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男人答應了一聲,把雞血一點沒剩,全倒在我身上了。
我感覺皮膚上面像是燃起來一堆火,這火熱辣辣的,一點點的,將那些寒氣逼退了。
男人接連不斷的宰了三隻公雞,將雞血全都倒在我們三個人身上了。他一邊幹這個,一邊問小劉:「這個公雞的錢,你得給吧?」
小劉連連點頭:「給錢,肯定給錢。」
男人一聽這話,頓時大喜。手底下更加利索了。
我們三個人一直躺倒天色微明的時候,才終於可以慢慢的坐起來了。我向男人要了一碗熱水,慢慢的喝了下去。一股熱流沿著身體灌了下去,沁暖了心肺。
我不由得歎了一聲:「死裡逃生啊。」
薛倩也一副後怕的樣子,向老人說道:「多謝了。」
老人把屍牙吐出來,還給我,說道:「當年我如果早點知道這個法子,也就不會這麼快老去了。」
她感慨了一番自己的身世,然後向薛倩說道:「你和當年的神秘人,肯定大有淵源,如果有朝一日能夠見到他,代我向他致謝,就說曾經被他救命的陳老婆子,每天吃齋念佛,求神佛保佑他平安呢。」
薛倩點點頭:「一定,一定。」
然後,他奇怪的說道:「不過,你不是告訴我說,我身上的凶神會自己走下來嗎?怎麼剛才他控制了我的身體呢?和你描述的一點都不一樣,差點把我嚇死。」
老人笑了笑:「小伙子,你才多大?能請得動這尊凶神已經很不容易了。等你有那位神秘人一般大小的時候,或許這凶神就可以從你身上走下來了。」
我們在老人家一直呆到中午,溫暖的陽光將我們身上的寒氣一掃而空。我們這才拍拍衣服,站起來道別。
小劉將身上的錢全都掏了出來,一半給了那男人,一半給了我。說是要報答我們幾個的救命之恩。
之前他帶著這些錢準備讓王姐住院的,所以數目相當不菲,那男人老實不客氣的收下了。而我自然也很想揣在兜裡,可是我畢竟是有大學文憑的人,我要面子,所以假意推辭。小劉不由分說塞到了我懷裡。我則順坡下驢,一邊做出為難的樣子,一邊心花怒放,小心翼翼的收好了。
老人把王姐叫過去,像是看自己的親人一樣,說道:「咱們倆同病相憐啊,不過你比我要幸運。你這鬼胎日子還短,對身子的害處還不是太大。回去好好養著,就當自己真的坐了一次月子一樣。這輩子,你再也不能碰陰涼的東西了。」
王姐點點頭,答應下來了。隨後,我們離開了這裡。
這裡已經算是市郊了。很難打到車,我們等了很久,終於攔到了一輛。四個人擠了上去,一路喜氣洋洋的向回趕。
走到半路的時候,我忽然感覺薛倩在不住的發抖,我問他:「老薛,你怎麼了?」
薛倩扭過頭來,向我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沒想到,沒想到昨晚上的鬼胎,還沒有完全化去,娘的,現在發作了,早知道不走了,多待一陣子。」
我一聽這個,頓時急了,叫道:「現在怎麼辦?」
薛倩咬著牙說:「保健品,去保健品店。」
司機一臉詫異的回頭看了看薛倩,然後一踩油門到底,風馳電掣的向市區駛去。過了幾秒鐘,我聽見他問道:「幾位,別怪我多嘴啊,我是實在好奇。這哥們什麼情況?怎麼買那種藥,能急成這樣?這是多少年沒那個了?」
第五十三章黑棺
我沒有聽出租車司機絮絮叨叨的說閒話,一個勁的催促他趕快去保健品店。
好在這司機在本地開車有十幾年了,對大街小巷極為熟悉,憑藉著我們給的地址,居然很快找到了地方。
當出租車剛剛停下來的時候,薛倩就一拉車門,栽了下去。我連忙跳下來,將他拽了起來。
這時候我發現,薛倩身上奇冷無比,而且手腳都在發綠,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他身上的紋身恐怕要有大動作。
薛倩跌跌撞撞的向保健品店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對我說:「別讓他們進來。」
我點頭答應了。我們根本來不及開門,直接一腳踹過去,硬生生把門鎖踹開了。
薛倩跑進去之後,就拉上了窗簾,沒有人知道裡面的情況。
我站在門外,把小劉和王姐攔住了。
很快,屋子裡面傳來了一聲聲野獸也似的咆哮聲。就像是壓抑了很久的凶性,要爆發出來似得。
我站在門口來回踱步,過了一會,屋子裡的聲音漸漸地減弱下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我放心不下,對小劉和王姐說道:「你們兩個別進來,我去看看。」
王姐和小劉同樣很關切的答應了。
我輕輕地推開門,慢慢的走了進去。剛剛走進屋子,我就發現地上滿是水漬。
我淌著水往裡面走,這時候發現,水的源頭在一堆貨架後面。我大為驚奇,心想:我怎麼從來不知道,薛倩的店裡面還有這個機關?
我推了推貨架,將它們移開,這時候發現,裡面有一個小門。
我頓時明白了。保健品店和空亡屋的結構差不多。都有一個倉庫。不過,薛倩躲在倉庫裡面做什麼?
我輕輕地走過去,向裡面望了一眼。這一眼,讓我呆住了。
只見倉庫裡面放著一隻大桶,桶裡面熱氣蒸騰。而薛倩就微閉著眼睛,坐在桶裡面。這模樣,明顯是在泡澡。
我不由得叫了一聲:「薛倩,你在幹嘛?」
薛倩睜開眼看了看我,然後有些萎靡的說道:「你來了?」
我看他的樣子,雖然疲憊,但是半點重傷的意思都沒有。不由得好氣又好笑:「你剛才在演戲?讓我們著急上火的趕回來,就是為了洗澡?」
薛倩搖搖頭,似乎有些疲憊:「老趙,這個桶是我媽買給我的。當初買它的時候,就是用來救命的。剛才我確實堅持不住了,著急的跑回來,將店裡的藥不分青紅皂白倒進了水裡面,外敷內服,在桶裡面煮了十幾分鐘,這才緩過來了。哎,我腰上的紋身不是沒有發作過,不過像今天這樣凶險的,還是第一次。」
我看了看那個木桶,確實有些舊了。不由得點點頭,問道:「現在沒事了?」
薛倩嗯了一聲:「沒事了,一身輕鬆。」
我歎了口氣,說道:「老薛,你總吃這個藥也不是個事啊。這玩意畢竟對你的身體沒好處。」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