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有福氣有啥用。」先一個村民說,「現在還不是死了,他這媳婦是哪裡人我倒是知道,好像是叫個什麼水村…新…新水村?」
我眼睛猛然一亮,「你說什麼?」
「啊?」那村民對我的話恍若未聞,「哦,俺想起來勒,是古水村…」
古水村?…我心頭一震,和張所長對視了一眼。我忽然想到,當初審問那村長時,據他交待,古水村裡的女孩子在出嫁前幾乎都被他給糟蹋過,甚至有的女孩子懷著村長的孩子嫁給了對方。眼前棺材裡這具女屍早已面目全非,不過根據我旁邊的兩個村民,以及那『強娃子』所說的可以知道,這女人生前很漂亮。如果她真是古水村的人,應該也逃不脫村長的魔爪…
我心裡面浮想聯翩,如果這女人是三年前被楊德興從山外給帶回來的話,那麼,楊德興一定去過古水村,可能還認識那村長。現在,村長在被押送出山的半道上被救走,很有可能就是那楊德興干的…
「楊德興這小子有嫌疑勒!」
看來,張所長跟我的想法一樣。我心道,難道說,是楊德興挖開的這座墳,剪下自己老婆的頭發放進假人裡,害那『強娃子』的?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
天空響起滾滾的悶雷,緊接著便起風了,涼風捲起的浮土塵埃落進了那棺材裡。一直默不作聲的老頭兒陰沉著臉對那兩個村民說道,要下雨了,把這棺材先蓋起來,後面再過來把這墳用土給圓了…
我們前腳剛回到老頭兒家裡,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其時正當雨季,今天的雨比昨天的還要猛烈。站在窯門口朝外面望去,只見天陰的就像夜晚,整個村子都被包裹在雨裡,對面的石頭房子看起來模模糊糊的。涼風夾雜著雨的腥氣,不時撲進窯洞裡來。
昏黑的窯洞裡,那『強娃子『還跪在地上。剛才一回來我就問過強娃子,那楊德興知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強娃子說不知道,但楊德興和那大石頭兩個人比較要好。老頭兒便安排那兩個村民出去,一個去看楊德興回來沒有,另一個去叫那大石頭。
沒多久,先一個村民便回來了。
「咋樣勒?」張所長迫不及待的問。
那村民摘下斗笠,站在窯門口甩了甩雨水說,楊德興還是沒回來。窯洞裡一片沉默。
又過一會兒,雨幕裡出現一先一後兩個人,後面一個正是大石頭。來到窯屋裡,大石頭掃視了一眼我們,沖炕上的老頭兒道,五爺爺,叫我啥事勒?
「石娃子我問你。」老頭兒緩緩說道,「知不知道興娃子去哪兒了?」
「楊德興?」
「嗯。」
「好幾天沒見過他勒。」
「我問你。」我說道,「你有沒有把這『強娃子』的生辰八字告訴過那楊德興?」
大石頭想了想,搖了搖頭。
「那你最近一次見到他是在什麼時候?」我問道。
「最近一次?」大石頭撓了撓頭,「俺想想啊…好像…好像從俺爹死了以後就沒見過他勒。」
我和張所長對視一眼。
「你確定?」張所長問。
「確定,俺爹死的那天,楊德興有去俺家裡幫忙。」大石頭說,「從那以後就沒見過他勒,俺爹死了以後俺心裡難過,每天在家裡給俺爹守孝,本來也沒心思去找他瞎跑跑…」
「你們以前經常瞎跑跑嗎?」我問。
第九十三章凌遲
「俺倆從小就玩的好,幾年以前楊德興說要出村去混世界俺還勸過他,俺說你連那啥,那身份證件都沒有,你能混個啥球世界勒?他不聽,還是出去了。俺沒想到,他這一出去竟然帶了個俊老婆子回來…」說道這裡,那大石頭抹了把口水,「俺都眼饞死勒,可是,回來以後,楊德興就不跟俺混搭在一起喝酒跑跑了,本來嘛,人家要陪老婆。上個月他老婆死了,俺倆的關係又像以前那樣了。」
「他跟他老婆兩個人關係怎麼樣?」我問道。
「好勒很,他好像生怕人家把他老婆給偷走似勒,天天關在屋裡。俺去聽過他倆的房,哎呀,俺滴個娘,他老婆那叫聲『嗷~~喔~~』,聽的俺骨頭都酥軟勒…」
白小姐聽他越說越粗魯,『哼『了一聲。
大石頭咧嘴『嘿嘿』一笑,「叫俺來,不會就為了問這事兒吧…」
「我問你。」
「嗯?」
「你和那楊德興都是經常去哪裡瞎跑跑勒?…」我忽然發現,我說話都一股山區味兒了。
「就是,去打柴啦,找野蘑菇啦,逮野兔子啦,這些…」
「他現在不在家,你能不能知道他會去哪裡?」我問。
「這俺咋知道勒?」大石頭兩手一攤。
我心裡想,我先前卜測出那古水村村長被人救走以後,跑到了這裡,如果不在這村上,說不定藏在了村外的某一個地方。
「我再問你,這村外有沒有山洞之類的,你和楊德興你倆以前去過的地方?」
「山洞…」大石頭撓頭想了想,「哦,想起來勒,是有那麼一個山洞…」
大石頭說,那是楊德興出村『混世界』之前了,有一次,兩個人進山捉野雞野兔子遇到了大雨。兩人都沒帶雨具,避無可避之下,他們忽然發現一個山洞,被草窩給掩蓋著,於是就鑽了進去。進去以後發現,裡面即乾燥又寬敞。從那以後,兩人經常帶了酒去那山洞裡,把捉到的野味兒在裡面烤了下酒。
「那山洞在哪裡?」我急忙問道。
「在…」大石頭伸手指了指,「俺也說不清楚,出了村大概要走一兩里路吧。」
「帶我們去。」張所長說。
我掐指算了算,然後又看了看外面,這種大雨天容易掩蓋腳步聲,利於行抓捕之事。
老頭兒在村民的攙扶下找出一套舊雨衣,我給了白小姐。我和張所長則借了那兩個村民的斗笠。在大石頭的帶領下,我們便出發了。
雨越下越大,天地間都是一種轟鳴的雨聲,距離超過兩米便要喊話才能聽清楚說對方說的什麼。張所長和大石頭走在前面,我和白小姐跟在後頭。山路磕磕絆絆,能見度很低,斗笠只能護住頭,由於有風,不一會兒,我的衣服就被雨打了個半濕。走著走著,白小姐推了我一下,我側頭一看,只見她撩開雨衣,用手指了指,意思是讓我鑽進去。
我心頭一熱,有些猶豫,白小姐衝我一撅嘴,我吞了口唾沫,看了眼前面的張所長和大石頭,然後就像做賊一樣,『哧溜』鑽進了雨衣裡。剛鑽進去,張所長就回過了頭,先是愣了愣,隨後咧開大嘴壞壞一笑,我急忙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