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節
「陰陽符?」
「嗯…」
這塊木板是陽木,被雷擊中,為至陽,可以做像孤虛神符那樣的陽符,但是,這木板又吸收了萬金山的魂魄,所以陽中帶陰,魂魄屬陰,死魂靈,為至陰。至陰至陽相融合,一旦做成符,將是一種亦正亦邪的東西,不僅為鬼所怕,另外被神所懼…
「這符一旦做成,到時候不用的時候,一定要用符紙嚴密包藏起來,尤其是晚上,威力很大,不要輕易拿出,不然可能會傷及無辜的生靈…」
眼下這符雖然已經刻好了,但還沒有施法『激活』,即便這樣,師父一大早就把小狐給送到了鄰居家。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師父起身說道,「我們走吧...」
第九十九章陰陽奇符〔2〕〔本卷尾聲〕
我和向風兩個跟隨師父出了鎮子,一直來到位於鎮南的一處打麥場子。鳳陽鎮距離市區很近,交通便利,比較發達,鎮上割麥現在都用收割機,所以這打麥場子已經閒置了,目前還沒被人承包了耕種或者建房。月光照下來,光禿禿的一大片。師父之所以選擇這裡,就是怕這種陰陽符一旦被『激活』之後,傷及無辜的動物或者植物等生靈…
「師父,我跟阿風去打一桶井水過來。」
「嗯…」
我提了桶和向風繼續往南,來到我們以前做符時去的那口水井,打了桶水回到打麥場子,只見師父已經把那些符全部取出,在地上壘疊成了一個小金字塔的形狀,看著黑乎乎的。
師父取出兩張護身用的符,命我和向風貼身放在懷裡。然後,他用瓢舀了井水,從那『金字塔』的塔尖澆淋下去,一桶水澆完,師父將桶倒過來,扣在了那些符上。
起身站起來,師父先是抬頭看了看月亮,然後看了看表上的時間,掐指推算出八門的落宮,用符分別封住除了生死二門以外的其餘六門,也就是打麥場外圍的六個方位。至於我跟向風兩個,則一個站死門位,一個站生門位。
站定以後,師父焚香燒紙,分別祭拜過天地鬼神,理了理衣服,說道,「你倆把眼睛閉起來,站著別動,要是萬一感覺有什麼力量衝撞你們,一定不能動用意念和那力量抗衡,不然的話,非但抗不過,魂魄反而可能會被吸出來…」
由於眼睛看不見,所以,我不知道師父在做些什麼,只能聽到踏步念訣之聲。如此過了十多分鐘,我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的感覺,一驚之下,就聽鎮上的狗全部都叫了起來…
隨著師父一聲斷喝,我感覺有一種莫名的氣場湧到了我跟前…我照師父說的,不敢動,也不敢和那氣場抗衡,身上忽冷忽熱,極不舒服。就快煎熬不住的時候,就聽『砰』的一聲響,那氣場消失了。片刻,師父道,沒事了。睜眼看過去,只見那只桶成了碎片,那些符則散落的到處都是…
師父用符紙包了兩道這種黑炭一樣的符,遞給我和向風,其餘的,師父全部收起來,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裹住,外面又套了好幾層塑料袋,放進了包裡。
「這種符太厲害,一人帶一個就夠了,帶多了,萬一一個不慎,會傷到自身。這是萬老闆用自己的命所做的,其價值不可估量,好好保管…」師父說。
「嗯…」
我點點頭。這麼小一塊符,拿在手裡卻沉甸甸的。關於這符,師父說有好幾種用法,到時候再一一教給我們,如果是平常用來對付一般的鬼物,不用像孤虛神符什麼的一樣,需要依靠咒語來催發它的威力,直接從符紙包裡面拿出來就可以用了。回去的路上,師父又交代了我們一遍,一般時候,不要輕易把這種符給取出來,尤其是晚上,在取出來施用的時候,一定要先貼身放一道護身符在自己懷裡…
