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那個,那個是孩子?」
我『呼』的一聲,「你不知道?」
原來,小花花早就已經偷偷和廠裡被擠掉手指的那小伙子好上了,沒過多久,小花花和那小伙子在荒郊野地裡發生了關係。然後,小花花就懷孕了,但她根本就不懂怎麼回事,只是奇怪為什麼自己例假一直沒來。上個月他們才跟家裡面挑明關係,正準備訂婚時,那小伙子手指被擠掉了。小花花的家人不願她嫁給一個殘疾人,於是就逼著她和那小伙子分手了。前天中午,小花花在廠裡午睡時,迷迷糊糊感覺有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往她身上踢了一腳。醒來她就感覺不舒服,跑到廁所一看,自己下身流了好多血,護墊上沾著一個血球…
閆老闆送我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被我除掉的那個嬰靈,心裡面十分糾結。同時我又對小花花流產的原因百思不解。
回到師父家,剛一進院子,我就看到向風站在那裡。
「冷大師回來了呢。」向風微微一笑,「相親還順利嗎?」
「你咋越來越貧了?」
「近朱者赤,近冷者貧。」
我正想說笑幾句,向風道,阿冷,你猜誰來了。
我正愣神間,楊書軍從屋裡走了出來,「哎呦,小青年回來了,最近還好嗎?」
第六章劫煞
「楊叔?」我驚喜道,「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歡迎我嗎?」楊書軍笑的一臉褶子,「哎呦,這小青年最近養的很滋潤啊,臉蛋兒比小姑娘的還嫩…」
我吞了口唾沫。楊書軍說,小晴的老公把他和他舅舅楊念生從河北接到了我們市裡,除了玩一段時間以外,還有就是楊念生年紀大了,被那古水村村長在地窖裡關了很久,身體一直時好時壞,目前住進了我市的醫院裡。至於小晴的父親,一問之下,楊書軍說也還在醫院裡面住著。給楊念生辦好住院手續以後,楊書軍迫不及待的想來看我,小晴老公就開車把他送了過來。
「你咋去相親了?」楊書軍問。
「哪有。」我急忙道,「別聽阿風瞎扯,我去辦正事了。」
「我就說麼。」楊書軍道,「小白呢?我問我傻侄女,她說小白神龍見首不見尾,好久沒跟她聯繫了。」
「她…」聽楊書軍提到白小姐,我心裡一痛。
「你別光顧著辦其它事啊,你倆那人…人造的…」
這時候,師父從屋裡走了出來,我急忙乾咳了一聲,楊書軍極為聰明,馬上閉口了。
「你們在聊什麼呢?」師父笑道。
「我說人造肉。」楊書軍沖師父『嘿嘿』一笑。
我吞了口唾沫,「嗯嗯,楊叔說他饞肉吃了。」
「好說。」師父道,「走吧,我們出去吃烤肉。」
我們帶著楊書軍來到鎮上的一家羊肉館時,天已經全黑了。這家羊肉館的烤串遠近聞名,不少市裡的老闆開著車專程跑過來吃。我們到那兒的時候,外面涼棚下的桌子已經被食客給佔滿了。
老闆姓馬,非常會做生意,見我們一過來,急忙道,「哎呦,張師父怎麼這麼稀奇,來我這小店吃東西?」
師父微微一笑,「家裡有客人來。」
「快,裡面請,裡面請。」
那些食客裡有不少都是本鎮人,聽老闆一嚷嚷,紛紛朝我們看過來。
「呦,張師父來了…」
「張師父好…」
師父一抱拳,笑道,「大家客氣了。」
「天太熱了,張師父別去裡面吃,我們這桌子讓給你,我們跟老王家坐一桌。」
一個本地土老闆說完以後,不等師父推辭,就把桌上的東西移到了隔壁桌上。師父也不是一個太喜歡客套的人,說了句那就謝謝大哥了,然後我們就坐了過去。
我們點了烤串,扎啤和烤羊腿,沒多久,馬老闆的侄女端來了一盤烤串,上面的肉還在『滋滋』價響。楊書軍早就饞涎欲滴了,但他跟師父不熟,一邊吞嚥口水,一邊矜持的道,張師父先請。師父笑道,大哥不用拘束,來我這兒就當自己家。楊書軍『嘿嘿』一笑說,那我就不客氣了,然後便大擼大嚼起來。
幾人興致都挺高,邊吃邊喝邊聊,楊書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沒再跟我提過白小姐,只是向師父請教些風水上的事。楊書軍也懂風水,但他那點兒本事和師父簡直沒法比,一聊之下,對師父佩服的五體投地。
漸漸的,夜深了,楊書軍似乎還沒吃夠,師父便加點了一些烤串。我喝了不少扎啤,涼風從街面遠處吹過來,微有些熏熏之意,街道對麵店鋪門口的燈光在我眼裡變得越發朦朧起來。食客都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遠處一桌,那些人看起來喝大了,說話越來越粗魯。馬老闆的侄女往他們桌上送烤串,被其中一個人給拉住,硬要她喝酒,把小姑娘嚇哭了,馬老闆急忙跑出來陪笑。
「大哥,她還是個學生,不能喝酒,要不,我陪你們喝幾杯行不行?」
「你…你他媽算個蛋。」一個滿臉橫肉的人打著酒嗝,「你以為你開…開個館子就牛逼了?老子在城裡什…什麼沒吃過?」
「這樣吧,天這麼晚了,等下我給幾位大哥打八折,行不行?別難為我侄女。」
另一個人一把將馬老闆推到一旁,「邊上靠著去,什麼叫…叫難為?草你媽的,老子還就,就難為了,怎麼著?」
說著,那人就在小姑娘的下巴上摸了一把,我和向風都看不下去了,我強壓著怒火,低聲道,「師父…」
師父冷冷的朝我們擺了擺手,『呼』的一下站了起來,朝那張桌子走去。那人又要摸小姑娘,剛伸出手,就被師父一把給抓住了。
「朋友,這樣不好,看,把孩子都嚇哭了。」師父淡淡的說。
那人先是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以後,一拳打在了師父胸口,「哪來的土逼?要你多管閒事,草你媽!」
師父既沒閃躲,也沒還手,仍然抓著那人的胳膊,硬生生受了一拳。我和向風都忍不住了,袖子一擼就要動手,那些人也提凳子的提凳子,拿酒瓶的拿酒瓶。
「住手!」師父猛喝一聲,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
我朝師父看過去,只見他鬆開那人胳膊,目光就像冷電一樣,緩緩掃視一圈,落在了羊肉館門口左邊靠牆立著的一隻廢爐子上。
「馬老闆,借你這只爐子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