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節


溫子龍欲再次舉起打鬼鞭,這時那姓鄧的老頭趕緊幾步竄了出來,對著溫子龍大聲叫道:「陰差大人,手下留情啊,手下留情啊!大人若再打下去,我徒兒就沒命了。」
溫子龍怒道:「無德之人,死了活該!」
見溫子龍不願罷手,姓鄧的那老頭就說:「敢問大人,生死薄中我徒兒可到了壽終之時?大人若將我徒兒打死,我只好下到陰曹,到閻王面前告你冥狀了!」
溫子龍眉頭一皺,目露殺氣。一看到這般,我自然不可能讓溫子龍招來大禍,於是忙默念溫子龍的名字,然後大喝一聲「收!」,接著溫子龍就對鄧老頭冷哼了一聲,化作陰風消失不見了。
姓鄧的那老頭說的沒錯,鬼差是不能隨隨便便害人性命的,哪怕這個人作惡多端,只要生死薄上大限沒到,他就不能去取人陽壽,否則就是有違陰間的律法,是要受地獄刑罰的。
試想一下,如果陰間鬼差能隨便害人性命,那這陰陽兩界豈不亂套了?當然,人也一樣,就算你道行再高,也不能拿鬼差如何,這也是為何姓鄧的那傢伙不敢直接出手阻攔,只好用陰間律法來威脅他的原因了。
溫子龍離開之後,我便長吐一口濁氣,收回靈力,起身對姓鄧的那老傢伙說:「斗鬼術勝負已分,這『問客』的規矩已經通過,如今我們是否有資格進門商談正事了呢?」
「哼!想不到你小子手段真是陰險,只不過是一個「問客」之禮,你卻將我的人傷得這麼重,好個心狠手辣且不懂規矩的行內敗類!」鄧老頭冷喝了一聲,滿臉怒意的瞪了我一眼,然後手朝柳一手父子一招,柳一手父子趕緊上前將暈厥過去的劉燕軍給扶到了椅子上。
只見劉燕軍的後背上的衣服都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那兒鮮血淋淋,想那溫子龍當時那一鞭子下手還真是不輕,怪不得一鞭子就能把他打得口吐鮮血,立馬昏倒。不過,傷雖重,但是性命倒是留下來了,只不過被打鬼鞭打了,接下來大病一場是逃不了的。或許這就是報應吧,一心想取我性命,這點後果就當是對他的懲罰吧!
不過那個姓鄧的老頭倒是好不知恥,明明當初是自己一心要拿我好看,一心想要教訓於我,故意擺下這個他們降頭師的看家本領斗鬼術,如今自己徒弟敗了,反倒怪起我來了。
我身後的張正林顯然也是聽不下去了,站了出來,冷笑道:「鄧金成,你個老傢伙難道忘了之前你自己說過的話麼,出手過招難免有個意外,如今你徒弟敗了,怎麼就反過來說我的人手段太狠了呢?依我看,你徒弟受傷,那是他技不如人,卻又充強好勝,不知天高地厚,受傷也是活該!」
張正林這話可謂是口氣十分的不善,帶著濃濃的反駁與挑釁之意,聽得姓鄧的老頭那是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拳頭握得緊緊的。
不過,雖然他被張正林的話氣得不行,但是他自己也知道,這事的確是只能怪劉燕軍技不如人,瞪了好一陣我們,最後只好忍下了這口惡氣,冷喝一聲,接著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意思是我們通過了「問客」的進門規矩,如今可以進門了。
我們四人對視一眼,然後張正林帶頭,邁步走進了柳家的客廳,直接來到客廳的上方位置,然後張正林就說:「柳家是贛州名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與一默默無聞的晚輩無敵,傳揚出去也不甚好聽,不管你們是何恩怨,如今老夫已將人帶來了,他的本事你們也都見識了,再鬥下去畢將雙方都佔不到好,不如今日就在此雙方把話說開,化解掉這段仇恨!」
說完,張正林看了一眼陰著一張臉的柳一手。
柳一手冷冷笑了一下,然後說:「要我放過他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們置下酒席,請來贛州城陰陽行當的眾人,當著陰陽行當眾人的面,對我柳家道歉,敬我三杯酒,我便不記此前他們的造次,放他們一馬!如若這個要求都做不到的話,那麼一切免談!」
一聽這話,我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哪裡是和談呀,分明就是要我們自取其辱。請來當地所有陰陽行當的先生,然後當著眾人的面給他柳家道歉,這與跪在他面前磕頭求饒有何區別?
