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節


便如同我師父的兒子陶一塵,便是如此情況。
似乎是給我面子,梅長老摸得很仔細,從頭上到胯下,無一處放過,如此許久,突然那臥室裡面推門走出了一個時髦女郎來,氣呼呼地衝我梅師叔罵道:「你這老不休,難怪剛才努力了這麼久都辦不成事兒,原來好這一口,老娘今天算是倒了血霉,不做你這單生意了,變態!」
說完話,她蹬著高跟鞋、拎著包包,滿腹怨氣地推門而出去,弄得屋子裡面的我們頗為尷尬,不知道如何是好。
沉默了幾秒鐘,梅長老讓董仲明穿上衣服,然後去衛生間將手洗過之後,回到客廳,略微尷尬地搓手對我說道:「咳咳,志程,你知道的,師叔我平日裡也修行一些雙修之術,這個事情也是難免的,你是男人,應該懂的……」
我點頭說道:「師叔不必介懷,我上清派茅山宗可以婚喪嫁娶,而師叔您也是為了修行,這都是應有之事,不必介懷。」
聽到我如此明白事理,梅長老長舒一口氣,點頭說道:「難得志程你這麼明白事理,我就放心了。師叔這也只是偶爾為之,無傷大雅,你日後回山,還請千萬不要對別人提及。」
我點頭,說這是自然,然後又問起董仲明之事,梅長老這才表明,說這孩子根骨一般,即便是修行,也不能成就多大的本事,他是沒有想法收這麼一個徒弟的,不過他可以幫我帶回茅山宗去,至於其他的師兄弟有沒有這收徒的想法呢,他也干涉不了,不過會盡量遊說,幫忙推薦的。
得到了梅長老的答覆,我當下也是放了心,瞧見這氣氛也是頗為尷尬,便不再久留,向他告辭,說我此番估計要前往天山,還請他回山的時候,代我將情況告知我師父,若是有辦法,通知一下他徒弟徐淡定便好。
梅長老滿口子答應,我便起身告辭,董仲明想跟我離開,我將此刻的情形給他講明,他才不情不願地留在了酒店裡。
我們下了樓,我也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來到了前台,借用了一下電話,直接撥到了遠在邊疆的簫大炮。
當年南疆一戰,我前往茅山拜師學藝,王朋、努爾和蕭大炮則各自返回了地方,後來王朋和努爾都上調了中央,唯獨蕭大炮在邊疆立足了腳跟,紮了下根來。我當年競爭特勤組長的時候,曾經與他並肩作戰過,後來又好久沒有見過面了,不過聯繫依舊還在,一來畢竟年少之時的情誼最真,難以割捨,二來……理論上來說,他不是我大舅哥麼,對不?
邊疆的時區比我們用的京都時間要晚兩小時,一夜忙碌下來,此刻已然是四點多鐘,而那邊才兩點多,正是熟睡時分,不過我這邊有些著急,便直接撥通了他住處的座機號碼,響了好久都沒人接,我有些著急,又打了一通之後,在前台那一臉喪氣的服務員注視下,又撥通了蕭大炮辦公室的座機號碼。
這回接通了,是個陌生的年輕男子,當我說出了蕭大炮的名字時,那邊應了一下,過了一會兒,蕭大炮那渾厚的聲音便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兩人好久沒有通過話了,上一次還是我通知他努爾失蹤的事情之後,這邊寒暄了三兩句,我問他怎麼這麼晚了還在辦公室,蕭大炮告訴我最近不太平,他也是忙得不行,問我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話兒快點講,他一會兒還要去開一個動員會呢。
我便不再繞彎,直接將今天遇到這個天山神姬,並且小白狐兒身中寒毒的事兒給他講明,然後說我有可能要到他那兒來,有些事情,還得讓他幫忙。
蕭大炮明白了,不過這會兒時間太忙,他一時半會兒也跟我說不清楚。
停頓了一下,他似乎再喊人,接著又問清楚了我的方位,然後把電話給了一個女同志,讓她招呼我,等到了再細談。
電話那頭的女同志很熱情,說簫隊長吩咐,讓她幫忙給我確定行程,並且給我訂飛機票,讓我提供相關的信息給她。這事兒我自然不會跟蕭大炮客氣,當即便跟那女同志溝通了,談好趕到離南陽最近的機場,當天轉機到達。
有著專業人員的安排,我這一路倒也沒有那麼磨蹭,找了一個旅館熬到天亮,然後找了一輛車趕到鄭州,接著乘坐當天的班機趕往邊疆首府。
到了邊疆機場,剛剛出來,蕭大炮安排了人過來接我,就是先前與我通過話的那位女同志,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是個維吾爾族人,人長得很漂亮,有異國風情,而名字卻很複雜,一長串,簡單的叫做阿依古麗,也就是月亮之花的意思。阿依古麗很抱歉地告訴我,說簫隊長去吐魯番出任務了,暫時過不來,特意交代她要將我給招呼好,千萬不能有所閃失。
