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我內視了一下,心說糟了。我說:「你快把那木頭拔出來啊!」
天琴撇撇嘴說:「這拔不出來了,根深蒂固,枝繁葉茂,我無能為力了。」
可不是咋的,再看那木頭,短短時間內已經變成了一顆樹冠超級大的樹木,樹下,那七匹雪狼在玩耍著,不亦樂乎。
但是另一顆內丹上的那紅色的小狼可就慘了,蜷縮在狼窩裡,互相依靠著,絕望地看著外面。外面的樹木已經枯萎,樹葉掉落了一地。同時,我發現我的身體也有點不行了,一陣陣的打寒戰。我說:「壞了,我舊病復發了,必須先回趟家了。也許我爺爺有辦法。」
第65章 東翼飛火
爺爺在農村一個人生活,母親是個高中教師,爸爸是個列車的乘務員,我還有一個妹妹,爸媽和妹妹都住在城裡,他們很少能回家。可以說,從小到大,爺爺佔據了我生命的五分之四。這就是我的全部。
我叫楊落,是河北人。曾經在四川大學讀書,讀的是哲學系。畢業後就近在成都找了個工作,進了一家化妝品公司,認識了李紅袖。因為上QQ欠嘴,招來了明月這個狐狸精,之後進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
我不為那次欠嘴而後悔,相反,我倒是覺得有些慶幸。如果不是明月,我不可能認識老騙子和老李,更不會認識秀兒。我發現,此時我的心裡都是秀兒,時時刻刻想著她。但是我又毫無辦法。
開車回老家的路上,我就不停地想我爺爺的樣子,想必他已經很老了吧,我似乎有一年多沒有見他了,但是我感覺快一輩子了一樣。想念這東西很奇怪,說不清是幸福還是痛苦。
我一路高速直奔西安,然後是鄭州,石家莊,天津,剩下了最後三小時的時候,我的臉興奮的通紅。同時,我的身體那怪病再一次發作了,奇寒無比。我不得不打開了空調來緩解下。但是,這種寒冷發自骨髓,空調治標不治本,我只能擦一下鼻涕,打算快點到家。
我家就住在秦皇島市的鳳凰山下,在這裡有我的童年。開車進了村子的柏油路後,就拿出手機給我爺爺打電話,我爺爺接到電話的時候很高興,問我怎麼想起來給他打電話了。
說實在的,我此時莫名其妙地哭了。我說:「爺,我回來了,我想你了。你在哪裡了?」
我爺說在大隊部門口和一幫等死隊蹲牆根吹牛腿呢。我說爺,你快回家吧,我可能快不行了。開車到了家門口,看到門口的兩個小石獅子,我腦袋裡都是小時候騎在石獅子後背上的畫面,那時候我爺沒少因為這事罵我。
我抱緊了自己,哆哆嗦嗦推開了那厚重的木板門,嘎吱一聲。走進院子,是青石板路,再熟悉不過了,我走到了這青石板路上後,兒時的畫面再次在我腦海裡閃現,就像是演電影一樣。我的神經一下放鬆下來,抱著自己倒在了這石板路上,看著天空的藍天白雲一會兒,我閉上了眼睛。
突然,我覺得我的人中很痛,睜開眼的時候,爺爺那張老臉展現在了我的面前。他開始摸我的手腕,之後抱起我進了屋子,他那偉岸的身軀還是那麼挺拔。
之後,我在熱炕頭上聽到了他在外屋搗藥的聲音。叮叮噹噹響個不停。不響了後,很快我就聞到了中藥的味道。大概是半小時後,我爺端著一碗藥進來了。又黑又苦的藥湯子太熟悉不過了,我足足喝到了十八歲。
爺爺扶起我,讓我張開嘴,就像是小時候一樣,一碗藥灌進去後,還獎勵了我一塊冰糖。之後給我蓋好了被子,在一旁靜靜地坐著。
我喝下這碗藥後就覺得渾身熱乎乎的,很快就睡著了。當我睡醒了後,看到我爺爺正焦急地看著我呢。他突然笑了:「你小子,總算是醒了。再不醒老子就要去叫火葬場的車來拉你了。」
我坐起來笑著說:「爺,我死不了,命大著呢。你不是說我十八歲到三十歲不用喝藥了嗎?」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啊,到底這是怎麼回事兒呢?」他又開始摸我的脈搏,說:「陰陽失衡,陰氣過盛,陽氣不足,必須靠著至陽的藥物來維持,不過也不是長久之計,你這陰氣怎麼越來越強呢?要是再不加以平衡,恐怕很快就會把你凍僵了。」
我內視了一下,發現自己的那顆陽屬性的內丹已經枯萎了一樣,整個的內丹都毫無生機,那一窩小狼崽子都奄奄一息地趴在窩裡,大家擠在一起取暖,很可憐的樣子。
我睜開眼說:「爺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你聽說過九天玄木嗎?」
「什麼?真有這東西嗎?」他突然瞪圓了眼睛說:「這是至陰至寒之物,產自九天之上,適應力很強,有獨立的靈魂,可以說是一棵活著的神木。藥效奇特,稍微些許就能治療便秘等邪火入侵的病症。」
我呼出一口氣說:「爺爺,我體內就是這東西,但是,是沒有靈魂的九天玄木。是前陣子進入我體內的,屬於是誤入。」
爺爺隨即摸著我的手腕說:「沒錯,你體內的兩股氣嚴重失衡,陰氣上行,陽氣萎靡,但是想不到會是那九天玄木導致的。這可如何是好?」
