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說完,我便準備告辭先回店舖,楊晴說開車送我回去。在回到店門口我準備下車時,她不知道為何突然哭了,哭的很傷心。
看著她掉眼淚的模樣我莫名的心疼,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她害怕,說著說著就撲到了我的懷裡。
她哭了好大一會兒,我也安慰了她好大一會兒,直到她不哭了我才鄭重的告訴她,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我一定會保護你的,我叫她相信我。
楊晴抹了抹眼淚,點點頭,突然抬頭對我說:「二狗哥,謝謝你,有你在真好。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我問她什麼事,別說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只要我做得到,我也會答應你。她本來就長得很美,是那種高貴般的美,很有氣質的美,美的不敢讓人直視,生怕被她發現。如今這樣的美女卻撲在我的懷裡流淚,說實話我的心都軟了。
楊晴緩緩從我懷裡逃了出來,說:「我不要一百件,我只要一件,等這件事結束後,我們一直在一起好嗎?」
聽到這話,我心都狂跳了起來,我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但是我知道這是真實的,我點了點頭說:「只要你願意,我一輩子都會保護在你身邊,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說完,我緊緊抱住了她。以前我不敢主動抱她,這是認識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主動。
不久,她開著車離開了,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我在心裡下著決心,楊晴,我一定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回到店裡,我百感交集,有興奮,有喜悅,也有擔憂。興奮的是楊晴對我說的話,憂的是楊權到底有沒有騙我。想著想著,我只得長歎一聲:唉,楊權,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其實,要收拾那個陰魂我是有辦法的,早在之前陰魂沒有離去之時,我就能將他困在屋內,然後將其斬殺,但是我沒有這麼做,我不僅沒有收拾他,還特意留了出路給他離開,僅僅是將他逼出楊家而已。當然,我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一則正如之前所講的那樣,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對方又是帶著怨氣來的,顯然是有苦衷的,所以我犯不著一見面就斬盡殺絕。二來我也想弄清楚,那個陰魂到底是誰,是不是牛形山裡的那個老伯,如果是他的話,他又是為何前來索命呢?這一切我都有待查清。
另一方面我也沒有騙楊權,楊家大門上所貼的驅鬼符的確能擋住陰魂,不為別的,就算為了楊晴的安全我也必須幫他們的忙,我不可能為了心中的一些懷疑,就把楊晴置身於危險之中。
當晚,我在店裡並沒有上床休息,而是坐在店裡畫起了靈符,這一畫就畫了好幾道斬鬼符及封鬼符。是的,我之所以畫這些是等下有用的。
在將近半夜十一點的時候,我便將這些剛畫好的符裝進了黃布袋中,帶著東西出了門,往楊家別墅趕去……
楊家大門上被我貼上了驅鬼符,而且房中又撒滿了桃木粉,所以鬼魂是絕對不敢闖進去的。但是我也知道,那個陰魂帶著怨氣,雖然今天暫時被我逼出了楊家,但是今晚一定還會找上門來的,因為他不可能就因為被我逼出宅就這麼算了的。而我這次的目的,就是為了去見他,我要問明白他為什麼要找楊家的麻煩。
