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節


巨大的反震力將我給推得往後退了幾步,這才發現剛才襲擊我的,居然就是先前的那種巨大狼獸,它擁有著棕色修長的毛髮,還有黝黑發亮的硬化皮膚,嘴巴一張,牙齒尖利,裡面儘是充滿腥氣的口涎。
我剛才的一劍正好斬到了對方的爪子上,儘管我被逼得往後退了兩步,不過對方卻也並不好受,兩隻前爪血肉模糊,紅色的鮮血滴落雪地,口中發出了淒厲無比的叫聲來,我心頭發狠,長劍再舞,任由旁邊衝出四五條巨大的毛狼,飲血寒光劍卻不斷地斬在了這一頭身上,這才曉得為何它們能夠刀槍不入,即便是我手中這般犀利的長劍,斬落敵身,卻也如同砍柴一般,堅硬得很。
不過片刻之後,我終於將這頭打擾我好事的棕狼頭顱斬下,使得它終於不能動彈,而被切去頭顱之後,它一陣變化,居然又成為了一具無頭屍體。
我的這行為將所有的來襲者都給惹怒了,迫於前方的火力兇猛,紛紛朝著我這邊襲來,我當下也是毫不客氣,手起劍落,在一堆兇猛狼群之中衝殺,好是一番鮮血飄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聽到一聲獨特的尖銳狼嚎,卻見到一頭銀色巨狼出現來我的眼簾中,而其餘的傢伙在它的呼喚之下,居然相互掩護,徐徐離開。
我一番酣戰,也是有些疲乏,拄劍而立,望著那頭銀色巨狼,曉得它應該就是剛才與我對話的維塔利。
敵人突如其來,又如潮水一般退去,留下兩三句支離破碎的屍體,其餘的都被帶走,這時何武飛奔而來,問我怎麼了,我瞇著眼睛瞧了一眼遠去的對方,回頭對他說道:「你們在此堅守,我跟著去看看!」
第二十一章老巢驚魂記
歲末寒冬,興凱湖湖面結冰,而這些傢伙便是從結凍的湖面跨越而來。從剛才的交手來看,對方當真是有著充足的實力,倘若不是我在這兒鎮場,只怕就算是有何武和安少校他們,也未必能夠防得住這一夥刀槍不入的傢伙,我不知道這些生化實驗出來的傢伙到底有多強的持久力,卻也沒有心思研究這些已成碎末的屍體,而是趁著夜色,跟著那幫人的腳印而走。
頭頂上飄著鵝毛大雪,而對方則是呈扇形一般往興凱湖方向奔逃,一開始的衝刺,都是化身為狼獸,那爪子在積雪上面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爪印,速度飛快。好在我先前已經有所準備,帶了滑雪板。
滑雪是一種易懂難精的運動,最關鍵的一點,就在於它的平衡要求十分的高,不過這些在修行者的眼中,倒是顯得沒有什麼難度,我與何武交代完畢之後,撐著雪杖,然後越過爛泥一般的現場,遠遠地跟著那一幫傢伙,朝著湖畔一同飛馳而去。
對方顯然是被我剛才的手段給嚇到了,一路奔逃,一直狂跑了四五里地。方才一個個地站直身體,變回了人形來。
此刻大地銀裝素裹,而頭頂上雖然並無月亮,但是星光卻有點點,我目能夜視,遠遠地瞧著,發現這幫赤塔叛軍雖然能夠化身為巨大狼獸,不過並不能持久,恢復人形之後,依著旁邊的樹幹。不停的傳奇,那白色的霧氣在他們的口鼻之間不停地吞吐,而後有人從地上刨出拿出了一個木箱來,這些人紛紛湊過去,我瞇著眼睛瞧,原來他們是過來領用衣物。
原先他們化身為狼獸的時候,體型暴漲,身上的衣服大部分為撐作了碎片,只有少數成絲縷,掛在了身上,勉強能夠遮羞,此刻放眼瞧去,全部都是體格精裝的肌肉棒子,倘若瞧見的是發春的俄國大嬸。恐怕就要樂得合不攏腿了。
對方是准軍事化的組織,即便是此刻。也有兩到四人在放哨,我潛伏在山包的樹林之中,並不敢冒頭,以免打草驚蛇。
遙遙地瞧著,但見這些傢伙換上厚厚的大衣過後,輪流飲著一瓶高純度的伏特加,然後大聲地討論著,我在黑省的這小半年來,雖然因為空閒的緣故,多少也學了一點兒俄語,不過都是一些日常的話語,以及問候家人的話兒,這些人一陣激動,我倒是聽不出太多的東西,不過瞧見一大堆人,正在一個體型超過兩米二的大漢帶領下,對那個英俊得像女人一般的維塔利質詢著,雙方各執一詞,似乎有點兒鬧翻的感覺。