這阿依古麗從蕭大炮那兒得知了我的級別,開口閉口叫領導,十分恭謹,我為小白狐兒的病情著急,不過天山在這麼大,能不能找到那神秘莫測的天山神池宮,這個只能求助於蕭大炮這地頭蛇,再說我這是坐飛機趕過來的,那遠在南陽的天山神姬也未必會在這,所以也只有按捺住急迫的心情,先等蕭大炮收隊回來。
阿依古麗將我和小白狐兒接到了省局招待所,問我有什麼需求,我問她說局裡面的檔案室在哪兒,我想過去看一看。
這邊疆女孩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說如果想要去檔案室查資料的話,必須要說明理由,並且還要得到上面領導的批准,程序有點兒麻煩。我瞧見她這副為難模樣,曉得我這要求可能有些過分,心想著我跟邊疆省局這邊的領導沒有什麼交情,此刻也不是公幹任務,還是多點耐心,等著蕭大炮回來再看。
不過蕭大炮也沒有讓我久等,傍晚時分,他便找上了門來,見面就是一頓熊抱,我瞧見他走路有些不便,問他怎麼回事,他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說今天出任務的時候被兩小子給弄的,不過沒事,他一個反手,直接將他們給弄上了天。
蕭大炮便是蕭大炮,還是當年那個豪爽的漢子,不過我仔細打量,卻發現他烏黑的頭髮已然夾雜著許多斑白,顯然這邊工作的壓力並不小。
來到邊疆,自然不能不吃烤全羊和大盤雞,除此之外,還有烤羊肉串,抓飯,那仁,拉條子和酸奶疙瘩,以及大碗大碗的燒刀子酒,蕭大炮要給我們接風洗塵,便帶我們到附近的一家餐館,就三個人,點了一大堆,瞧見這麼多美食,一路上有氣無力的小白狐兒立刻瞇起了眼睛,大快朵頤,而我在與蕭大炮連干了三碗之後,便匆忙地談起了此次前來的目的。
蕭大炮喝完第三碗烈酒,打了一個飽嗝,這才眉頭緊鎖地說道:「志程,這事兒可能有點麻煩了。」
第二十二章尹悅染上酒癮
蕭大炮這一句話出來,小白狐兒自顧自地拿刀子削著那烤羊肉,而我卻是心中一陣拔涼,緊張地問道:「什麼麻煩?」
這位老大哥看了一眼旁邊胡吃海塞的小白狐兒,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天山神池宮,這地方江湖傳聞久矣,但是素未得聞——為何?就是因為這數百年以來,每一個出宮之人都不得不隱瞞自己的身份,也從不敢對外人講起,所以我們只能憑著猜測,而無法斷定。這個地方,我在邊疆久矣,自然知曉一些,據說它是西王母的瑤池仙境,也是東方傳說中的崑崙秘境之一……」
我有些奇怪了:「崑崙?那地界不就是在青藏之間,西接帕米爾高原,東延入青海的境內麼,怎麼又能與博格達峰有聯繫?」
蕭大炮道:「崑崙山上,有瑤池、閬苑、增城、縣圃四大仙境,所謂天山神池宮,便是瑤池的一部分,而這崑崙秘境,據說是天人之間的邊境地帶,是道教神話之中最常出現的地方,它只出現於神話典籍之中,而不存在於現實,唯獨那天山神池宮,歷朝歷代皆有出世,然而依舊秉持神秘,故而很多人猜測這些人跟崑崙秘境之中的天人有著聯繫,或者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憤憤不平地說道:「如此說來,那個傷了尾巴妞、給她下毒的惡女人,還真的有可能是天仙咯?」
蕭大炮哈哈一笑,從桌上端起了那酒碗來,與我一碰,一口飲盡,接著站起身來朗聲說道:「橫空出世,莽崑崙,閱盡人間春色。飛起玉龍三百萬,攪得周天寒徹。夏日消溶,江河橫溢,人或為魚鱉。千秋功罪,誰人曾與評說……」
我讀書少,不過也曾聽聞過這首詞,它叫做《念奴嬌·崑崙》,是當代政治家、軍事家,同時也是著名詩人毛主席的隨筆之作,意蘊磅礡,文采斐然,頗有氣吞山河之勢,待聽完他和酒朗誦之後,揚眉說道:「我可不管這天山神池宮是天仙還是凡人,我只要她將我妹妹身上的寒毒給解了,如果不然,我便去當那大鬧天空的孫猴子,非給那些人瞧一瞧凡人的憤怒,可不是這些傢伙可以隨意玩弄的!」
蕭大炮用手背豪爽地揩乾唇邊酒液,然後低聲說道:「實不相瞞,其實建國之後,宗教局組織了三次探秘險境的行動,一次東海蓬萊島,兩次天山神池宮,不過都沒有得到結果,第三次甚至鎩羽而歸,還損失了好幾名南征北戰的開國大拿;志程,我贊同你的勇氣和意志,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就算你有心求和,也未必找得到人家的大門,是朝著哪邊開著的。」