當下我就怒道:「好個道歉,好個敬酒,你就不怕你柳家承受不起我敬的酒麼!」
這時,陳賢懿也氣得跳了起來,指著柳一手就罵道:「放你娘的狗屁,要老子敬你酒,休想!不願和談便罷,老子毫不懼你!」
第三百五十一章談判為讀者「汐語」打賞皇冠加更
我們這一聲怒罵,可以說是直接就將這次的所謂「和談」給鬧崩了。對方要我們當著贛州所有陰陽先生的面,置辦酒席,給他敬賠罪酒,這個要求就是打死我們也不可能答應。別說敬酒賠罪,就是要我就現在說聲對不起,我都不會願意說出口。
如今可以說不僅僅是面子的問題了,而是關乎著我們的名聲。事情鬧得人盡皆知的地步了,所有人都在等著看熱鬧,如果今日我們低身賠罪,那我們也就不用在這個陰陽行當裡混了。更何況,張正林之前也說了,這次其實就是陰冥堂在背後給柳家撐腰,要以此來打壓正派人士,如果這次我們答應了柳一手的要求,這不就正中了陰冥堂的奸計了麼,如此一來,丟的不僅僅是我們的臉,更丟了陽天門的臉。
當然,雖然我們還不是陽天門的人,但是張正林就是代表著陽天門而來,已經就是等於陽天門就是我們的靠山了,這次和解之事我們輸了丟了臉,自然就等同於是陽天門輸給了陰冥堂。
也正因如此,所以張正林面色也十分的不好看,他眉頭微皺,然後說:「柳一手,你這話可就說太絕了吧,咱先暫且不說這事誰是誰非,你這樣打臉,還有商談的餘地麼,這不是硬逼著武鬥嗎?」
柳一手冷笑道:「張老,我是看在您這老大哥的面子上,這才讓他們進了我柳家的門,要不然我是決計不會答應跟他們見面談這件事情的。既然他們要跟我和解,自然需滿足我的要求。」
柳一手這話等於是把雙方的位置給玩了一個花樣,被他這麼一說,反倒像是我們要求他和解似的。
「哼!」當下陳賢懿就忍不住冷喝道:「是誰要和解,如今言之還太早了,反正你兒子的小命還捏在我們的手裡,你這做老子的都不怕兒子送命,我們還怕個球啊。大不了咱就再讓你兒子嘗一嘗針蠱的滋味,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要求著誰和解。」
「你……你敢!」柳一手當時就面色鐵青,也不知道是被陳賢懿的話嚇成這樣的,還是被氣成這樣的,指著陳賢懿就警告道:「你要是敢動手,老子就讓你們出不了這個門!」
「老子就敢動手,你又能怎樣!」陳賢懿脖子一硬,眼睛一瞇。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要出事了。陳賢懿這人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你好好的和他說話沒事,你若跟他來硬的,就算他明知打不過你,他也會拼了命跟你鬥個你死我活,屬於那種打死不輸勢的人。
「怎麼,上次老子沒讓你被出租車撞死,你真以為我要不了你這條小命麼。我告訴你,上次是你小子運氣好,撿回去一條小命,你若敢動手,我今天就要了你小命。」柳一手一步邁出,大有就要動手的勢頭。
陳賢懿哪裡會吃這個憋呀,當下就轉頭對費三娘喝道:「三娘,弄死柳雷那龜孫去!」
話音剛落,一直陰著臉的鄧老頭就大喝一聲:「你敢!有我們老輩在這兒,豈有你這種小輩猖狂,你算什麼東西!」
鄧老頭說話了,柳一手倒是不再跟陳賢懿鬥氣了,但是陳賢懿卻不吃這套。之前也說過了,他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哪怕你是天王老子,只要來硬的,他也不認你。