第二天,我和師父,向風,三人去了市裡。那小九還是老樣子,醒也不醒,每天要靠磕巴嘴朱賓安排的人餵水餵食,才得以勉強保命,師父也束手無策,不知該怎麼救他。
「師父…」回去的路上,我道,「據鬼樓裡吃人的那個惡毒女人說,有一次,她跟那小九幽會時,小九接了個電話,然後就去了市郊的那片別墅區,我覺得…小九可能跟雨馨父親他們那幫人有往來。雨馨如果真的就是凌老闆的女兒的凌霄的話,按照萬金…萬伯伯說的,凌霄當年生重病時,那個四川法師曾經去給她醫治過,然後後面,凌霄就死了,而一個跟凌霄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卻出現在了另一戶人的家裡,名叫雨馨…我覺得,雨馨父親跟那個法師,是一夥兒的,凌老闆的失蹤,以及那座樓的消失,應該跟他也有著間接的關係。也就是說,雨馨父親,也是那伙兒『邪惡勢力』的一員。現在,那個法師死了,唯一身上有線索的人,小九,昏迷不醒,那麼…」
「冷兒想說什麼?」師父問。
「我們如果想要查那股『邪惡勢力』,就從雨馨父親身上著手…」頓了頓,我說道,「我想讓雨馨明天帶我去那別墅區探一探…」
向風和師父兩個同時皺起眉頭,我笑了笑,說道,「不用擔心,如果看情況不對,我自然會有辦法脫身的…」
師父和向風雖然本領比我高,但若論狡猾和口才的話,遠不如我,所以這種活兒非我莫屬。
師父沉思了一會兒,說,「探一探也好,但你要一切小心…」
「嗯…」
吃過晚飯,我把雨馨單獨叫到了院子裡。
「幹嘛神神秘秘的,什麼事屋裡不能說麼?」雨馨問。
「嗯…」我咬了咬嘴唇,「雨馨。」
「嗯?…哎呀,您老怎麼往太行山跑了一趟,變得這麼磨嘰了,什麼事,說就行唄…」雨馨笑道。
我笑了笑,「那個什麼,我想讓你,明天帶我去你父親那裡一趟。」
雨馨一愣,「為什麼?」
「那個…」
「你跟星姐說了沒?」雨馨臉一板。
「我等下就跟她說。」
「那你去我父親那裡幹嘛?」
「就是那個…」
雨馨歎了口氣,「算了,不問你了,還有難言之隱似的,你說去,那就去吧,不過,要是我父親給你臉色看,可不關我事。我回房休息了,你趕緊去跟星姐說…」
看著雨馨離去的背影,我心裡有些發堵。
第二天,我和雨馨去了那別墅區,然而,雨馨父親住的那座別墅裡,只有一個女傭在。那女傭說,老爺幾天前就出門了,一直沒回來…雨馨給那個叫小莊的打電話,根本打不通。如此,我們只能回去靜等。
轉眼這一天,萬金山過頭七了。一大早,師父便把幾個做好的紙人放進了車的後備箱裡,我們所有人,全部都去了楊老爺子家那縣城,然後夥同小晴和楊老爺子,帶上貢品,紙紮,來到萬金山喪身的那處老刑場。
陰沉沉的天幕下,荒草被風吹的颯颯作響,像是人在哭泣。紙灰飄飄揚揚在上空,火星像是亡魂閃爍的眼睛…
幾個人面對那座土丘,萬金山落腳的那地方,默默的凝立了一會兒,然後在師父的帶領下,深深的鞠了幾個躬…
中午在楊老爺子家吃飯時,氣氛很凝重。
「吃啊,都愣著幹嘛,金山肯定不願意看到我們大家這樣子…」楊老爺子說,「吃,都吃!」
「就是,吃!」
楊叔拿起筷子,夾起只螃蟹,張嘴就咬,做出一副被硌到牙,十分滑稽的樣子,引的大家都笑了起來,終於把哀傷的氣氛沖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