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節


不然,那就變成送死了。
兩人一前一後,在林子中深入良久,避開了好幾處充斥著危險和暴戾的凶地,終於瞧見了第一處暗哨。
那是一個潛伏在樹林之上的傢伙,他藏身在二十多米的龍血樹冠之上,茂密的枝葉將他的身影給遮擋,緊緊露出一小團的黑影來,我趴在草叢中仔細地觀察著,良久,又在相隔三十米的另外一棵參天巨樹之上,發現了另外一個暗哨。
龍小甜同樣趴在我的旁邊,一臉緊張地說道:「不對,他們平日裡在這兒就只安放一個暗哨,一個流動哨,今天怎麼安排了兩個?」
我在旁邊冷冷一笑道:「你忘記了嗎,你那膽小如鼠的哥哥可是將你給拋下,獨自逃走了,想必此刻魯道夫已經收到消息了吧?」
我這麼一解釋,倒也說得通,龍小甜的臉色數變,陰晴不定,而我沒有給她多餘思索的機會,冷靜地問道:「一定有什麼可以避開他們的方法,對麼?」
龍小甜艱難地點了點頭,對我說道:「魯道夫說過,他們居所的西面有一片天然的霧林,那兒的空間法則十分混亂,所以不用擔心什麼魔物過來,也可以當做一處天然的屏障,但如果真的有精通陣法推演則穿過來,也只有認命了——不過這世間,哪裡有那麼厲害的傢伙?」
我不由莞爾一笑:「不巧得很,我便是其中一個。」
我自然不是什麼法陣高手,不過有著臨仙遣策,那混亂的霧林倒也是有底氣可闖的,當下也是顧不得龍小甜驚詫的表情,我用手指頂了頂她的背脊,示意她小心帶路,千萬不要被樹上那兩個鳥人給瞧見了。
霧林在龍血樹群落的西面方向,我們用匍匐前進的方式,穿過了一片荊棘叢,終於進入了那兒。
一入其中,我立刻明白了龍小甜剛才所說的擔憂,原來這兒的濃霧凝如實質,一片一片,一團一團,宛如薄紗,又似棉花糖,隨風飄蕩,看似無害,然而當它滑過空間之時,卻出現了強烈的割裂感,彷彿能夠撕裂所有的一切。
霧林之中寸草不生,只有碗口大、旗桿般的「鐵樹」根根豎直朝天,樹皮表面萬般刀削斧劈的痕跡,卻是這千百年來被那薄霧切割的效果。
在瞧見這副場景,我腦海裡的第一印象並不是如何安然度過,而是在想要是能夠弄得一根鐵樹回去,做成木劍,絕對堪比鋼鐵。
不過此處凶險,任何小小的動靜都會引起一場空間裂變,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想必就連讓北疆王稱道的神池宮宮主和大長老,也沒有來過此處,要不然魯道夫也不會落足於此。
林中極度危險,少有差池,身首分家,我不得不拉著龍小甜的手,開啟臨仙遣策,緩慢地向前行進。
我不敢急,生怕那薄霧一齊籠罩過來,那時候就算是我有再大的本事,估計也得死在這兒。
這一個過程是極為考驗心智的經歷,不過我卻終於一步不差的穿過了霧林。
當眼前的視野陡然一清,瞧見了一排簡陋小屋的時候,龍小甜驚詫至極地看著我,眼神裡情緒複雜,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我並不理會她的感受,而是讓她帶路,走到了小屋旁邊,仔細地觀察了一番,我發現此間最重要的人物魯道夫並不在。
這兒的人並沒有龍小甜講述的那般多,即使刨去明哨暗哨流動哨,也不可能只有那麼幾人。
唯一的解釋,可能就是龍公子來了這兒求援,魯道夫派人去搜山了。
沒有人注意霧林這邊的情形,我小心翼翼,隱匿身形,倒也一路暢通,來到一處構造最為堅固的小屋外,還沒有來得及打探,便聽到龍公子的淫笑聲:「……表妹,讓我摸摸你的大白兔好麼?」
第四十七章屋外有人求見
聽到龍公子說出這樣的話語來,不但是我,就連跟著我的龍小甜也勃然變色,臉上露出了羞惱至極的表情來。
我能夠理解龍小甜的憤怒,自家妹子落入敵人手裡,生死未卜,接過他跑這兒來報一個信便算是了事,而且還趁著魯道夫帶人出去搜查的時候,竟然對囚禁於此的天山神姬提出這樣精蟲上腦的要求,這還是人麼?