我在遠處瞇著眼瞧,恨不得這幫人立刻內訌,拼一個兩敗俱傷,我這邊好撿現成的便宜。
有句老話說得好,能動手的事情,盡量別吵吵。
不過這幫老毛子最終還是讓我失望了,那個銀狼維塔利的威望似乎要比大個兒高許多,雙方在一陣爭執之後,看著火藥味十足,不過最終還是平息了下來,雙方一番商量之後,此起彼伏的嚎叫聲響起,接著超過五十個黑影聚集,踏過興凱湖畔,朝著俄國境內的湖中心退去,如同一片黑色的烏雲,呼啦啦而走。
這些人也是被剛才的埋伏給嚇到了,走得匆忙,此番回去,似乎是在另外想辦法,而我卻並不管太多的事情,儘管對面就算是越境,不過卻還是咬著牙,雪杖一撐,遠遠地輟著這一幫傢伙,越過了偌大的興凱湖面,一路跟隨。
這幫赤塔叛軍十分厲害,他們彷彿不知疲憊一般,在那結凍的湖面行走如飛,一點兒也不介意那地面的光滑如鏡。
兩方一走一跟,越過了寬闊湖面,穿過了邊境,一直潛入了俄國境內的茫茫林海之中,然後在那林原之中打圈圈,我小心翼翼地跟隨著,所幸的事情就是赤塔叛軍雖說是准軍事化的行動組織,也表現得格外的謹慎,不過我終究還是比他們的境界強上許多,又離得較遠,故而一直沒有被他們所發現,竟然一直跟隨著眾人,來到了他們位於俄國境內的山林老巢邊緣來。
這兒是位於卡緬雷博洛夫西北處的山林之中,東臨興凱湖,因為赤塔叛軍在俄國也是屬於過街老鼠一般的組織,所以即便是在俄國境內,也是顯得格外的謹慎,生怕被俄國邊防軍給逮到,不過好在這般冰天凍地的鬼天氣,又是和平時期,俄邊防軍倒也沒有怎麼走動,故而一路倒也無礙。
我隨著這一大幫的人來到銀裝素裹的雪原山林之中,這些人一路周折,最後來到了深山之中的一個山彎之後,便能夠瞧見有木質建築貼著山體而立,然後遠處還有鳴哨暗哨,顯得十分專業。
這兒,就是赤塔叛軍的老巢了,至於他們為何會潛伏在這中俄邊境,那就不得而知了。
對方的突襲弄得我的心中一股怒火,想著先將對方的虛實摸清楚,然後返回國內之後,將這事情上報,看看能不能聯合俄國的邊防軍,聯手將這個毒瘤給端了去——當然,如果上面有人對這幫赤塔叛軍手中的秘密感興趣的話,也許會派遣秘密部隊過來,將這幫傢伙給一鍋端了,連同他們手裡的成果,一同帶走。
這些都是後事,我此刻過來,主要就是摸清楚對方的虛實,以及他們是否跟興凱湖畔的兩次大規模失蹤案件有關。
由於在南疆經歷過真正的戰場,而且我軍的許多戰術條例,其實跟俄軍是一脈相承的,都是來自於前蘇聯的體系,故而我也能夠從容地避開對方佈置的明暗哨崗,一路摸到了赤塔叛軍的老巢內部來,瞧見這些外面偽裝做得格外巧妙的建築,其實都只不過是一小部分,對方真正的營地,其實是在山體之中。
我小心地將滑雪板給收好,然後仔細打量對方的老巢,瞧見對方的佈置十分嚴密,若是想要真正進入那內部去,必須要經過一片空曠的平地,而在平地盡頭,是一處兩個崗樓組成的門樓,越過此處,方才能夠入得其中。
一開始我打算跟著那一幫人一同混進去的,然而仔細想想算了,要是萬一暴露,只怕就便成為眾矢之的。
我儘管有著足夠的信心,但是卻並不覺得自己能夠在敵營之中還能來去自如,一個人只有認清楚了自己,方才不會馬失前蹄,於是我在外圍繞了一大圈,最終還是沒有突入其中,而是在邊緣處挖了一個雪坑,將自己給藏了起來,只留下一條縫,可以觀察前面的道路。
一夜奔忙,此刻已經是次日凌晨,因為冬日,天亮得比較晚,我將全身蜷縮在雪洞之中,平緩地運行周天,對抗無處不在的嚴寒,防止自己被凍昏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吱吱呀呀的聲音傳來,趴到裂縫處一看,卻見到有一列馬隊從遠處出現,由遠而近地過來。
