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呂先生乾笑了兩聲,果然沒有再提拜師的事。坑華住才。
我也曾經問他,對於空亡屋的事,到底瞭解多少。
然而,呂先生連連搖頭,說道:「我只知道空亡屋不是給活人準備的。它很神秘,或許真的有什麼秘密也說不定,但是我卻不知道了。」
我看他的神色很坦然,不像是作偽,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第三天的晚上,呂先生問我們兩個:「都準備好了嗎?」
我和薛倩鄭重的點了點頭。這之前,我已經把我們僅有的幾樣寶貝捆成了一個包袱,背在身上了。
呂先生站在廟門口,望著黑漆漆的夜色,說道:「這一趟極為凶險,你們兩個不要忘了我的話。一切都要聽我的。不要輕舉妄動。」
我點點頭:「這個自然。呂先生,咱們要走就早點走吧。我現在已經被你說的有點害怕了。」
呂先生笑了笑,然後大踏步的走出廟門來了。
他沒有說那個地方在什麼方向,也沒有告訴我們多久能到。甚至我懷疑,他自己都不知道。
一路上,他一直端著羅盤不斷地尋找方向。我們三個人晝伏夜出,走過不知道多少過村子,也曾經搭車穿過城鎮。
第五天的時候,呂先生讓我們下了車。他看著手裡的羅盤,小聲的說道:「就快要到了。」
我看了看周圍,黑乎乎的。沒有任何燈光。我問到空氣中有一股潮濕的氣味,這裡像是一片荒野。
我小聲的問呂先生:「我們到底在哪啊?這幾天一直在晚上趕路,我都不知道現在是南方還是北方,是東部還是西部。」
呂先生的聲音很神秘:「說實在的,這個地方,白天根本找不到。因為地形很複雜,沒有人能夠記得住到這裡的路。但是用羅盤可以,老祖宗的東西最靈驗。這裡面有些東西,可以被羅盤感應到。我曾經來過這裡,再前面應該是一片很古老的寨子,很原始。」
我謹慎的點了點頭,說道:「咱們接下來怎麼辦?去那座寨子裡面嗎?」
沒想到呂先生搖了搖頭:「不能去。晚上偷偷地走近寨子裡面是很無禮的行為,那裡的原住民會很生氣。然後像是切菜一樣砍了我們。」
我聽得不由得咋舌:「怎麼聽你這麼一說,那邊的人像是原始人一樣?」
呂先生歎了口氣:「差不多就是原始人。」
薛倩明顯有些害怕了,但是對親人的關心讓他壓住了恐懼,我聽見他的嗓音裡面甚至有些焦急:「我媽就在這寨子裡面嗎?」
呂先生小聲的說道:「這寨子是必經之路。薛夫人不在這裡。我們穿過寨子之後,要再走一天一夜才可以。」
我忍不住問道:「我們的目的地,到底是哪?」
這句話,我一路上已經問了無數次,本以為呂先生會繼續顧左右而言他,沒想到,他這次居然直截了當的告訴我了。他用有些發顫的聲音說道:「那個地方沒有真正的名字。凡是到過那裡的人,給它起了一個外號,叫做萬鬼窟。」
我和薛倩一聽這個名字,馬上安靜下來了。現在我們沒有見到那個地方,也沒有聽過呂先生的渲染,可是單單這個名字就足以讓我們毛骨悚然了。
第八十八章水寨
呂先生似乎早就猜到我們的反應了。他小聲的說道:「你們也不用害怕,只要聽我的話,就不會有危險。」
我和薛倩不約而同的呸了一聲。
我們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薛阿姨剛剛被他送進萬鬼窟,他居然就能大言不慚的說出這話來,也算得上是不要臉至極了。
呂先生乾笑了兩聲,說道:「咱們就在這裡坐一晚上吧。等天亮了之後,就去那寨子裡面。有一件事我要提前說清楚,等到了那裡,人家讓咱們怎麼做咱們就怎麼做,千萬不要由著性子來。」
我緊張地問道:「他們會讓我們怎麼做?」
呂先生居然沉默了,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我聽見他說:「先睡覺,明天就知道了。」很顯然,他並不想回憶這件事。
地上很潮濕,根本沒有辦法睡。我和薛倩互相依靠著,抱著雙膝打盹。
過了很久,我在半睡半醒之間,聽見薛倩小聲的嘟囔道:「只有在晚上,兩眼一抹黑,什麼都看不到的時候,我才感覺呂先生是呂先生,我媽是我媽。趙莽,你可想不到,這幾天我心裡有多煩躁。等呂老道把身體找回來,看我不打他個遍體鱗傷。」
我只好打著哈欠說道:「快了快了。救個人不需要多長時間。打他的時候叫上我。」
說完這話,我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在夢中,我看見一座黑乎乎的高山。我站在山腳下,正在一步步的走近它。
我看見山上有很多黑乎乎的洞口。忽然,那些洞口全都動起來了。這時候我才發現,整座山是用骷髏堆成的。
我想要逃跑,那些骷髏全都張大了嘴,齊聲吶喊,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叫聲。坑華貞扛。
我嚇得一哆嗦,馬上醒了過來。
我睜開眼,看見天已經亮了。
我定了定神,然後向周圍觀察了一番。我們正坐在一處野地裡。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就是一條小河。我們身子周圍長滿了雜草,霧水已經把我們的身子完全打濕了。
我感覺有些冷,我站起來,想曬曬太陽。這時候我才發現,這地方根本沒有太陽。
天上有厚厚的雲層,更何況還飄著濃濃的霧氣,水滴大的可以用肉眼看見。
我看了看正在收拾行裝的呂先生:「怪不得你提議要白天進寨子,這地方估計十天半個月都不出一次太陽,你也就不用擔心被曬得魂飛魄散了。」
呂先生有些悻悻然的說:「十天半個月不出一次太陽,不代表永遠不會出太陽。如果不幸遇見一個晴天,我只能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了。」
他直起腰來,輕輕地踹了踹薛倩:「怎麼樣?準備好了嗎?我們要走了。」
薛倩打了個哈欠,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周圍,來了句:「這裡是南方吧,濕氣這麼重。」
呂先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慢慢地走到了河邊。他帶著我們,沿著河一直向前走。
在南方,尤其是未開化的南方,密林和雜草中間從來都沒有路。河流就是路。你沿著河走,總能找到人煙。前提是,如果有人煙的話。
我們跟著呂先生走了一會,漸漸地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河道拐了一個彎,我看見前面出現了一片竹樓。他們建在河岸上,面積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