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一眼看到一個穿著紅色喜服的死孩子爬出了棺材,但是這張神棍倒也自覺,已經直接衝過去一把掐住了那死孩子的脖子,他手裡的黃符按在死孩子的脖子上,竟然冒出了呲呲的青煙,只是這死孩子似乎並沒有被這張按在脖子上的黃符壓住。
第一百二十二章四象壓棺珠
這種時候,換做小肚雞腸的人絕對就不會管張神棍了,也正如我心中所期望的那樣,希望這老神棍被屍煞直接掐死,但我三叔不是小肚雞腸的人,雖然三叔有時候蠢蠢的,但大多數時間還是很靠譜的,也是劉果遺傳他最多的一個特點,那就是看事兒。
知道什麼時候該計較小事,什麼時候該以大局為重。
也就是在棺材蓋子被踹飛回去的一瞬間,我三叔已經順手抽出了一張黃符,麻利的纏繞在砍刀之上,兩個箭步躍過去,已經將砍刀刺進了那個紅衣小屍煞的心臟。
這倆人開棺,似乎是把腳和頭的位置搞反了……
不過三叔的反應很快,按照我之前大撞煞的那個屍煞來看,這些屍體不腐的屍煞身體內部都是灌了水銀,又有屍煞陣作為寄托,所以一般的刀劍是砍不傷這玩意兒的,要以符鎮屍,再以刀劍破之。
我的大撞煞就是這麼被AL的臭丫頭用杏黃旗戳了無數個窟窿之後,直接五馬分屍的。
三叔這更加省事兒,直接把黃符附在了砍刀上,所以是直接一下就刺進了那個紅衣屍煞的心臟,但這屍煞本就是死人,完全不會因為心臟位置的貫穿傷而停止掙扎。
眨眼的瞬間,張神棍的獨臂已經被這紅衣屍煞尖銳的黑指甲抓的皮開肉綻了,這老東西倒也挺的住,愣是沒鬆手。
就這功夫,刀疤臉直接開了兩槍,但是子彈打在那屍煞的身上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除了揚起丁點兒的塵土以外,似乎沒有任何的效果。
如今三叔再亡羊補牢的將黃符貼到那屍煞的腦門兒上,卻是已經不管用了,這個很好理解,和之前的那些屍煞一樣,這玩意兒有屍煞陣的庇護,普通的小法術根本就不可能止住屍煞的屍氣。
就在我們幾個看著這混亂的一幕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三叔側頭掃了我們幾個一圈,直接說了一句,「磊子,你過來把她的嘴掰開。」
「誰的嘴?」我頓時一愣,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卻還是確認的又問了一遍。
「屍煞的嘴。」我三叔看都沒有看我,將手裡的砍刀刀背直接壓在了屍煞的脖子上,示意張神棍躲開。
瞬間如獲大赦,張神棍立刻鬆開了那個紅衣屍煞的脖子,猛的一收胳膊後退了一步,這一大力的撕扯,又讓那個紅衣屍煞扯下了他胳膊上的一塊皮肉。
他是如獲大赦了,我這心是拔涼拔涼的了,我三叔這貨果真不是我親叔,這種危險的事兒居然讓我去幹,這不是要他侄子的命麼?
且不說那東西會不會咬我,她可是有毒的玩意兒,萬一我被毒死了怎麼辦?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等著我呢……
雖然心裡不痛快,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我也不好表現出來,一個是不想認熊,還有一個是我覺得應該相信三叔,如果我自己都不相信三叔,又怎麼讓別人信他?雖然這貨有的時候確實是有點兒不靠譜!
有時候,信他,就基本和賭博沒有兩樣。
悻悻的想著,我倒也沒耽誤事兒,三叔話音未落,我已經頂替張神棍按住了那個屍煞的腦袋,這玩意兒雖然人形未壞,但他娘的也是個死人,就算帶著手套,手撐在這樣一個詭異東西的腦袋上,我也是心裡直發顫。
剛才還一直抓撓張神棍胳膊的紅衣屍煞現在卻在抓撓我的胳膊,他大爺的,真疼,我三叔這事兒辦的也是實在不地道,這站著這麼多人,怎麼就單坑我一個?
三秒鐘不到,我這雙臂已經被那屍煞抓的血肉模糊了,但也照三叔說的,扒開了這屍煞的嘴,我以為三叔要用杏黃旗或者黃符什麼的塞進去,但沒想到,他直接把自己的雙指探進去了……
就算我胳膊疼的再厲害,這下也是真不敢鬆手了,這事兒,三叔下的本兒比我大,也就是我才不會坑他,若是旁人誰知道會不會突然鬆手?
不過,既然那砍刀纏上黃符可以傷到這屍煞,三叔直接把她五馬分屍不就行了麼?都這種時候了,就不必說什麼仁慈不仁慈的了吧?