我渾身一陣激靈,仔細打量,這才發現這些馬隊卻是拉著四輪馬車,正朝著樓寨裡面過去,瞧著馬車的貨箱裡面,卻是食物和補給。
我心中激動,知道這老巢雖說隱秘,但是裡面的人畢竟還是要吃喝拉撒的,而他們雖然在俄國境內是處於人人喊打的情況,但是畢竟還是有著許多支持者,以及見錢眼開的商人,物資補充也是必要的。
我扒開了雪洞,趁著天色未亮,緩慢地移動身子,靠近那雪道旁邊去,當頭一輛車從前面駛過,我也是一個滾身,直接鑽到了第二輛的車身下面,雙手攀住了車底,隨著車隊一路走向了門樓去。
車隊在門樓處停下了,似乎有人過來檢查,我盡量將身子貼住車轱轆,剩下的事情自有聽天由命了。
不過好在這兒已經是赤塔叛軍的老巢,車隊在外面已經經過一道檢查了,在這邊的也不過是應付一下,於是很順利地過了門樓崗子,一路搖晃,一直來到了一處木質樓房前,車上跳下來幾個壯如狗熊的漢子卸貨,而我則一直安靜地帶著,等到這些人進了屋子裡去結賬的時候,我從車底爬出,然後幾個閃身,躲入了木樓的角落處去。
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馬車車隊離開了,天色朦朧,似乎就要亮了起來,而我所待的這處木樓則傳來熱意,我仔細打量,發現這兒居然是一處鍋爐,而在不遠處的屋子裡,傳來了誘人的食物香味。
是肉湯,還有烤麵包的味道,這讓一整晚奔勞的我肚子咕咕,不由得生出了幾分餓意來。
果然是廚房,我瞧見幾個穿著白色幫傭服的俄國大媽扭著巨肥的身板過來,推著餐車走向了連接山體的門樓去,而待人都走遠了,裡面一片寧靜,我深吸一口氣,準備摸到那廚房去,弄點兒吃的。
然而我剛剛一打開門,便瞧見裡面正好有一個人,朝著我這邊望來。
遭了!
第二十二章深入敵營中
在瞧見廚房有人的那一剎那,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將對方給直接滅口了事,然而當瞧見這人是黑眼睛黑頭髮和黃皮膚的時候。我硬生生地將劈出去的手刀給截住,而是化掌為爪,將那人的脖子給掐住,一把推到了牆壁上去,低聲喝道:「會說漢語麼?」
被我給死死掐著喉嚨的,卻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糟老頭子,酒糟鼻,蠟黃皮膚,兩眼無神,彷彿是宿醉未醒一般。
不過即便是一身酒氣,這人被我給死死掐住,卻也霍然醒轉過來,顫抖著身子哭道:「大兄弟饒命,饒命啊——我懂漢語。我就是中國人咧,中國人不殺中國人,您可千萬手下留情,別失手將老頭子我給掐死了……」
這傢伙倒是個話多的傢伙,我還沒有說啥呢,嘰裡呱啦就說了一大堆出來,我哪裡能夠讓他說廢話,當下也是輕輕扣住了他的喉結,低聲威脅道:「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若是說錯了,或者故意騙我,我可不管你是啥人。直接將你送上西天,你懂麼?」
那老頭子渾身哆嗦地說道:「我懂,啊,你不是這兒的人,對不?」
啪!
我反手一巴掌,將這人給直接扇了個眼冒金星,瞧見他憋紅了臉,眼眶子裡面的淚水嘩啦啦地流出來,我這才說道:「這一巴掌,算是給你一個教訓;我不重複了。你應該曉得下一次,就不是一巴掌那麼簡單了——告訴我你的身份!」
這一巴掌下去,老頭兒的雙眼直翻白眼,顯然並不是什麼修行者,也沒有什麼底子,不過在回過神來之後,他倒是顯得十分的配合,對我說道:「報告大兄弟,我叫尹皓,東北人,原籍密山承紫河鄉的,現在在這裡給老毛子燒飯,當廚子——我什麼壞事都沒做,你別殺了我啊!」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