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我嘿嘿笑了一聲,說道:「薛倩,當初我在你們家賴了半個多月。這一次我有家了。我請你來我們家住,怎麼樣?」
薛倩一眼就把我看穿了,他瞪著眼說道:「你小子是不是怕鬼,想讓我跟你作伴?」
我只得點點頭:「兄弟有難,你不能見死不救吧。」
第十七章針線
呂先生臨走的時候誇誇其談,把空亡屋描繪的恐怖無比。剩下我和薛倩獨自面對的時候,不免戰戰兢兢。
幸好薛倩名字雖然陰柔,但是為人比較講義氣,答應我陪我住上一個月。不過前提條件是,不能有鬼纏上他。用他的話說,見識一次陰鬼婆就夠了。要是再被惡鬼折騰一次,那可當真是活不下去了。
我只好默默地祈禱,希望這一個月平平安安。要麼沒有鬼,要麼全都是過路的小鬼,等到呂先生回來,我也就放心了。
只是不成想,剛剛搬進去的那天晚上,就出事了。
那天我在薛倩家收拾了一番東西,就和他結伴進了那間屋子。
我們兩個都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誰也不肯稱呼這間屋子為空亡屋,而是用雜貨鋪代替。
薛倩看著貨架上塵封的日用百貨,說道:「這些東西,咱們是賣了,還是扔了?」
我搖搖頭:「陰鬼婆的東西,誰敢動?就讓它們在這裡擺著吧。」
我們倆在屋子裡稍微收拾了一番,勉強在牆角處放了兩張床,總算有了個睡覺的地方。
我把那幅佛祖講經圖掛在牆上,頓時感覺這裡祥和了不少。
薛倩把玩著我的大刀,將它放在枕頭下面了,嘴裡不住的念叨著:「祖宗保佑啊,平平安安的。」
我對他說:「你能不能別這麼神神叨叨的,你現在搞得我神經有點緊張。」
薛倩嘀咕了兩句,沒有在說話。
在這間恐怖的屋子裡面,白天總是格外短暫。我們呆了沒多大一會,天就漸漸黑下來了。
薛倩看見我摸出來一根蠟燭,用火柴點上,不由得有些不滿:「這屋子本來就嚇人的要命,偏偏還沒有電燈,這實在說不過去了。」
我擺擺手:「咱們湊合一下算了。」
我們兩個呆坐在床上,盯著不住跳躍的火苗發呆。
薛倩有些緊張的說道:「趙莽,咱們別老這麼乾坐著,說說話,說說話還好一點。」
我嗯了一聲,有些茫然的說道:「咱們說什麼?」
薛倩開始沒話找話:「那個,什麼。哎?你怎麼不關門?」
我扭頭看了看雜貨鋪的屋門,它仍然像我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那樣,開著一扇門,關著一扇門。像是一張缺了門牙的嘴,露出外面黑洞洞的世界來。
薛倩把我拽起來:「走吧,咱們把門關上。」
我們兩個走到木門附近,伸手就關門。然而,讓我們沒想到的是,這門紋絲不動,根本關不上。
薛倩臉色一下就白了:「老趙,不好了,有鬼。」
我腦門上也冒出來一層汗,不過我到底比薛倩鎮定一些,我長舒了一口氣,定了定神,說道:「別著急,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轉身把桌上的蠟燭端過來,仔細的照了照這扇門。這麼一照,我頓時愣住了:「媽的,這根本不是門。」
這東西看起來是一扇門,實際上是用青磚壘成的窄牆,兩面都均勻的抹上了一層泥,上面用清漆畫出木頭的紋理來。不仔細看,倒真的會以為這是一扇木門。
薛倩摸了摸腦袋:「這算是怎麼回事?弄一扇關不上的假門立在這裡,這不是有病嗎?」
我用蠟燭照了照另外一扇關著的門,不出意料,也是用磚砌成的。
我心裡面有些發毛,這兩扇門一開一關,恐怕是有什麼講究。我看了看薛倩,歎了口氣,心想:今晚幸好有這小子在旁邊陪我,不然的話,我可不敢在這睡覺。
我和薛倩慢慢的退回到床上,繼續看著蠟燭發呆。
薛倩小聲說:「老趙。這個門,總得找東西堵上。」
我嗯了一聲:「明天就堵住它。」
我們兩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誰也睡不著。
就在這時候,我忽然聞到一股臭味。我吸了吸鼻子,問薛倩:「你聞到沒有?」
薛倩點了點頭:「嗯,像是東西放餿了。是泔水味。」他說了這句話就沒有動靜了。
我正低著頭,在地上尋找味源。忽然薛倩拍了拍我。
我抬起頭來,問他:「怎麼了?」
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門口。燭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陰晴不定的。
我被他這幅表情弄得很緊張,連忙向門口望去。這一看,把我也嚇了一大跳。
我看見一個身材矮小的老人,正一瘸一拐的走進來。他的腿腳明顯不太好,走路一拖一拉。右腿被門檻絆住,嘗試了幾次,硬是進不來。
我遠遠地站著,試探著問:「你是誰?你來幹什麼?」
那老人聽見我說話,猛然抬起頭來。我看見她的臉極瘦,上面佈滿了皺紋,是個老婆子的模樣。她的聲音倒是很和善:「咦?雜貨鋪換主人了嗎?怎麼有人告訴我,店主是個女的?」
我定了定神,說道:「對啊,換主人了。你是附近的鄰居?」
老婆子點點頭:「是啊,我就住在這附近。這麼晚了,只有你這裡還亮著燈,所以我來買點東西。」
薛倩在我耳邊小聲的說:「老趙,這老婆子恐怕不對勁啊。」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