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我把我們在水庫的遭遇大體講了一遍,朝外面打了個響指,那老狐便戰戰兢兢走了進來。三個女孩兒又是讓座又是遞飲料,老狐連連擺手搖頭,十分拘束。
這天晚上,老狐就住了下來,我把床讓他睡他不睡,往地上一撲,蜷縮在了床腳邊,把頭埋在腋窩底下,看起來真的很像一隻狐。
鎮上的人都已經得知水庫裡沒魚了,所以第二天沒人再去那裡撈魚。我和向風一直睡到下午,醒來老狐已經不見了,問楊書軍,楊書軍說他中午時就出去了,不知去了哪裡。我心說,我還有很多事昨晚沒來得及向他詢問呢,你怎麼就放他走了?…
這天晚上,我和向風再次來到水庫,經過昨晚的遭遇,我們沒再下到水邊,而是在堤壩斜坡高處佈陣起壇,連變好幾種陣法,水庫裡連一絲波瀾都不起。
「怎麼辦?只有把它引上岸,我們才有辦法對付它,這鬼東西在水裡太厲害了。」
「急是沒用的。」向風說,「走,我們先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按照老狐的說法,反正還有好幾天時間。」
謝謝努力做最好的sister捧場了1頂皇冠。
第七十五章天運
回去的路上,我和向風兩個人都心事重重的,回首這一次出行的種種遭遇,當真充滿各種離奇和不可思議。我和楊書軍,白小姐,我們三人本來只是出來自駕游的,結果碰到一戶結陰陽親事的,出於好奇心理前去觀看,發現『新郎官』趙小虎得的根本不是什麼絕症,而是沖犯到了邪物。解救趙小虎以後,我們擔心高家村的村民難為送還女屍的趙村長和趙陰陽,再加上打算到黃河一帶旅遊一番,於是便隨同二人一起來了高家村。結果卻被趙陰陽那混蛋擺了一道,導致我們被高家村的人給『囚禁』了起來,後面幫高家村的人從狐狸洞裡找到他們先祖的頭骨,我們才重獲自由。但為了解救那隻狐狸,再次回到高家村。狐狸被救出來,楊叔卻又失蹤了。現在楊叔終於找到,但我們還是不能走,因為這青石鎮水庫裡有一個『怪物』…
冥冥之中,那種主導事物發展運行的『力量』,在一步步的引導著我們,我想,讓我們對付那『怪物』,才是它的最終目的。當初從太行山回來以後,師父告訴我們說,奇門之術,尤其法術奇門,和『天運』是緊密相聯的,一旦修習,就注定會有和常人不同的人生軌跡,『天運』會主導著你見到各種離奇古怪的東西,經歷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所謂『天運』,『天』,指的是『天機』,『運』,指的是『命運』…
現在,『天運』主導著我們見到了河神怪物,並且讓我們對付它。可是,要怎麼對付,能不能對付的了,只能靠我們自己。師父特意讓向風過來助我,並且把新參悟出來的『丙奇借月』以及『天羅地網』的法術傳給了他。我見識過請『天羅』時的神奇景象,感覺『天羅地網』應該足以對付那東西,可根本沒來得及把天羅和地網合併,我們就遭到了那鬼東西的襲擊…現在,天羅地網沒法再請,普通法術法陣對那東西不起作用,我心裡一籌莫展的…
「我覺得我們回去想也白想,那鬼東西真要是河神的話,一般法術根本對付不了,人算不如天算,你過來前,我們先是在高家村被趙陰陽給擺了一道,現在,又被老天爺擺了一道,它引導我們過來對付這東西,結果又讓我們請天羅地網失敗,它分明是故意的,看情形,河神出世是不可避免的,這是老天爺對人類製造大量工業垃圾,污染黃河水道所做出的一種懲罰。到時候,老天爺有理由推卸責任,它會說,看,河神是因為你們人類的工業污染才出世的,我不是不作為,我指派了兩個小子去對付它,可他們根本對付不了,這我就沒辦法啦,是吧,唉,這是你們的劫數,躲不掉的…」
一路上,我踢著一塊小石頭,鼓著倆腮幫子嘟嘟囔囔,怨天怪地。向風微笑不語。
「阿風,你咋不說話老是笑?難道我說的不對麼?」我哼了一聲。
「對,很對。」向風笑了笑,「但是,怪老天爺是沒用的,別灰心,我想,我們一定能想出對付它的辦法的,事在人為。」
