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老支書在電話裡不停的說著話,說我們家的房子因為常年沒人住,長滿了雜草,瓦爛了掉落了不少,以至於土牆被雨水沖得不成樣子了,如果我再不回去修葺一下的話,要不了幾年就連房子都得倒了。
聽著老支書說著這些話,我心裡很是傷感,是啊,時間過得實在太快了,轉眼間出來城市都快十年了,家裡的那房子十年無人居住,是該不成樣子了。是該回去了,不為別的,就為了回去打聽一次爺爺的情況,李神婆都放回來了,不可能只留著爺爺不讓放的道理。
電話的那頭,老支書還在繼續說著:「二狗,回來吧,哪怕你在外頭混得是好是差,都回家看看吧……」
聽著老支書這些話,我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如果有人問我,是在村裡好還是在城裡好,我一定會說是村裡好,因為那兒有我的家。如今人雖然一直在外漂搖,但說實話過得卻並不怎麼好,這麼些年做過許多事情,都只夠那一日三餐,終日居無定所,外面的日子哪比得了家啊?
我想回家,無數次的有回村裡的打算,但最終都放棄了,因為家裡我沒有親人,爺爺不在,我就算回去了又有什麼用呢?
我應了一聲匆匆掛斷了電話,付了電話費便重新朝地下室跑了回去,因為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眼眶中打轉的淚水……
第十九章尋上門的陌生人
當晚,久久無法入睡,腦海中思緒萬千。想起了爺爺在時,我兒時在村裡的快樂時光,想起了獨自一人飄搖在城市中的辛酸,心中百感交集。我時時在心裡問著自己,難道這一切都是命嗎?命中注定了我是一個孤苦伶仃之人?
或許真是這樣吧?出生死了娘,三歲亡了父,打那以後我就注定了是個孤苦伶仃的命,無親無故。雖然五歲時爺爺把我撿回了家,可是剛有了家的感覺,上天卻生生的將爺爺與我分開了,我再次回到了孤零零一個人的日子。一晃就是十年,而回想著自己的這一生,除去與爺爺在一起的那七八年,我竟然發現剩下的時光都是一個人活著,身邊沒有任何的親人,哪怕活了二十多年了,值得我去掛念的人也獨有爺爺一個。
當晚,我做了一個決定,等楊家的麻煩解決了我就要回家,回到陳家鎮裡的那個山村裡去,我要回去尋找爺爺,我不想再過這種孤零零的生活了。
次日一早,我收拾了一下包袱,就準備出門去楊家。剛剛走出地下室,卻無意中聽見身旁竟然有人再打聽著我的名字。
我租住的是一個小區的地下室,地下室的入口處是小區的入口處,一個入口是進小區的大門,一個是地下室的陰間通道。小區的出口有保安看守,而陰暗的地下室則誰都能進出,當然,地下室那種地方是沒有人無原無故會下去的。而那個在打聽我名字的人就在小區的入口處向看門的保安打聽著呢。
怎麼會有人打聽我呢?要知道我在這個城市可是默默無聞,就連一個朋友都沒有的。可是我剛才卻聽得很清楚,有個人在問陳二狗是不是住在這兒。
陳二狗,這不就是我的名字麼?難道這城裡人也有取我這麼土得掉渣的名兒?心中好奇,於是我就停住了步子,回頭朝小區門口聲音的來源處看了過去。
只見那打聽著「陳二狗」的人是一個年輕女子,看上去略比我小些,不過二十五六歲模樣,人長的很漂亮,明眸皓齒,皮膚白晰,穿著一身時尚漂亮的長裙,高挑的身材再配著一雙高跟鞋,看上去氣質不凡,一看就是個富人家的女子。
看到這,我當下就認為這個女孩肯定不是找我的,心想沒想到這裡還真的有跟我同名同姓之人啊。要知道我在這個城市可沒有什麼朋友,就更別提認識像這種這麼有氣質的女生了。就連打交道都很少有之,所以我自歎了一下,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此時那女生眉頭微蹙,對保安說,你們這小區裡怎麼會沒有陳二狗這個人呀,他明明就是住在你們小區裡的。
保安說:「小姐,真的沒有這個人,這個小區裡的住戶我都認識。」說著這話的同時,那保寶一雙賊眉鼠目的眼睛還時不時的往那女孩身上偷偷瞟著。
那女生有些無助,道了聲謝,然後開始將眼光瞟向四周,這時她看見了我。於是急忙走了過來問我是不是這小區裡的住戶,認不認識一個叫作陳二狗的人。
我一時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難道跟她講你要找的人就是我嗎?這顯然是不行的,因為她要找的人不可能是我。所以,我反問他道:「你要找的那個陳二狗是做什麼的呀?」
女孩說:「他是個風水先生,怎麼難道你真的認識這個人麼?」
聽到這話,我一時整的一頭霧水了,如果說她找的人叫陳二狗,這或許還是因為有人跟我同名同姓,與我只不是個巧合而已。可是,就算再巧,不會巧的連職業也相同吧?要知道我們做風水的這行可是不太普通啊,並不是一抓一大把的那種。
當下我就疑惑道:「你……你要找的那個人不會就是我吧?我就叫陳二狗,也是個看風水的。」
