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節


不過好歹也是近兩百人,人死了,屍體總得留下一些來吧?
我心中一陣煩躁,還得想著怎麼把剛才牢裡面的那一夥人給帶出去,而且一個人是帶,幾個人也是帶,三號監牢的那幾個女子,如果確認是我們同胞的話,也得一起帶走,而正在此時,我卻聽到實驗場最上面的鐵門突然傳來一陣動靜,心中一跳,左右一看,瞧見高台下面有一個縫隙,那兒堆著許多生銹的鐵件,正好藏身,於是開啟遁世環,縮身藏入其中。
我這邊剛剛一藏好,頭頂上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在腦海裡模擬,感覺應該至少有四到五個人,而且感覺那氣息,應該都是修行者。
偌大的實驗場中,十分空曠,我先是聽到了幾句聽不懂的俄語,接著對方竟然用漢語開始交流起來:「王先生,這裡就是安德烈的實驗室了,就是在這裡,偉大的安德烈同志調配出了鋼鐵狂暴劑來,這東西能夠讓人在短時間內,將全身的潛能給激發出來,擊敗數倍的強敵,是了不起的成果,比赤塔原型劑要更加完整得多……」
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雖然不是很標準,不過卻也能夠聽得清楚,而另外一個聲音,則顯得純正許多:「厲害,安德烈大師果然不愧是貴國最頂級的專家,赤塔部隊放棄了你的研究項目,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這聲音有些耳熟,我不知道在哪兒聽過一般,而這是另外一個人又說話了:「那些當權者被赤塔原型劑製造出來的活死人給嚇到了,迫於內部輿論的壓力,才封存了我的研究成果,不過他們卻忘記了一點,沒有最深入的研究,是不可能探索出人體奧秘的,那些講究人道的偽君子實在該死——當然,要不是您,以及彌勒先生的資助,我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成果來……」
我的心猛然一跳,什麼,彌勒?
一瞬間,我終於想起來了,我覺得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卻不是別人,而是跟隨在彌勒身邊的王秋水,沒想到消失了多年的彌勒和他,居然就這般闖入了我的視線裡面來,而且還勾結上了這一幫喪盡天良的赤塔叛軍。
我聽明白了對方的身份,趕忙強行將心情給穩定住,不讓上面幾個高手知曉我的存在,所幸有著遁世環這般的利器,對方倒也沒有注意到我。
談話還在持續,而那王秋水卻詢問起了另外一個人來:「維塔利,我瞧見大廳那兒有好多人受了傷,這是怎麼回事?」
維塔利便是先前與我交手的白狼,他對這王秋水倒也沒有太多的隱瞞,而是平靜地講述起了今天的遭遇,至於理由,則是為了追尋一條走蛟的腦核。
他們口中的腦核,便是我八寶囊中的內丹,王秋水聽到了,不由得一愣,詢問原由,安德烈告訴他那東西是為了配置藥劑,費盡了大半年的心思,死了十幾個兄弟方才捕獲,結果給人順手帶走了,結果才不遠千里的追殺而去,而那王秋水仔細地詢問起了先前那一番大戰的經過之後,長歎了一口氣,對他們說道:「並非維塔利無能,而是他的運氣實在是太不好了,他應該是碰到了黑手雙城!」
「哦,黑手雙城是誰?」
聽到伊萬諾夫問起,王秋水長吸一口濁氣,然後對他們說道:「黑手雙城是我們國內最頂尖修行者之一陶晉鴻的徒弟,目前也是青年一輩數一數二的高手,他以前在國內政府的地位,就跟你們國家的弗拉基米爾在克格勃一樣,是個絕對的強勢人物,也是彌勒先生視為平生大敵的對手,現在在黑省掛職,你們遇見的那人,應該就是他!」
聽到王秋水拿我跟俄國人的國民偶像總統比較,那白狼維塔利哼聲說道:「那走蛟腦核對我們十分重要,有了它,我們就能夠一直保持獸化狀態了,所以別說他不是弗拉基米爾,就算是,也要找齊人手,將他給幹掉!」
實驗場的負責人,科學狂人安德烈認同道:「對,這事情沒有退路,一定要將走蛟腦核找回來,不然一切都白費了……」
王秋水含笑說道:「諸位若是想要對付那傢伙,我倒是也可以幫一些忙,不顧我們先是看一看彌勒先生托付給安德烈的事情,有沒有完成再說吧!」
幾人說著,卻是從高台上面,沿著懸梯走了下來,一路走到了那水族箱前,停頓了一下,講了幾句話,然後鑽到了一處鐵門緊鎖的房間裡去。
然而這兒總共五人,進去的只有四個,而有一個容貌猥瑣的中國老頭,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兒,居然朝著監房那邊走去。
那個傢伙,莫非就是老熊所說的孔八神?