就在我想不明白的時候,三叔快速探進屍煞喉嚨的雙指,又抽了出來,動作太快,我幾乎都沒有看清,不過三叔雙指出來的時候拉出了一根綠色的粘絲兒,瞬間一股子惡臭就從這屍煞的嘴裡湧了出來。
我是實在受不了了,乾脆就鬆開了撐著屍煞嘴巴的手,下一秒這具看似鮮活的屍體卻快速的乾癟了下去,就連那大紅的喜袍在失去屍氣滋養的一瞬間,也風華成了粉末。
那屍煞的雙臂還抓在我的手臂上,但是已經抽搐發黑乾癟成了枯樹枝一樣的東西,看上去有點兒噁心。
我三叔這才點了點頭,示意我可以鬆開了,徹底鬆開那具已經瞬間風化的屍體,我呲牙咧嘴的把那兩隻扒在我手臂上的乾枯手臂拿下來,這才一臉苦逼的看著三叔,問道,「叔,這玩意兒有沒有毒?」
三叔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只是點了點頭,一直在盯著夾在他雙指間的那顆珠子看。
那是一顆沾滿了墨綠色粘液的珠子,應該就是三叔從屍煞喉嚨裡取出來的東西,八成是什麼值錢的古董,不過,就算再值錢也是先救我的命比較要緊吧?
就在我滿心不樂意的時候,刀疤臉過來挪開那具已經風化的屍體,在石棺裡翻找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皺眉看向AL的那個臭丫頭,低聲說道,「沒有小棺。」
我見沒人管我,只好自己去一邊上藥了,幸虧上次AL的那個臭丫頭給我的藥還有很多……
「劉家三叔,你手裡拿的是什麼?」AL的那個大小姐倒是沒怎麼在意,這裡這麼多棺材自然也不可能一下就找到那口棺中棺,八成已經做好了摸空的準備。
我三叔抬眼看了那丫頭片子一眼,這才低聲說道,「是玄武壓棺珠。」
AL的臭丫頭聞言,立刻側頭看向了一邊的張神棍,那老東西也和我一樣,被那個屍煞抓傷的很嚴重,但明顯他一隻手是無法給自己上藥的,所以那個姓左的小子正在多手多腳的給他上藥,見AL的大小姐看他,張神棍立刻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
「這聚陰陣裡應該還有另外三顆,不過,位置我已經可以確定了。」不等AL的人再問,三叔自顧自的低聲說了一句。
「那這是做什麼的?找到這珠子……是不是就可以找到棺中棺了?」刀疤臉頓時一愣,現在他關心的似乎只有金杖的下落。
我三叔沒有點頭,只是低聲說道,「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定乾坤,這佈陣者既然用這個來壓制石棺中的怨氣直至消散,必然是在這聚陰陣裡布下了一個小乾坤,待我破了這壓棺的小乾坤,陣眼應該就顯而易見了。」
「那也就是說還要再開三口石棺了?」我一聽三叔的話,頓時心頭一緊,緊張的問了一句。
我這百忙之中不顧自己侄子死活的三叔,這才側頭看了我一眼,說道,「下次開棺我會小心的,不會再把頭和腳搞顛倒了。」
大細節向來一絲不苟,小細節出了錯也是要命,我這個三叔,我真是無話可說了……
其實三叔開棺的方向沒有錯,只是這石棺裡的屍體本就是倒放的,三叔說這是為了倒置小乾坤而必做的,他也是想通了這屍體為何會倒放,這才斷定屍體裡必然是有什麼東西,所以才沒破壞這屍體。
當然這壓棺的珠子,有可能是在喉嚨裡,也有可能是在下面,或者直接鑲嵌進肉體裡,三叔沒直接砍了這屍煞,是不想破壞這珠子,因為他說這是好東西,毀了可惜,然後我就為了他這個惜財的想法差點兒廢掉了兩條胳膊。
珠子是我和三叔取出來了,最後自然也是進了三叔的兜兒,不過,就算給別人,別人也不會用,這玩意兒在普通人眼裡,除了可以當個老物件兒賣點錢,估計也沒什麼用了。
這個所謂的倒置小乾坤也是一種陣法,只是表現的方式不同而已,但一般都是要布下四象,這個藏在聚陰陣中的小乾坤陣是用來壓制這些屍煞怨氣的,看石棺的大小就知道了,這些石棺中的屍煞沒有一個是成年人,估計都是一些受到殘害的童男童女,這怨氣要不是有倒置的小乾坤壓著,那當時佈陣的人就得有逆天的本事,不然百具童子的怨魂足以讓佈陣者死個千百回了。
三叔的異術本事幾乎全在這陣法上,雖然無法直接找到這聚陰陣的陣眼,但他有本事破掉這個內藏的小乾坤陣,很是輕易的就找出了其餘的三口棺材。
這三口棺材無論是方位,還是高度,都沒有一點兒相襯的地方,這不禁讓我們有些懷疑是這佈陣的腦袋出了問題,還是三叔這三口棺材都找錯了。
但這猶豫也就是片刻罷了,很快三叔就在我們面前再一次的確定了他自己的實力,三口石棺裡的屍體全部都是倒置的童屍,兩男一女,因為有了上次開棺搞錯方向的經驗,這次三叔加了小心,所以很是輕易的就完成了開棺,鎮屍,取珠的過程。陣向剛弟。
我相信只要這四口石棺挪了位,那聚陰陣的陣眼在我三叔看來就已經藏不住了,至於開三棺,取三珠,只是我三叔想做的,他想要那四顆布下小乾坤的四象壓棺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