說到這最實際的問題,我終於啞火了,實際上我此番前來聯繫他,最頭疼的一個問題就是不知道那天山神池宮坐落於何處,所以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就變得如此複雜了,不過還是有些不服氣地說道:「實在不行,我帶著尾巴妞直接到那天山博格達峰上去轉悠,說不定能夠找到呢?」
蕭大炮噴著酒氣說道:「要是這樣都能讓你找到,那麼多比你高明無數的前輩又何至於鎩羽而歸呢?再有一個,你也不看看現在的月份,十二月底了,現在的博格達峰大雪封山,人跡罕至,進山之路的雪都有半米厚,你怎麼進去?」
蕭大炮這一盆冷水潑得我透心涼,一臉鬱悶,而作為當事人,小白狐兒卻表現出了渾然不懼的態度來,一邊大口嚼著盤中佳餚,一邊滿不在乎地說道:「哥哥,你別著急啊,不是還有一個月麼,咱多問問,說不定不用那個惡婆娘,我們也能夠找到根治的方法呢?」
蕭大炮拍掌大笑,給小白狐兒也倒了一碗酒,然後說道:「對咯,姑娘,你晚上若是覺得冷,喝幾碗我這兒的燒刀子,保管你從心底裡一直熱到外面來。」
他給小白狐兒倒酒,那妮子倒也來者不拒,一口便將碗中酒液給幹了,喝第一口的時候她直皺眉頭,不過喝完了,緩過了那一股酒勁的時候,眉頭終於舒展了起來,小臉兒紅撲撲的,眼睛瞇成了月牙彎彎,端著碗給蕭大炮討酒喝:「大鬍子叔叔,再給一碗,真神奇呢,喝過之後,渾身暖洋洋的……」
蕭大炮又給她倒上,一邊倒,還一邊說道:「對咯,這些天你們先住我這兒,夜裡若冷,酒管夠,招待所全天24小時都有熱水和暖氣,我呢,幫著找認識的醫道名家和高人聯繫一下,看看有沒有能夠治這事兒的,別著急,等過了些日子,咱們再說——志程,別看你在總局特勤那兒幹著,全國各地的跑,威風凜凜,但是真的要鍛煉人,還是得來我這兒,生離死別見多了,你就懂得全面思考,運籌帷幄,而不是太過於注重一城一地的損失了……」
這傢伙語重心長,然而做的卻是哄騙小女孩兒喝酒的勾當,著實讓人懷疑他的用意,我阻攔著小白狐兒不要再喝了,容易醉,蕭大炮滿不在乎地嚷嚷道:「怕甚咧?來到我們邊疆這兒,喝點酒,算個甚子事兒?還記得白天接你的那姑娘麼,阿依古麗,月亮之花,這麼柔柔弱弱的一個女孩,一個人能喝倒四五個大漢,這也算是事兒?」
小白狐兒瞇著眼睛笑,小臉紅撲撲的,小心翼翼地看著滿臉不高興的我,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一舔酒液,然後可憐巴巴地對我說道:「哥哥,喝了這個,不冷!」
我聽她說得可憐,便不再阻攔,接著蕭大炮與小白狐兒這一對剛認識的忘年酒友便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不多時,叫的酒完了,蕭大炮又叫了一罈子,那酒興來了,簡直攔都攔不住。我沒有辦法,只能少喝,怕都喝垮了,沒人料理這兩個傢伙,而小白狐兒雖說一聲修為,但是這個對酒卻並不管用,她初次喝這麼多的酒,沒一會兒,便趴到在了桌子上面,微微地打起了鼾聲來,卻是已然睡熟了去。
沒人陪著喝酒了,蕭大炮又來找我,我不情不願地跟他喝了兩杯,瞧見這位老哥也已然喝得有點飄了,便勸他今天到此為止吧,別喝多了誤事兒。
我這也是好意,結果蕭大炮一把揪住我的胳膊,喘著酒氣說道:「陳志程,你實話告訴我,你他媽的是不是在和我小妹搞對像?」
我說這老小子為什麼一定要將小白狐兒給灌醉呢,原來在這兒等著我。明人不做暗事,雖然找了朋友的妹子當對象,這事兒說起來有些埋汰,但是我也不介意,當下也是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蕭大炮氣呼呼地說道:「我咋個不知道?巧姐給我來信的時候提到過你,說你有事沒事就跑我家裡去晃悠,還說家裡面給小妹介紹了幾回對象,其中還有豪門大戶,結果都給她擋回去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們茅山修道,可也不會滅絕情慾,該搞對像搞對象,該嫁人嫁人,誰也不耽誤,她都二十來歲了還這個樣子,明顯就是心裡面有人了,我想來想去,整個茅山上下,能夠迷住她的,也就是你小子了……」
呃……這傢伙的推測,算是抬舉我麼?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