我瞧見龍小甜臉上露出的神情,頗覺得有些可憐,至親之人竟然對她的安危熟視無睹,轉身便找人宣洩淫慾,這事兒無論換了誰,都難以理解。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著這木屋,示意龍小甜不可輕舉妄動,走得近了,才發現龍公子在做事之前,已經有過了安排,這老巢附近的人都被驅趕到了前面防備,沒有人能夠妨礙他的好事。不過這事兒對我也很有利,畢竟比起其他人來說,一個龍公子,對我的威脅倒也沒有那麼大。
木屋造得倉促,隔音不強,牆壁之上也有裂縫,我藏身在北面的角落,透過縫隙朝著裡面看去,但見一身素淨的天山神姬站在屋子中間,身後一根承重柱,五花大綁,而剛才驚魂逃脫的龍公子則光著膀子,背對著我,站在天山神姬的跟前,伸出那祿山之爪,朝那天山神姬被勒得無比飽滿的胸口摸去。
為了凸顯出凌辱的效果,他特意做得很緩慢,一點一點地,試圖挑起天山神姬驚慌的情緒來。
然而天山神姬的冷,是從骨子裡,由內而外的冰寒,她並沒有表現出太過於強烈的情緒,而是冷冷地看著面前的龍公子,就好像對方只是空氣、流水或者樹木一般,絲毫不曾理會。
這般死人模樣顯然調動不起龍公子的情趣來,他指尖點在了天山神姬的胸口,得意洋洋地說道:「衛神姬,我親愛的表妹,你個小野種,此刻的你可曾後悔過當年對我的不屑一顧,可曾想到過,你連搭理一下都不樂意的傢伙,此刻卻能夠將你綁在這裡,隨意蹂躪?告訴我,你後悔了,這樣的話,我一會兒動手的時候,一定會輕一點,讓你感覺不到疼痛的……」
他幼時似乎受過天山神姬的折辱,此刻言語羞辱,試圖將童年的陰影抹去,然而天山神姬卻只是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忽視了。
她根本不在乎面前的這個男人,即便這男的掌握著她的生死,隨時都能夠對她做出侵犯。
最大的蔑視,就是置之不理,天山神姬便是表現出了這般的態度來。
天山神池宮既然有溫泉客棧那樣的靡奢之地,龍公子自然並非是那最單純的好色之徒,他之所以對天山神姬念念不忘,更多的是要滿足於自己內心之中的征服欲,而不僅僅只是一場單純的性慾發洩,故而天山神姬這樣的態度讓他格外生氣,臉色變得鐵青,繼而又桀桀地笑了起來:「你依舊如此高傲,不過不要緊,我特地找藥石狂人要了最烈性的五石更生散,還找戴銀長老學習了雙修術,待會兒藥效發作了,你就會發浪地叫我老公了!」
瞧見他那變態的笑容,這時天山神姬才冷聲笑道:「你這個勾結外人的叛徒,儘管笑吧,不過你的好日子,終究不會長!」
「勾結外人?」
龍公子像鬥雞一樣地跳了起來,衝著天山神姬奮力地嘶吼道:「誰勾結外人?田不二那下賤的狗奴才才是外人,還有你找來的那個相好陳志程,這些才是外人,而我龍家,可是內宮貴胄,這天山神池宮,本來就是我龍家的!」
在這樣的私密空間裡,而且還是在毫無反抗能力的天山神姬面前,多年夙願得償的龍公子表現得像個神經病一樣,梗著脖子,破口大罵,而被擒於此處的天山神姬反而表現出世家子所應有的氣度,只是撇嘴,冷冷一笑,倒也不再與他多說,閉上眼睛,淡然講道:「你動手吧,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忍一忍就過了!」
「你想得倒美,若說女人,我龍小海嘗過的甜頭何止千百,哪裡缺你這一個?今時今日,我可是很有耐心的,我要等那藥效發作,等到你全身血液沸騰,像只小母狗發春一般,跪在地上求我,到時候我再……」
龍公子的話語淫邪,說得越來越不堪入目了,我回過頭去,瞧見連龍小甜都扭開了臉去,似乎不想聽到這般的淫言浪語。
我比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去門口那兒敲門,龍小甜搖頭不肯,我不得不揚起了手中的小寶劍,她咬著嘴唇,不甘情願地走到了跟前來,敲了敲門,屋裡傳來了龍公子十二分不耐煩的回復:「誰啊,我不是說要審問犯人呢,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
我跟著龍小甜身後,用小寶劍頂住她的後背,點了點,龍小甜這才不情不願地喊道:「哥,是我!」
聽到這話,屋子裡一陣雞飛狗跳,龍公子一邊披了上衣,一邊過來開門說道:「小甜,魯道夫先生就找到你了麼,姓陳的那魔頭沒有傷到你吧……」
龍公子一開門,還沒有瞧見自家妹妹,便感覺到了一把非金非石的長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鋒刃雖然並不尖銳,但是上面傳遞過來的凌冽卻能夠讓人打心底裡面感到發寒。
事情如此順利,我倒是有些沒有想到,想來也是因為龍公子對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些心虛,又或者出於對龍小甜的愧疚,故而沒有太多的防範心理。
龍公子被長劍架住了脖子之後,渾身一陣僵直,剛要抽身後退,結果我適時說話道:「別動,不然吃飯的玩意就要掉了。」
若是別人,龍公子必然趁著大局未定搏一把,抽身後退,但是聽到我的聲音,整個人就好像吃了定身丸一般,僵立在了當場,結結巴巴地說道:「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我不知道是否有人關注到這邊的木屋,當下也是帶著龍小甜推門而入,躲入了這屋子裡,關上門,然後瞧著龍公子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嘿然笑道:「不速之客,不請自來,看來是驚擾了龍公子的雅興了。」
龍公子沒有第一時間理會我,而是瞪著一雙大眼睛,恨恨地朝龍小甜望去,低聲罵道:「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臭婊子,沒想到你居然會聯合外人來陰你哥?」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