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薛倩本來正躺在床上睡覺,被我這一聲嚇得馬上醒過來了。
他很快抱怨道:「老趙,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剛換的門鎖,你又給我弄壞了。」
我現在哪有心思和他貧嘴。我抱著大刀,像是抱著救命的稻草。坐在他的椅子上,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一個勁的打哆嗦。
薛倩被我看得害怕了,我聽見他聲音有些發顫:「老趙,你沒事吧?」
我緊閉著嘴搖了搖頭,一扭頭看見桌上的水杯,這時候也顧不得潔癖了,拿起來,一飲而盡。
薛倩很有眼力勁的走過來,幫我倒滿了水,我又喝乾了。
這樣連飲三杯,我的心終於平靜下來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老薛,我遇見鬼了。」
薛倩沒有多少意外,估計從我的表情中已經看出來了。他說道:「這有什麼?咱們不是遇見過很多次了嗎?老趙,你這麼大驚小鬼的,可是有點丟人了啊。」
他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我看見他的手一直在悄悄地揪著床單,看來,也有些緊張。
我說道:「以前遇見鬼,大多是和你在一塊。而且那些鬼左右不過是來求我辦事的,所以憑我的膽量還罩得住。但是今天不同了,我睡到一半的時候,一睜眼,看見一個黑影趴在我身上。你知道,人要想睡著,必須得放鬆,必須得有安全感。在你最放鬆,覺得最安全的時候,有鬼闖進來了。這簡直是在人軟肋上捅了一刀啊。這種傷,恐怕得給我造成心理陰影。」
遇見鬼之後的我,變得有點話多了。但是薛倩沒有打斷我,他靜靜地聽著。
然後他說道:「老趙,我見鬼的時間比你長。這樣吧,你說說,你怎麼遇見鬼的?我幫你分析分析。」
於是我坐在椅子上,把剛才怎麼樣做夢,怎麼樣驚醒,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薛倩聽了之後,半晌無語。過了一會,他說道:「你的那個夢,應該和柴老太太沒有關係吧?」
我點點頭:「應該和她沒有關係。可能是我太怕蛇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薛倩搖搖頭:「不對。順序應該是這樣的。先是你睡熟了,然後你的屋子裡面進來了一隻鬼。鬼能托夢,這個沒錯吧。」
我覺得他有點胡說八道了:「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夢是鬼給我造成的?」
薛倩擺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鬼有托夢的本事。當這個鬼走進屋子裡面的時候,他身上的鬼氣,不自覺的就影響了你的夢,讓你開始做噩夢。而你最近正好見過柴老太太的蛇,心裡面正在害怕,於是自然而然就夢見了。」
我點點頭,讚道:「分析的很好。」
薛倩倒罕見的謙虛道:「我這是久病成良醫啊。你可不知道,陰鬼婆被解決掉之前,我幾乎每天都做噩夢。我媽也是出於壯壯陽氣的考慮,才讓你總在我們家蹭吃蹭喝的。」
然後他繼續說道;「照這樣分析的話。事情都出在這隻鬼身上,他來找你做什麼呢?」
我擺擺手,說道:「我哪知道,求我辦事應該老老實實在桌前等著。趴我身上算怎麼回事?」
薛倩一臉淫笑:「沒準是只色鬼。」
我揮揮手:「滾蛋。」
這麼一揮手,我牽動了肩膀上的傷口,不由得疼的咧嘴。
薛倩說道:「你身上的傷口又流血了?來來來,我這有藥。」
我斷然拒絕:「你別害我,你這裡的藥我可不敢吃。」
薛倩從櫃檯下面拿出繃帶:「你怕什麼,正常的藥。」
他纏繃帶像是在包粽子,纏到一半,忽然問我:「老趙,你剛才說,你做夢的時候,柴老太太的蛇咬你來著?」
我點點頭:「是啊,咬的疼死了。我就是被疼醒的。」
薛倩搖了搖頭:「不對,不是蛇咬的你,應該是那隻鬼。」
薛倩這麼一說,我不由得一激靈,忍不住說道:「沒錯,是鬼咬的我。怪不得我醒過來的時候,看見他在我身上趴著。」
我和薛倩面地面坐著,越想越害怕。睡覺的時候,被鬼咬了一口,這是不是太嚇人了?
薛倩指了指我的傷口,說道:「老趙,恐怕還有更嚇人的,你可得做好準備。」
我打了個哆嗦,問道:「怎麼說?」
薛倩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傷口,為什麼這麼久了都在流血?」
我忍不住問道:「難道是鬼咬的?」
薛倩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頓時感覺到一股涼氣從後背冒出來:「這麼說的話。這些天我躺在床上,每天晚上都有一隻鬼來咬我?」我的頭皮不由得有點發麻。
薛倩在屋子裡面來回的踱步:「來者不善啊。這隻鬼恐怕是為了專門對付你才來的。」
我也點點頭:「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薛倩想了一會,說道:「咱們兩個得想辦法抓住這隻鬼,不然的話,你早晚得栽在他的手裡。」
我苦笑一聲:「怎麼抓?你拿著大刀藏在床底下,等他來了,砍他一刀嗎?」
薛倩眼前一亮:「這也是個辦法,我含著屍牙,他不會發現我。等他出現了,咱們一刀兩斷。」
我聽薛倩這麼一說,心思也活絡起來了。暗暗想到:確實是個好辦法。然而,我心思一轉,又有點無奈的說:「這樣一來,我又得做誘餌?」
第六十八章婚禮
那天晚上我和薛倩商量好了捉鬼的辦法。這辦法凶險無比,但是除此之外,我們想不到更好的方式了。
薛倩在屋子裡面來回踱步,不住的歎氣:「如果呂老道在就好了,那小子老奸巨猾,肯定有辦法做這件事。」
我冷笑一聲:「他要是回來了。還不是得繼續坑我?那我的處境肯定比現在要凶險一百倍。呂先生多麼陰損,你又不是不知道。」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