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副院長說,今天他還來過這裡,凌晨四點的時候,骨科樓二樓有個病人觸電自殺,送到急救室緊急搶救,沒救過來,在他的安排下,屍體被放進了停屍房裡,家屬已經聯繫了殯儀館,明天拉去火化。
「自殺?」
「是啊。」副院長歎了口氣,「挺帥一小伙子,原本是xx鎮五金廠的一個工人,被機器齒輪擠掉了四個手指,聽說是因為他女朋友跟他分手了所以想不開,前段時間割腕自殺過一次,被救了過來。他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馬上就能出院,昨晚他母親睡醒,發現牆上的插座不知怎的被他給弄開了,他把手伸進插座裡,已經沒氣了…」
醫院經常死人,但自殺死的很少。那人住在一個單獨病房裡,因此同樓的人都不知道,副院長令醫護人員保密,免得引起恐慌。一大早,那人空出來的那間病房便另有人住了進去。
我心裡一陣發涼,難道自殺的這個人就是小花花那男朋友?其實,昨天晚上抓住蛇回到醫院以後,我準備回病房和白小姐打個招呼,休息一會兒,就去骨科樓轉轉的。如果我昨晚去了,樓裡有人要發生意外事故,憑我奇門術師的第六感應該能感知的到。可是,似乎有某種力量安排好了似的,我最終沒有去成…
不對,我忽然產生一種強烈的感覺,這人不是自殺的!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感覺。當我的目光落在地上盤旋遊走的那條蛇身上的時候,我眼前忽然一亮。難道說,這條蛇之所以老是往骨科樓二樓跑,是因為死的這人原本在那二樓上?現在,這人的屍體被放進了停屍房,所以蛇一放出來就跑到了這裡?…
我的念頭轉的飛快,心說,如果我昨晚抓蛇回來去了骨科樓,應該會發現什麼,而不是像今天這樣一無所獲。我發現的那『東西』,極有可能和死的這人有某種關聯。冥冥之中,那種『力量』不想讓我發現那『東西』,所以安排了這人死…
「冷大師,你怎麼了?」副院長問。
「沒事,打開門,帶我去停屍房裡面看看…」
第十五章弔祭
「這大半夜的,去停屍房?」
「怎麼,吳院長還害怕死屍麼?」
「那倒不是,停屍房一般人不可以隨便進的。」
「你一個堂堂副院長,還不能去停屍房麼?」我頓了一頓,「行吧,不肯帶我進去也不要緊,明天我就去找院長,說副院長為了學泡女孩子的法術,私自答應讓我放蛇出來…」
「那可不行!」
「那就快去拿鑰匙。」
我把那蛇抓住蓋進桶裡,等了大約有五六分鐘,副院長拿鑰匙回來了。
「冷大師,今晚的事可不要告訴任何人,帶你去停屍房,比放蛇出來要嚴重多了。」
「放心。」
打開鐵門以後,我們來到院子裡。這裡靜的嚇人,院中摘著好幾棵樹,樹枝在夜風中微微搖擺。月光透過樹枝的間隙,斑駁的灑在地上,看起來影影綽綽的。
副院長說,停屍房是剛解放時修建的。我藉著月光看過去,只見那是一座沒有窗子的平房。離停屍房還有五六米遠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一種寒意。
來到門前,副院長把鑰匙插進鎖眼,轉動幾下。隨著厚實的鐵門被『吱吱嘎嘎』打開,一股徹寒撲面而來,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來到停屍房裡,副院長打開手電,只見裡面有大約十二三張床位。只有有數幾張床位上用白布蓋著屍體,其餘都是空的。
「哪個是今天死的那人?」
副院長指著最邊上一張床,「這個。」
我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以後走過去,『呼啦』一下子掀開白布單。只見床上這人濃眉薄唇,臉孔煞白,一副睡著的樣子。這人是不是小花花的前男友我不知道,不過,他的右手被繃帶包纏著,看起來的確沒有手指。
我查看一番,沒發現什麼異樣。
「就是一具普通屍體,有什麼好看的。」副院長哆裡哆嗦的道,「快點走吧,這裡面太冷了。」
我心裡十分疑惑,那蛇為什麼要跑到這裡來?我用手把那人衣服往上一拉,忽然發現他肚子上居然有一個黑黑的洞!
「怎,怎麼會這樣?」副院長瞪大眼睛。
「今天搶救的時候,他肚子上有沒這個洞?」我問道。
副院長說,其實根本就沒搶救,送到急救室裡的時候他已經沒了氣息,解開上衣扣子,做了幾下心臟電擊沒反應就拉倒了,沒注意他的肚子。
我從副院長手裡接過手電,往那人肚子上的洞裡面一照,發現裡面有東西。我跑到院中折了根樹枝,伸進洞裡面一撥,『咕嚕嚕』滾出幾個凍的僵硬的蛇蛋出來…
「這人不是今天死的,而是早就死了…」愣了好一會兒以後,我冷冷的說。
第二天,死的那人的父母隨殯儀館的車過來拉屍體去火化。從他父母口中,我得知到他就是小花花的前男友。向他父母詢問過生辰八字之後,我用奇門量命的方式量了一下,發現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人在觸電之前就已經死了!死亡的時間,是小花花流產那一天的中午…
昨晚後面的時間,副院長取來做手術用的針線,親自動手,將這人肚子上的傷口縫合了起來。我們沒敢把實情告訴這人的父母,因為實在太過匪夷所思。通過旁敲側擊的方式,我從這人父母口中得知到,這人『觸電自殺』前有一段時間了,一直古里古怪的,每天也不跟人說話。
那條蛇被副院長拿去了科研所,令我們都沒想到的是,那蛇竟然就是從科研所裡面溜出來的。據說,那是一條在古墓裡發現的,吃屍體長大的變異蛇。
如果說,那小花花的前男友早就已經死了,那後面的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師父,那條吃死屍長大的蛇咬開他的肚子,把卵產在了裡面,難道說,他像當初那王老闆一樣,也是一具靈魂保留在身體裡,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死屍?」回去以後,我把這一切原原本本講給了師父。
「應該不是。」師父搖了搖頭,「可能是一種未知的東西借用了他的肉身,冷兒,那人什麼時候發喪?」
「聽他父母說,明天。」
「明天我們去弔祭一下。」師父說,「這人死的很蹊蹺,這件事也太怪,我決定查一查。」
因為師父要親自出馬,這天晚上,我和向風都十分興奮,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出發了。來到那人家時,只見院子裡已經搭起了靈棚,靠牆支著口大鍋,一個光膀子壯漢正在切肉剁菜。由於死的這人很年輕,所以,靈棚裡守靈的都是些小孩子,最大的也就十二三歲,應該是他家族裡的侄子。一個個也不懂什麼叫悲傷,坐在地上嘻嘻哈哈說笑。靈棚正中橫著一口棺材,棺頭前放著一隻骨灰罈。
那對喪子的夫婦早已苦幹了眼淚,目光呆滯的坐在正屋裡。
「大哥大嫂,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師父代我和向風每人隨了二百塊錢的喪禮,來到那對夫婦面前說。
「請問你是?」那男的問。
「這是我師父。」我說道。
那男的疑惑的看了看我們,可能在想,你們跟我家非親非故的,怎麼來弔祭我兒子?疑惑歸疑惑,那男人還是把我們讓到了外面的一張桌子旁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