當然,如果他只是一個孤魂野鬼,胡亂索魂勾魂,那麼我今晚就替天行道收了他,但如果他真有什麼冤情,楊家真的還做過什麼惡事,那我就替他問個明白。
就這樣,背著黃布袋子我來到了楊家的別墅外。此時已經是半夜時分了,山腳下的一排豪華別墅都一片死靜,家家都熄燈睡了覺,只有別墅外頭的一條綠郁下的小公路上隔著百米有著一盞昏暗的路燈。
我在離楊家百米外的一處綠郁下站著,靜靜地等待著。這兒是高檔的別墅住宅區,別墅依山而建,前後都是樹林,所以人流量本來就稀少,加上現在已是半夜,更是毫無人影,我根本就不擔心陰魂會不敢出來。
時間慢慢一分一秒的在過去,而我也等得兩腿發麻,一屁股坐在了小公路的路邊上,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楊家別墅外的鐵門前。
這一等就等了兩個多小時,就在大約半夜兩點的時候,此時的我也等得昏昏欲睡,而就在這個時候,夜風突然吹了起來,身體一冷,心裡立即打了個激靈,精神立即就起來了,知道一定是陰魂要來了。
夜風很冷,雖說不大,但是我卻能判斷出這並非是普通的夜風,而是吹的陰風。陰風掃過,樹陰下的落葉紛紛吹了起來,嘩啦啦的作響,我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楊家門前,接著果然在楊家百米外的一條拐角處出現了一個白影,一閃眼便來到了楊家的鐵門外,停在那兒打量著眼前的楊家。
這時,我哪裡會有耽擱,立即就衝了上去,對他喝道:「大膽小鬼,你倒是陰魂不散了,今天本師放了你一條生路,沒有為難你,今晚你卻還敢前來,當真不怕本師收了你麼!」
說著這話的同時,我也幾步就衝到了那個陰魂的面前。這時,突然因為我的出現,那個陰魂也顯然受了一驚。當他看見我後,便立即後退了數步,看樣子是想要再次逃跑。
不過,我哪會再次放跑了他,手裡捏了一道靈符,大喝道:「既然敢來,怎麼又如此膽小,不敢直面本師呢!」
對方聽我這麼說,立即停住了步子,慢慢轉過了身子看向了我。而這時我也看清楚了他,這個人六十多歲,花白的頭髮,雖然臉色煞白如紙,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回追了幾條街的那個鬼魂,也就是牛形山裡(苗家村外)的那個老伯!
第五十八章放羊娃的故事
看見陰魂停下來了,我便知道這事或許還可以談,當然也有可能對方停下來是為了和我拚命。
老伯一轉身,我就不由驚問:「又是你,老伯為何一直徘徊於楊家,而不去陰間投胎轉世?」
老伯陰冷的盯著我,冷冷的飄出幾個字:「小陰陽,老頭我不想知道你究竟是誰,但是如果你再多管閒事的話,我一定找你索命!」
聽到這話,我感到額頭上垂下了幾根黑線,心想聽這口氣,人家之所以剛才停下來,原來壓根就不是想跟我談話的,而是給我下警告來著啊。
不過,我可不會就這麼嚇跑的,要知道我這次來就是特意來找他的,所以我也不生氣,我說:「你已經死了,正所謂塵歸塵,土歸土,人死之後一切恩怨情仇自該放下,如今你一直徘徊在上面是不行的,難道你有什麼未完的心願呢?」
我這樣問他也是有原因的,人死後一般都會下入陰曹地府,很少會一直徘徊於陽間的,一來是這樣有違陰間律法,一旦發現就會被鬼差拘回地府受那地獄刑罰,撥皮抽筋;二來就算沒有被鬼差拘回去,那也會成為孤魂野鬼,很難再去投胎轉世。
綜上原因,那些死後還敢徘徊於陽世的鬼魂,一般都是有未了的心願,所以才會不顧陰間律法的留在了陽世徘徊。
當然,我問他是否有什麼未完的心願,原因就是想對症下藥,如果他的心願我能夠幫得上忙的話,那這事就更好解決了。
說到這人死後的心願,我倒是想起了一個故事。說的是在清朝的時候,旗人子弟常常欺壓百姓,人人敢怒不敢言。有一回,一個旗人子弟帶著一群混混在街上看見了一個很漂亮的少婦女子,於是就起了歹心,悄悄跟蹤那少婦回到了她的家裡,企圖強行侵佔少婦的身子。