「我就猖狂了,你能怎麼樣!」當下陳賢懿就直視鄧老頭,然後轉頭對費三娘道:「不給他們點顏色,他們是不會好好談事的。」
費三娘點點頭,然後就口中開始默念了起來,嘴皮動了動,接著那邊柳一手的兒子柳雷就出事了,發出一聲慘叫,抱著腦袋就倒在地上打起一滾!嗷嚎之聲,那真是聽得讓人汗毛直栗。
這下可就熱鬧了,柳一手當下就跳了起來,大喝一聲:「老子要弄死你們!」說著,就要撲將過來。而鄧老頭帶來的另外三個人也立馬竄了過來,大有就要動手的意思。
這時,費三娘則指著柳一手大聲喝道:「你敢!你動我們一下試試,我立馬取了你兒子狗命!」
費三娘這聲喝令,可謂是平地一聲吼,那本想衝上來拚命的柳一手,還真是不敢上前來了,只得怒瞪著費三娘,氣得火冒三丈。而這個時候,柳雷還在地上哀嚎慘叫,聽得柳一手全身顫抖,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此時的情況可謂是變得十分微妙,氣氛十分的緊張,只要哪一方只要稍微想動手,可能就會出人命。
「張正林!你的人也太放肆了,這還有來談事的樣子嗎,當真不把我這老輩放在眼裡了麼!」鄧老頭一拍茶几,只見那實木打造的茶几頓時就被他拍了個粉身碎骨,也不知道這傢伙手上功夫得多麼了得。
張正林此時倒是面帶微笑,說:「鄧老頭,這可就怨不得我的人了,你又不是沒聽到剛才柳一手說的話,毫無商談的餘地,要不然也不會鬧成這般田地。」
鄧老頭說:「好了,都沒鬧了。都是陰陽行當裡的人,有什麼話都好好談,真要鬧出人命來了,我想大家的面子可都不好看。」
「既然鄧老頭你也明白這個道理,那我也就放心了,有你鄧老頭坐鎮,如果柳雷還死了,這事傳揚出去的確不好聽。」張正林這話是在警告對方,如果你們真要鬧的話,那麼柳雷就死定了,畢竟你鄧老頭是陰冥堂派來的,連個人都保不住,自然陰冥堂的名聲也受損。
鄧老頭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聽到這種赤裸裸的警告威脅之語,卻也只好嚥了下去,然後抬頭朝我們看了一眼,說:「怎麼著,你們難不成還不停手麼?難不成非要逼老夫出手不成?」
「三娘,既然鄧老頭要替大家做主,那你就暫且先放過他吧!」張正林朝費三娘揮了揮手,示意她停下手來。
費三娘當即就停了下來,而那在地上抱著腦袋痛得死去活來的柳雷,這時也方才停止了哀嚎,不過經過這麼一陣折騰,此時已經是臉色慘白,全身衣服都被白汗給打濕透了。如今雖然費三娘停下了手,但是他卻也站立不起,顯然剛才被折磨慘了。
柳一手忙上前扶起柳雷,接著鄧老頭身邊一個女子走了過去,念了一陣咒語,在柳雷的頭上撫了幾下,最後微微搖了搖頭。
這個女子大約二十來歲,留著一頭長髮,樣子美貌迷人,身段也極好,特別是長著一雙媚眼,男人見到這種女人,多半會被迷住。
這個女子之前一直都站在鄧老頭的身旁,我記得來之前張正林曾說過,有一個叫南宮雪兒的蠱婆與鄧老頭同行,應當就是此人了!她剛才一定是想去替柳雷解蠱,只不過她試了一下之後,顯然是發現此蠱她無法可解。
《民間山野怪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