不一樣,你看前面,聖山似乎被一層青霧籠罩了,這很反常。」她望著遠處的聖山,「這是我第五次參加冬祭大典,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情況,是有些不正常。」
我點點頭,「在到達聖山之前,我們只能裝作沒察覺,現在天上或許就有魔靈在暗中觀察著我們。你做的對,越是不當回事對咱們越有利。」
她一笑,「這是烏蘭姐姐臨行囑咐我的,她說路上不管遇到什麼阻礙都不要慌,我不慌客人們就不會慌,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平安的趕到聖山。」
我沒再說什麼,烏蘭的話和凌曉雅是異曲同工,我們越晚出手,勝算就越大,既然如此,那就繼續裝傻吧。
臨近傍晚,我們經過了她所說的那個山口,這時風雪已經小了很多,於是我們加快速度,爭取在日落之前趕到山谷。
奔行半個多小時後,迎面來了一隊騎士,近了一看都是清一色的女薩滿。為首一個騎白馬的馬鞭一揮將我們攔住,警惕的打量著我們三個人,用蒙語詢問也木青格。
她們一番對話之後,也木青格愣了一下,回身看看我,「她說小主人有命令,等咱們來了讓我自己先去祭壇,讓你們在這裡等一會。」
「真是烏蘭的命令麼?」我一皺眉。
「嗯,她們我認識,都是烏蘭姐姐的親信手下。」也木青格把韁繩和馬鞭交給我,敏捷的跳到地上,「這裡不遠了,你自己應該能騎了,我先去看看。」
「也木青格!」我俯身拉住她胳膊,「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你不能自己去,咱們一起……」
她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一會就回來。」
我的直覺告訴我應該攔住她,但沒等我下馬,她已經跨上了另一匹駿馬,「你們在這等著,聽她們的安排!」說完她沖那個騎白馬的一點頭,倆人騎著馬走了。
我心裡突然一陣刺痛,幾次想喊她,卻不知為什麼喊不出來。仔細觀察眼前這些女薩滿們,她們身上的氣息似乎也沒什麼不對,可我就是莫名其妙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