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王書記一臉驚詫的看著我和薛倩:「真的?」
我歎了口氣,只得點了點頭。
王書記一臉錯愕,他握著手躊躇了一會,然後試探著問道:「趙兄弟,你說怎麼辦?」
我心想:我哪知道怎麼辦?
這時候,我聽到有幾個老人在竊竊私語:「陳小妹這是死的不甘心吶,所以才到處鬧,咱們晚上睡覺可要小心一點了。」
這話我聽見了。王書記同樣也聽見了。他躊躇的問道:「趙兄弟,難道說,陳小妹的冤鬼,當真不肯走嗎?哎呀,這可怎麼好,區裡面出了這種事,影響群眾的生活呀。」
我心想:影響你的政績是真的吧。
王書記在那感歎了一會,忽然說道:「趙兄弟,我沒記錯的話,你是道士吧?」
我擺擺手:「我不是,我不是。」
王書記皺皺眉頭:「你不是那位呂先生的徒弟嗎?」
我把腦袋搖的像是卜楞鼓:「我和呂先生認識不超過倆星期。」我一邊說著,心裡面一邊痛罵呂先生,這老道都走了,還要陰魂不散的坑我一把。
王書記歎了口氣,惆悵的說道:「如果你是他徒弟就好了。好幫我們看看陳小妹怎麼回事。」
這時候,我身邊的薛倩忽然說:「其實趙莽也會一點東西。這樣吧,今晚上多找幾個人,我們幫你守一晚,看看陳小妹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王書記大喜,連聲說道:「那可就麻煩你們二位了。」
我奇怪的看著薛倩:「你抽什麼風?這不是把鬼物往自己身上攬嗎?」
薛倩擺擺手:「趙莽,你還沒看出來嗎?這件事和你脫不開關係,你真以為昨晚上陳小妹是去買針線的嗎?咱們兩個最好識趣點,這裡人多勢眾,和村民一塊守一夜也好。別等著咱們兩個在你那破屋子裡落了單,讓小鬼給堵了。」
我聽了薛倩這話,不由的一愣。呂先生曾經說過,空亡屋,本來就不是給人住的。看來昨晚上陳小妹出現在我那裡,不是偶然。
這時候,鬼使神差的,我又想起來陳小妹的那句話:「如果針線不合用,我還來找你換。陳小妹如果再找我,當真是為了換針線嗎?還是在暗示我好好辦事,不然會再次出現?」
第十九章第八個人
我把呂先生留給我的僅有的幾件寶貝都帶來了。這些東西不知道管不管用,不過有勝於無,就算是壯壯膽也好。
晚飯的時候,薛倩悄悄地問我:「趙莽,你說,這個老婆子今天晚上會來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她想見我,那麼今天晚上就一定會來。如果今晚沒什麼異常,咱們也就不用再守夜了。」
薛倩坐在我旁邊,淡淡的說道:「這一路上我都看過了,從你那間雜貨鋪到這裡,起碼有兩三里,這中間又經過了不知道多少超市,她都沒有進去,偏偏找到了你。」
我苦笑一聲:「要不然怎麼說我是空亡屋的屋主呢?」
吃過晚飯之後,天很快就黑了。王書記讓我和薛倩挑了五個人,我們七個一塊在陳小妹家守靈。
按道理說,死後第四天守靈,實在有些不合規矩,不過特事特辦,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王書記很感激的對我說:「趙兄弟,這件事要是圓滿完成了,你就是第一大功臣,我老王不會忘記你的,區裡的鄉親也不會忘記你的。」
我擺擺手:「您別客氣。我怎麼聽這話,下面就要說永垂不朽了?」
王書記哈哈大笑,說道:「我還有個會要開,你們聊。咱們回頭再見。」然後他急匆匆的走了。那樣子,完全不是急著開會,而是怕惡鬼纏身,想逃跑。
陳小妹家很窮,窮到沒有電。我們從周圍鄰居家拉來了電線,然後在院子裡安上了燈泡,把這裡照的燈火通明。
現在有了亮光,再加上周圍這麼多人。大家倒也不覺得害怕了。這一位講個故事,那一位說個笑話,倒也很是熱鬧。
這期間,我一直時不時瞥一眼躺在靈床上的陳小妹,她沒有任何異樣。我站起身來,給她添了三五次香。
等到後半夜的時候,人已經困乏了。守著靈棚誰也不敢睡,於是有人提議打牌。或許守靈打牌已經演變成一種傳統了,於是一呼百應,大家紛紛同意了。
有個人拿出來一副撲克,正要分給眾人的時候,忽然來了一陣風,把他手裡的撲克吹走了,紛紛揚揚的落了一地。
這一下,讓眾人都呆住了。因為撲克不是紙片,它很有些份量,剛才的那陣風雖然陰冷,但是力道絕對不足以把撲克吹得到處都是。
原來嬉嬉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了。大家都看著我。在他們眼中,我現在是官方指定的道士了。
我握了握大刀,緊張的問拿撲克的小伙子:「怎麼回事?」
那小子臉色煞白的說:「好像,好像不是風吹得。」
我點點頭:「我知道,剛才那一陣風沒那麼大勁,你感覺到什麼了?」
小伙子嚥了口吐沫,眼睛有些發直:「剛才我拿著牌,拿的很緊,忽然我感覺有人把我的牌從手裡抽出去了一樣。然後撲克就散落在地了。」
這一下人群炸了窩,那些村民個個緊張無比,紛紛說:八成是陳小妹來了,看見我們不好好守靈,在這打撲克,她氣不過,所以把我們的牌扔了。
這些村民人心惶惶的亂嚷,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沒有一個人逃跑。
我疑惑了兩秒鐘,馬上就想明白了:這些村民不笨,他們知道,一旦鬧鬼了,四散逃跑更恐怖。最安全的就是和道士呆在一塊。所以,我現在是他們的主心骨了。
想到這裡,我心裡不住的歎息:真是可惜,他們今天信錯了人。我根本不會道術。
薛倩悄悄地捅了捅我:「老趙,那什麼,那顆牙在哪?你給我,讓我防防身。」
我無奈的在兜裡掏了掏,正要把屍牙遞給他。忽然,掛在我們頭頂上的電燈滅了。整個院子漆黑一片。
村民全都不敢動了,也沒有人說話,院子裡靜悄悄的。我用了十幾秒鐘的時間,才能漸漸地適應了黑暗。
藉著月光,我看見村民或坐或站,都還在院子裡面。
我小聲的咳嗽了一聲,然後問道:「都,都沒事吧?」
村民七嘴八舌的說道:「沒事。」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