他低下頭說:「想我楊德才一生行醫,號稱鬼醫楊,沒想到被自己孫子的病給難住了,這靠喝藥就不行了,除非你能得到至剛至陽的神物才能平衡。我所知的,世上還真的有這麼一味奇藥,這服藥對別人來說是殺人的毒藥,對你來說卻是治你病的良方。在青城山旁邊有一座山叫東翼山,東翼山上有道觀名叫東翼神宮。在這裡有一個溫泉,這溫泉下就是一個地宮,在地宮裡,有一塊火石,通體紅色,不停地燃燒著。懸浮在地宮中央,是東翼神宮的鎮宮之寶。當年的東翼門人都是在這地宮之內吸收這純陽真氣來修煉的。在地宮之上就是那東翼神宮,到了冬季照樣是溫暖如春。夏季裡奇熱無比,正是錘煉肉體的好時機。可以說,東翼就是源自這火石。是這火石在源源不斷地給東翼提供著能量。最可惜的是,李逍遙那老兒,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送出了東翼宮,看起來是一場賭注,實際上是這老兒故意輸了的。」
我問:「爺爺,這件事我想知道。」
「很簡單,贏了的話,會失去一個女人。得到一座青城山。輸了的話,會得到這個女人,和一筆錢,失去的就是東翼山。這是他和南宮傲的賭局,當年江湖上瘋傳了很久,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李逍遙輕狂,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江山。有人說李逍遙很傻,說有東翼山在,還愁沒有女人麼?有人說他是性情中人,愛江山更愛美人。這件事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我這時候問了句:「這個女人是個半妖半鬼的存在吧?」
爺爺吃驚地看著我說:「你,你怎麼知道的?」
於是,我簡單的敘述了一下這些日子的事情,最後我說:「爺爺,現在我是東翼山的主人了,我是絕對不會承認這個賭局的,很明顯,這是南宮傲在用師娘在逼師父送出東翼山的把戲。」
「沒錯,但是這個世界上就是這樣,勝者為王敗者寇,實力說明一切。只要是你有實力,可以找一切理由達到自己的目的,創造理由真的太簡單了。世界上無數妖魔,他偏偏對夜方寧那個妖女感興趣,抓了後關了起來,逼著李逍遙就範。打著除魔衛道的幌子達到自己的目的,太卑鄙了。」
以前一直覺得爺爺就是個普通的老人家,看來,那時候的我真的太幼稚了。沒想到,爺爺竟然是個老江湖了,還有個鬼醫楊的外號。這外號我念叨了兩遍,笑著說:「鬼一樣!」
爺爺啊哈哈笑著說:「臭小子,別人這麼叫我,你也學會了。」
上東翼山勢在必行了,我的理由就是,我要拿回山上的東西。東翼山輸給你了,但是火石沒有輸給你。我必須拿走屬於我們東翼派的鎮派之寶。爺爺說,當年的賭局裡,沒有這火石,因為在大家看來,這火石是這座山的一部分,也不可能有人能拿走,誰也無法承受這火石的威力。
我心說那就好,既然沒有白紙黑字寫清楚,我就師出有名。在老家調養了幾天後,爺爺給我開了一副猛藥,說這一下能壓住一個月的時間,不過再次爆發會更厲害。所以,我必須在一個月後趕回來才行。本來爺爺打算和我一起行走江湖的,我說太危險,拒絕了。
爺爺笑著說:「是啊,我只是個江湖郎中,不應該介入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我應該奉行治病救人的原則才對,人必須要知道自己的位置才行。」
他最後欣慰地點點頭說:「你的身體早就決定了你的命運,你的命就是一條抗爭之命,這是注定了的。」
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必須離開了。爺爺一直送我到了村口,他在我的車旁奔跑相隨,捨不得回去。我一邊開車一邊哭,淚流滿面的。這老頭在車旁奔跑的身影和那張笑臉讓我的心都碎了。
我說爺爺你回去吧,他說你出了村我就回去了,走吧你,走吧。走吧你,走吧。
這種愛是無與倫比的,我終生難忘。
一咬牙,一腳油門出去了,但是還是忍不住在後視鏡裡看著爺爺的身影。爺爺背著手,彎著腰,死死盯著我的車。一直我拐過了那棵村頭的大槐樹,我才停下車抱著自己的臉哭了起來。
三天後,我到了東翼山下。
車停在了停車場後,我下車直接朝著東翼宮走去。一步邁進去,看著周圍的一切,我就發誓,將來一定要奪回東翼宮來,實力就是一切。要告訴南宮傲,靠著巧取豪奪打下來的江山,也許並不是香餑餑,而是一顆定時炸彈。
南宮傲早就知道我來了,山下的守路口的人早就匯報了,也是南宮傲放我上山的。他看到我後笑著說:「賢侄,燕子不在家,可能婚約的事情還是沒辦法解決啊!」
我笑著說:「這件事以後再說,我是來取我家的東西的。」
「你在開玩笑嗎?這東翼山上,還有你家的什麼東西呢?」他呵呵笑了,「你大難不死,應該珍惜生命,不要來這裡再胡鬧了。」
這副嘴臉,讓我覺得無比的噁心。他高傲地抬著頭,站在台階上,高人一等的教訓著我。似乎是我再不離開就要亂棍打出的意思。其實我知道,他就是這個意思。
「南宮前輩,我是來拿走我東翼派的火石的,就是地宮內的那一顆燃燒著的火石。」
他聽了後一愣,隨後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這火石的確還是你東翼派的,只不過我很好奇,你怎麼拿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