我心中一跳,若是如此,我潛入其中的事情,恐怕就要暴露了!
第二十五章生機險中求
在想明白的那一瞬間,我幾乎想要奪門而逃,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遠遠地離開這兒。
如果我這般做,估計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辦法留得住我,而如果讓我遁入了茫茫雪原之中,那麼天大地大,誰也奈何我不得。
然而我很快便遏制住了心中的這股衝動。
作為男人,除了自己的性命之外,我曉得更為重要的,還有肩頭的責任。
老熊、丁戈他們還在牢裡等待著我去就他們呢,而如果我這邊一開溜,他們鐵定沒有一個能夠活著出去。
既然不能跑,那就只有絕處逢生了。
真正被逼到了絕境,我卻也是橫下了心來,並沒有朝著實驗場外面跑去。而是跟著那孔八神的背影摸去,與他一路越過了幾個區域,一直來到了監牢前,卻見孔八神已經來到了關押老熊他們的那房間門口,手中揮灑著某種粉末,唸唸有詞,似乎發現了什麼東西。
我收斂氣息,將自己藏身於陰影處,小心翼翼地接近著這傢伙。
所幸對方並不是什麼厲害人物,對於我的到來顯得十分茫然。
不過他卻是發現了有人曾經來過的事情,拿著一根鐵棍子,正敲著鐵柵欄,將裡面的人都給吵醒了。接著盤問老熊他們,不過拿了我那瓶辟榖丹,吞嚥回氣的老熊等人哪裡理會他,全部都或坐或躺,暗中回著氣呢。
孔八神瞧見裡面的傢伙都這副篤定模樣,曉得有蹊蹺,恨聲說道:「你們這幫爛泥扶不上牆的傢伙,都不說是吧?老子找伊萬諾夫去,將你們這些傢伙,全部都給安德烈做實驗。現在,立刻!」
在這實驗場的監牢裡面,「做實驗」可是一個很可怕的名詞,那兩個俄國佬起初有十來個,現在就剩下兩個光桿子了,就是都給拿去做了實驗。
孔八神本以為這樣的嚇唬,能夠讓裡面有人反水,卻發現沒有一個人理他,憤然轉身,氣呼呼地說道:「那好,你們都挺能的,硬挺著不說,不過等那幫老毛子來了,你們就曉得得罪了我孔八神。後果有多嚴重了——我再說最後一遍,剛才到底是誰沒有經過申請。溜進了這裡來了?」
依舊沒有回應,孔八神抬腿便走,口中唸唸有詞,卻是說要將這兒的人給全部都殺了。
就在這時,我接了一句話:「我知道!」
「是誰?」
孔八神欣喜地轉過頭來,然而扭到一半的時候,卻發現方向有點不對勁,聲音卻是從監牢之外傳來的,當下也是下意識地將那根鐵棍朝著我的臉上招呼過來。
不過他這點本事,哪裡能夠入得我的眼,此刻陡然出手,一把抓住對方的鐵棍,猛然一扭,便從他的手中奪了過來,接著我「啪、啪」兩下,這擀面杖一般的鐵棍在他的手腕上清脆地敲了兩下,最後被我狠狠地捅進了孔八神張開的嘴裡。
「唔、唔……」
陡然的變化讓孔八神措不及防,不過一聲「救命」最終也沒有叫出口來,我不想讓他鬧得整個監牢一片混亂,於是揪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寒聲說道:「你想死的話,就給我掙扎吧……」
孔八神一開始瘋狂掙扎,然而聽到我這充滿殺氣的話語,卻如同一盆涼水澆在了腦殼上,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我將他一把拖到了四號監牢門口,老熊和裡面的囚犯瞧見我去而復返,並且揪著孔八神這個老傢伙,都激動地圍了上來,低聲地喊著我的名字,言語之間,幾多哽咽,激動得眼淚花兒都迸出來了。
我與裡面的人點了點頭,然後掐著孔八神的脖子,寒聲說道:「我把棍子拔出來了,不過如果你鬧的話,這脖子會直接捅穿你腦袋的,知道麼?」
孔八神就是個卑躬屈膝的牆頭草,此刻被制,雙手還給我打斷了,又是疼痛,又是驚慌失措,慌忙點頭。
我拔出了堵在他嘴裡的鐵棍子,這傢伙迫不及待地問道:「你、你是誰?」
我倒也不隱瞞自己的身份,微笑著說道:「剛才王秋水不是給你們隆重介紹過我了麼,怎麼,你的記性有這麼差?」
孔八神勃然變色,失聲喊道:「你是……黑手雙城?」
時間緊迫,我沒有跟他多扯,而是指著這監牢,對他說道:「誰有鑰匙?」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