「我覺得還是別想也別為了,我們還是趁河神出世前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吧,到時候肯定像上古時期一樣,大水氾濫,妖怪橫行,有咱倆累的,誰讓咱是術師…」
回到旅館客房,時間還早,取出啤酒和吃食,我和向風,楊書軍三人邊吃喝邊商討對付河神的辦法。直到十二點多,也沒商討出子丑寅卯來,楊書軍困的不行了,哈欠一個接著一個。
「算了,時候不早了,先睡吧。」向風說。
楊書軍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不一會兒,向風也發出輕微的鼾聲。我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月光透過窗戶,清清冷冷地照在我被子上。我感覺冷,於是便裹了裹被子,不一會兒又覺得熱,輾轉幾下身子,壓住了被角,連踢好幾下都沒踢開,於是便浮躁地坐了起來。就這樣詐屍一般一動不動坐了一會兒,我望向窗外,決定出去走走。
旅館老闆正趴在門口的櫃檯上打瞌睡,我沒驚動他,靜悄悄推開門,來到了外面。
抬頭望去,深藍的夜空乾爽明淨,深吸幾口氣,煩悶一掃而空,胸懷頃刻間放大了無數倍。月光灑在青石鎮古老的建築上,就像披了一層薄薄的紗。想到萬一河神出世作亂,這個鎮子離黃河這麼近,到時候肯定會被大水淹沒,我心裡不免有些惆悵。
就這樣,懷著一種複雜的心情,我邁著散漫的步子走在青石街上。走著走著,忽然一個人從旁邊一條巷子裡鑽出來,我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仔細一看,居然是白小姐。
「嚇我一跳。」我撫著胸口,「你這是去哪兒了?」
「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你呢?」
「我也是。」
「怎麼,冷大帥哥也有心事?」白小姐撇撇嘴,但隨後便輕聲道,「是為河神的事發愁吧?」
「嗯。」
「不用發愁,事在人為,你們已經盡力了,如果實在對付不了,那也沒辦法,你們無愧於心。」白小姐說。
我笑了笑。
「一起走走吧,等下我們再回去。」白小姐說。
我跟白小姐由初遇時的『水火不容』,到後來的推心置腹,再到楊書軍胡亂攛掇下的各種小『曖昧』,發展到現在,經過長時間的近距離接觸以後我發現,她早已不再是晨星的影子,但如果說我對她有男女之愛,似乎也說不上來,我只知道,跟她在一起無拘無束,她在我眼裡,是一個十分瞭解我,可以無話不談的知交異性。至於我心裡對她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也搞不清楚…
我們鑽進一條巷子,順著巷子往北,不一會兒就出了鎮子,一路無話。再往前走是一片樹林,林前是一條鎮民灌溉用的水溝。
「小心。」白小姐一把拉住我,然後推了我一下,嗔道,「想什麼呢你?水溝也往裡邁。」
「嘿嘿。」我尷尬的笑了笑,看向那樹林,「還要往前走嗎?」
「隨你,念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本小姐今晚一切聽你的,你說走咱就走,你如果走累了,咱就回去。」
「捨命陪君子,辛苦你了。」
白小姐『切』了一聲,食指輕輕在自己臉上刮了刮,「害不害臊您吶?你是君子麼?」
我笑了笑,跨過水溝,把白小姐拉了過來,走進樹林。那林幽深而又寂靜,一片漆黑,白小姐緊張的抓著我的衣服,兩人的呼吸聲聽起來十分粗重,此起彼伏的。
「雨馨。」
「嗯?」
「你說黃河會不會氾濫?」
「不會,別擔心,河神祇是一個傳說,我認為,你們在水庫裡發現的那個東西不過只是一隻水怪而已,哪有那本事攪的黃河氾濫?」
「嗯,是的,不會的,不會氾濫的…」我嘟囔說。
白小姐輕輕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我問。
「沒什麼。」白小姐笑了笑。
出了樹林,不知不覺來到了黃河大堤。
「還要走嗎?」白小姐問。
「嗯。」我回過神,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