女生也很驚訝,她說:「啊,你就是呀。」
聽到這話,我也就釋然了,鬧了半天原來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要找的陳二狗是誰啊。不過,事到如今我也可以肯定了,她要找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我了。
突然跑出這麼一個陌生女生來找我,我倒真的顯得很好奇了起來,我問她:「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女生得知我就是她要找的人後,反而顯得有些害羞了起來,略顯尷尬的說:「嗯,我是楊權的妹妹,哥哥說你今天會去幫他看宅子,考慮到您沒有車子,所以特意叫我來接您。」
一聽對方說是楊權的妹妹,我頓時也就釋然了,原來竟然是這樣子啊。搞清楚這些後,我倒對楊權的這番誠意有些心熱,當下便對女子說了聲謝謝。
女生伸出右手與我握了握手,讓我發現她的小手竟然是那樣的嫩滑,接觸之時好似有些觸電的感覺,握住都有些不想鬆開的衝動。當然,我也覺得自己太猥瑣了,或許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握過女生的手吧,何況對方又是這麼漂亮的女生。
對方指了指小區說:「您是住在這兒吧?」
我搖頭指了一下身後的地下室通道說:「不,我住這下面呢。」
「啊?你住地下室?」女孩望了一眼陰暗的地下室通道,臉上表情有些驚訝,不過隨後便說了一句:「原來先生過得這麼辛苦啊!」
我笑了笑,然後她便將我引向路邊,上了她的車。
上車後,得知她叫楊晴,父母早亡,從小就是跟著哥哥長大的,所以他哥哥家的事就是她的事。她得知昨天我幫助了她哥哥,所以上車後她也頻頻的感激著我,倒是讓我覺得很不好意思了。
不久,我們來到了楊家,楊權已經站在大門外等著我了。下了車,楊權便迎了過來,很是熱情的將我迎進了屋。
今天楊權的兒子比昨天好了很多,一夜未見,這個虎頭虎腦的小孩竟然都可以下地玩耍了。小孩一見到楊晴,便一把撲了過去,要她抱著去玩。
因為一直壓在楊家頭上的憂愁被解決了,所以今日的楊權也一臉的春風,沒有了昨日見到之時的愁容與萎靡。
在領著我往屋裡走去的時候,他突然指著正抱著他兒子玩耍的楊晴,對我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先生,你覺得我這個妹妹怎麼樣?」
「啊?」突然沒有來由的一句話,頓時把我給問蒙了,心想啥怎麼樣啊?
見到我愣愣的樣子,楊權突然笑了起來,他說:「先生有所不知,我這個妹妹在之前可是曾經發過話,誰要是能救了我楊家,她就會嫁給誰。」
說到這,楊權饒有興趣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哈哈笑了笑,便朝屋內走了進去,倒把我給整愣在了原地,心想他這故意在逗我呢,還是在逗我呢?
我朝身後不遠處的楊晴看了一眼,漂亮,真的很漂亮,只是這種漂亮是讓我不敢靠近去欣賞的那種,因為我與她之間的差距真的太過懸殊了。
我甩了甩腦袋,心說自己都想哪兒去了,她是富家姑娘,美若天仙。而我卻是一個窮的連一日三餐都困難的小神棍,住的還是地下室,像我這種人注定了一輩子打光棍的命。
想明白這些,我急忙跟進了屋,然後開始忙活了起來,心裡想著快點把楊家的麻煩解決了,我就能快點回家去尋爺爺了。
從布袋中取出羅盤,我就在屋裡查看了起來,整棟房子陰氣都比較重,羅盤時時出現沉針,說明房子裡停留徘徊的冤死之魂還當真不少,這倒讓我眉頭緊皺,感覺問題不會太過簡單。
從屋裡找到屋外,卻一直沒有任何的眉目,這倒讓我很疑惑,要知道房間裡這麼重的陰,不可能是沒有原由的。直到我來到了別墅的屋後,我這才終於看出了一些不對勁……
第二十章趕魂陰路為ronnie2014打賞皇冠加更
楊家的別墅是依山而建,別墅後面就是一個半開發中的森林公園。本來有這麼個公園是很不錯的,景色怡人,可是讓我眉頭緊皺的地方卻是在楊家的屋後竟然種著兩排的鬼柳樹。當我看到這兩排鬼柳樹的那一剎,我就眉頭一皺,湧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心道楊家之所以這麼重的陰氣或許問題就出在了這裡!
只見這兩排鬼柳樹長的極為茂盛,棵棵足有三米之高,延延綿綿一眼望不到頭。鬼柳樹的中間是一條小河溝,河溝不寬,不過一米左右,水不深,公園裡的確常將柳樹栽於河溝兩旁,雖平常多見,但是之所以讓我感覺到不適的是,這兩排鬼柳都不偏不倚正好對著楊家的後門。
當下我就指著眼前的那兩排鬼柳樹對一旁的楊權說:「楊先生,你看這兩排柳樹像啥?」
《民間山野怪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