可是就在這位旗人弟子強行施展之時,哪知那女子的丈夫不巧回來了,看見這個旗人欺負自己的娘子,怒火暴起,拿起棍棒就招呼了上去。可是奈何旗人帶有一群混混打手,人多勢眾,女子的丈夫哪能打得過呀,最後反被旗人手下打得遍體是傷。而饒是如此,旗人子弟也不打算放過那個少婦,還要強佔其身子,少婦不從,抓起剪刀自盡而死。
這事出了人命,自然官府就得過問了,所有人都知道是那個旗人子弟殺的人,但是奈何旗人子弟給縣官施壓,最後縣官為了保住自己的烏紗帽只得違心將少婦的丈夫抓了起來,屈打成招,說是他們夫妻二人打架,所以殺了自己的妻子。
就這樣,女子的丈夫被定了死罪,次日就在鬧市口問斬。
那女子的丈夫受到莫大的冤屈,平白無故的死了妻子,而且自己也就要被問斬。問斬的當天,那個旗人也前去觀斬,刑場之上那女子的丈夫對著旗人大喊:「我死後一定會變成惡鬼咬斷你的脖子!」
聽到這話,縣官都很害怕,而那個旗人卻十分鎮定,他對那跪在地上馬上要砍頭的男人說:「如果你被砍頭後,你的血能濺到九尺外的旗旛上,我就相信你。」
女子的丈夫惡狠狠的望著旗人,時辰已到,儈子手手起刀落,令人恐怖的事情出現了,那個男人的頭砍斷後,湧出來的血果然飛濺而起,全部濺到了九尺外的旗旛上,把那面旗旛都染成了血紅,而且行刑的地面上卻毫無血跡。
大家都感到很害怕,想不到對方的血真能濺到七尺外的旗桿上,大家都說對方下一步會找旗人報仇,可是那旗人卻大笑道:「不會有事的,他已經安心的去地府了,因為他死的時候心願根本不是要找我報仇,而是怎樣將血濺上七尺外的旗旛上。現在血已濺到了旗旛上,他的心願也就達成了。」說罷轉身回家了。果然,從那之後一直平安無事。
這雖說只是一個故事,但卻是說明了人死時最後一個心願的重要。人在死時如果有一個心願未了,的確會為了這個心願不肯轉世投胎,只要這個心願完成了,他也就不會執著了。這也是為何我會問老頭是否有未完的心願,只要他願意告訴我,我或許還會有辦法幫他完成心願,讓他早日下入地府轉世投胎,畢竟這個老頭怎麼樣也算是熟人了。
果然,老伯聽到我問他是否有未了的心願,頓時激動了起來,渾身顫抖,怒意也更加的盛了,顯然他的心願來源於仇怨未報。他說:「你真的想聽我說嗎?」
「說吧,你我也算是熟人了,之前我也曾找你幫過忙,你幫我指過前往苗家村的路。只要你說出你的心願,如果是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一定會幫你的。」我點點頭。
老伯盯著我看了好久,然後這才點點頭,他說:「這樣吧,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你要不要聽?」
我猛地點頭,心說我哪會不想聽啊,就怕你不講呢。
老伯講,在幾十年前,有一個給地主家放羊的娃,從小就在山裡放羊,有一回他在鄰村的山裡放羊時發現了一塊風水寶地。那時候的放羊娃也就十一二歲。每天清晨,當太陽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剛一露臉,放羊娃就已經踏著露珠兒,趕著一大群羊來到鄰村的山上了。離得還遠呢,他就瞧見在一個土崗處升起來一縷紫氣。走得越近,看得反而越是模糊不清,等來到近前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這種紫氣,放羊娃每年都會見過不少次。而別的村民們,誰都沒有親眼目睹過。因為這種現象出現的時間比較短暫,大約也就十幾分鐘。這時候的小村,還沉睡在夢鄉中。能這麼早到山上來的人,也就放羊娃一個。
四周都是平地或密林,只有這地方才有一個小土崗。土崗中間凹,四處高,就像哪個胖子一屁股坐上去,硬是給壓出來的坑。從整體上看,這形狀很像一個沙發座兒。放羊娃覺得這兒與眾不同,可又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
《民間山野怪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