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王書記一個勁的歎氣:「送了,沒有用,什麼也檢查不出來。哎,這幾天,每天都有家屬來鬧,說咱們的民警刑訊逼供,把人給打死了。其實哪有這回事啊。」
說到這裡,他指了指呂先生:「我聽說你又發現一個得了瘋病的年輕人,馬上就通知了呂先生。你們兩位大師給看看,是不是惹上什麼髒東西了?最好能把人給救了。你說這年紀輕輕的就死了,多可惜。」
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把人帶進來吧,我來看看。」
隨後,有警察把那男人拽了進來,按在椅子上了。
呂先生伸手關了燈,屋子裡面變得漆黑一片。
他點燃了一支蠟燭,放在了男人面前。這樣仔細的照了一會。就淡淡的說道:「確實惹上厲鬼了。」
呂先生不在的時候,王書記把我視若珍寶。其實以他多年的官場閱歷,恐怕早就看出來了,我根本不會道術,只不過因為機緣巧合,恰好能制服一些髒東西罷了。所以現在呂先生回來了,他的主心骨就換人了。
王書記問呂先生:「能救回來嗎?」
呂先生搖搖頭:「救不回來了。這厲鬼手段相當狠毒。年輕人的魂魄受到了重傷,正在慢慢的散掉。現在已經丟失了絕大部分。估計到天亮的時候,他就魂飛魄散了。」
我聽得一哆嗦:「這得有多大的仇怨,非要這麼害人。」
薛倩拍拍呂先生的肩膀,說道:「老道。你看準了沒有?隔著身子就能看見人家的魂魄怎麼樣?真的假的啊。」
呂先生有些傲然的看了薛倩一眼,說道:「你以為我行走江湖,靠的是坑蒙拐騙嗎?」
他把蠟燭放在桌子上,很有些傲氣的說道:「道士對付鬼物,也講究望聞問切。你看他的面相,眼窩深陷,嘴角向下耷拉,明顯霉運纏身。」
隨後他端起蠟燭,放在年輕人的身前,說道:「你們看看他的影子,映在牆上。是不是比正常人要淡很多。」
我看了看牆上的影子,發現比在空亡屋的時候更淡了。看來呂先生說的沒錯,他的魂魄正在慢慢的散掉。
呂先生像是在賣弄知識一樣,接著說道:「中醫講脈理,五臟六腑看不到,但是把把脈就知道得了什麼病。道士也一樣,魂魄自然看不到,但是影子就像是一面鏡子,我們只要……」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頓住了。乾笑了一聲:「你們不肯拜入我的門下,這種道家秘術,我可不能隨意傳授了。」
我擺擺手鄙夷的說道:「誰稀罕聽你這些玩意。」
王書記眼看著年輕人精神越來越萎靡,苦著臉說:「兩位大師,這人真的救不了了嗎?」
呂先生歎了口氣,說道:「真的救不了了。太晚了。如果他剛剛受傷的時候,十分鐘之內我趕過去,那還有的救,現在就只能幹等著了。」
王書記又說道:「那你們能不能想想辦法,把那只厲鬼揪出來?不能讓它再害人了。」
呂先生為難的說道:「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線索。除非厲鬼再次行兇,否則的話,我沒辦法找到它。」
王書記一臉頹喪的坐在椅子上,他使勁撓了撓頭髮:「還要再死一個?五條人命啊,區裡的百姓可要受苦了。」然後,他又小聲的加了一句:「我這烏紗帽,估計也戴不穩了。」
我看了看漸漸垂下頭來的年輕人,忽然心中一動,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件事,和那個女孩有沒有關係?」
呂先生問道:「什麼女孩?」
我指著年輕人說道:「今天晚上我曾經見過他。我看見他的時候,他還好好的,當時他搭訕了一個女孩。然後兩個人還一塊走了。結果半小時我再看見他,他就這樣了。」
呂先生皺了皺眉頭,問道:「當時什麼情況,你具體的說說。」
我回想了一下,然後把當時的細節一五一十的說了,包括我第二次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說的話。
薛倩笑道:「老趙,你不一般啊。第一次泡妞,就泡上了女鬼。」
我心裡雖然也有些懷疑這女孩不對勁,但是現在聽見薛倩這麼說,還是緊張的問道:「你說她是女鬼?」
薛倩指了指年輕人,說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老趙,今天你命大,如果你跟她去了,現在你也得變成這副樣子。」
第一百零二章魚餌
薛倩的話說的我一陣陣的後怕。我看了看呂先生,頗有些不自信的說道:「那個女孩,真的是鬼啊?」
呂先生看著我笑了笑:「趙莽,你在這一行也有些日子了,這麼簡單的事,你看不明白?」
我有些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了。
薛倩拍拍我的肩膀:「老趙不是看不明白,是不死心。畢竟二十好幾了,光棍一條……哎,可憐的老趙,還沒開始戀愛,就已經失戀了。」
呂先生走過來,一臉賤笑:「那也不一定。」
我一看見他露出這個笑容來,就明白他是要坑人了。我警惕的問道:「什麼不一定?你什麼意思?」
呂先生說道:「她不是和你約好了嗎?有時間的話來找你玩?嘿嘿,你今天晚上就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將計就計,去昨天那個地方等她,將她引出來。」
我打了個哆嗦,看了看旁邊年輕人的慘狀,又是害怕,又是不滿:「你又要我去做魚餌?為什麼又是我?」
薛倩有些幽怨的說道:「我倒是想去,可是人家姑娘沒有看上我啊。」
我們正說到這裡的時候,呂先生忽然來了一句:「時辰到了。」
王書記抬起頭來,問道;「什麼時辰?」
呂先生淡淡的說道:「雞叫了,現在天亮了。」
這時候,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忽然大口的喘息了兩聲,緊接著,他就不再動彈了。
我看見他呼出最後一口氣之後,兩頰就癟下去,緊貼在臉上,顯得整個人很瘦削。
剛才年輕人癡癡呆呆,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看見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不由得有些心悸。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我看見年輕人的樣子,似乎看到了我的將來一樣。不由得慢慢站起身來。衝他微微低頭致意。
屋子裡面很安靜,我看了看其餘的三個人,他們顯然也在做同樣的事。
年輕人的善後工作交給了王書記一干人。我們三個人則慢慢的從派出所走了出來。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