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節


這陡然的變故一出現,我們這一艘快艇的駕駛員趕忙轉彎,繞了一個大圈,回到原點的時候,卻瞧見那光頭尼姑手起掌落。卻是將整整一個快艇的成員給全部擊殺。
好凶戾的手段!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瞇了起來,瞧見這個出手殺人的光頭尼姑,卻是先前把我們堵在水牢門口的靜萍師太。
老尼姑出手狠辣得很,這跟她在水牢之中的風格一脈相承,而當我們停下來的時候,她一眼瞧見了我,卻不知道為何就認出了我來,憤然罵道:「好你個黑手雙城,竟然用這般卑鄙的手段,壞我別院,殺我子弟,老尼跟你拼了。」
她腳尖一點,身形似電。倏然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那看著並不算大的手掌朝著我的臉上拍來。
靜萍師太的手掌不大,但是看上去卻十分結實,五指之上,除了中指之外,其餘的指甲皆鋒利如刀,借助著這般恐怖的衝勢,卻是有奮力一戰的資本。
不過相比那靜格師太來說,年邁體衰模樣的靜萍師太。終究還差了幾分。
平坐在快艇修長前身的我直直地站起身來,向前躍了幾步,與這如離弦之箭射來的老尼姑拼了一掌。
對方這一掌,有許多門道。
一漲一縮,力量走的是陰柔詭異的路子,讓人覺得倏然心驚。
而我則是最正統的掌心雷。
茅山掌心雷,與鬼物、邪物交手。最是克制,倘若同出於堂皇之道,卻反而沒有那般的特殊。不過任何力量,只要達到極致,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狹路相逢勇者勝!
氣勢洶洶的靜萍師太與我猛然拼擊,我這邊謹守神台,而靜萍師太則被巨大的力量給直接轟擊落水,全身一滯,接著被我朝著水中一抄,將她整個人給直接拽上了快艇前方的船體來,勁氣一封,將她的掙扎給抵住。
那靜萍師太是慈航別院的長老高手,自有一身的本事,倘若是平日拚鬥,我或許並不會這般輕鬆。
之所以如此。倒是因為她在水中待著太久,氣血虧損,又心情急躁,導致一交手,就失手被擒住。
我這邊快艇上的海警是有親眼瞧見這老尼姑出手殺人的殘忍手段,一見到她被我生擒,頓時就鬧將起來,說要為戰友報仇,將這老尼姑給槍殺了去。
而被擒住的老尼姑也是破口大罵,罵我居心叵測,屠殺無辜。
我沒有理會靜萍師太,而是瞪了一眼快艇上的幾個海警。
他們被我看得不敢多言。
事實上我的心情也是格外的煩躁,剛才事出突然,我又沒想到這老尼姑出手如此狠辣,被快艇帶了一大圈,回來的時候,人都已經死透了。
他們本來不一定會死,這是我的罪過。
然而我從靜萍師太的話語中,能夠聽出她話語裡的端倪。
之所以出手如此不客氣,卻是因為她慈航別院的同門,被同樣模樣的海警,用現代武器肆意廝殺,連一點兒辯駁的機會都不給。
這事兒,當如何處置?
我沒有說話,任那老尼姑不停地破口大罵,待到她罵得一陣氣短,喘氣的時候,我方才冷冷地說道:「你海天佛國,平日裡燒香拜佛,除魔衛道,難道就看不出來,這些快艇上的人,都是被人控制,中邪了的麼?」
我這話就像一根針,直接將靜萍師太宛如氣球一般的理由給戳破了。
濫殺的理由,根本不能成立。
到了這樣的境界,近距離交手的時候,絕對是能夠瞧見這些人員,都是被人控制,身不由己的。
他們都不過是把槍,是工具,拿這些人撒氣,有什麼用?
瞧見靜萍師太一時語塞,我毫不留情地繼續說道:「既然看出來了,還要濫殺,誰給你的權力?」
靜萍師太被我給控制住,掙扎不得,不過老尼姑的嘴卻挺硬,指著那邊的快艇說道:「那幾人我認識,剛才就在那邊的海域,將我幾個十幾歲的徒弟給射殺了,我管它是不是被人控制,就要報仇,以命償命。」
老尼姑的脾氣死硬得讓人恨不得一劍結果了她,然而我去還是得強忍著怒火,冷然說道:「殺幾個普通人,算什麼本事,那些躲在幕後操縱一切的傢伙,真正的仇人,你可敢去殺?」
靜萍師太冷笑道:「不就是你麼?」
我嘴角上翹,傲然說道:「你覺得,區區一個慈航別院,值得我動手麼?」
這話兒說得極為藐視,靜萍師太有心反駁,然而想起剛才被我一把擒住的丟人經歷,頓時就沒有了立場,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你說是誰?」
我盯著這老尼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邪靈教!」
「邪靈教?」
靜萍師太大為驚訝,震撼莫名地說道:「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我從她的眼神裡讀懂了許多東西,於是冷冷地笑道:「這世間,與虎謀皮的人很多,不過那得有真本事才行,要不然,最大的可能,就是被老虎翻身,一口吃掉。」
說罷,我放開了靜萍師太,也解除了她身上的限制。
瞧見我這般輕易地就將她給放過了,不但快艇的海警詫異,就連靜萍師太也驚訝不已,問道:「你就這麼放過我了?」
我讓快艇的駕駛員繼續向前,然後平靜地說道:「想得美,你無端殺害海警,手段殘忍,而且還是在他們不再中邪的情況下,這樣的事情,可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靜萍師太舉起手問道:「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指著前方說道:「兇手極有可能就在前方的洛峰島,你若是想要給你慈航別院報仇,這就是你最好的機會,至於這檔事情,事後只有相關部門找你,我想你應該不會是那種捨棄同門,獨自逃離的卑鄙小人……」
我說得平靜,然而這在慈航別院位高權重的靜萍師太卻陷入了沉默之中。
餘光處,我能夠感覺到她的眼中,多出了一些決斷。
我不再多言,靜靜地望著前方越來越接近的海島,事實上,這是我所能夠想到最好的處理方法了。
我可以現在就殺了靜萍師太,為那幾個死去的海警報仇,但是這樣又有什麼意義?
唯有把這靜萍師太招安,將身負大仇的慈航別院招安,我方才能夠讓心有大謀算、智珠在握的彌勒,吃這麼一回癟。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