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說著,呂先生打開了桌上的畫軸,紅衣女子又像剛剛被我們挖出來的時候一樣,站在畫中微笑了。
呂先生對我說道:「你把那幅佛祖講經圖收好。不要再讓她看見了。不然的話,萬一她一是氣惱,給你燒了,那你可就損失太大了。」
我點了點頭,把那幅畫包好了,背在背上。心理面卻想:紅衣女子真的捨得燒掉這幅畫嗎?
呂先生將紅衣女子捲好了,重新放回到石匣中。然後衝我說道:「咱們兩個離開這裡吧。」
我看著滿地的紙片,說道:「她曾經害了這麼多人。這些人的魂魄怎麼辦?」
呂先生說道:「這些魂魄的命運我們決定不了,一切還要看紅衣女子的意思。咱們先把薛倩治好,不要得寸進尺,萬一惹惱了她,事情就不好辦了。」
我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從加油站出來之後,我掏出手機看了看,很意外的,手機居然有信號。我給石警官打了個電話,說道:「事情基本上辦好了,來接我們吧。」
幾分鐘後,來了一輛警車,停在我們面前了。他們能在短短的幾分鐘內趕到。分明是一直守在這裡的。這倒讓我有些感動。
我和呂先生坐上車,說道:「去薛倩家。」
開車的警察看見呂先生懷裡抱著一個石匣,有些緊張地問:「那只厲鬼是不是裝在裡面?」
呂先生嚇唬他:「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如果讓他聽到了,以後有你受的。」
那警察的身子猛地打了個哆嗦,然後專心的開車了,走了一路,他都沒有再敢回頭。
我們趕到薛阿姨家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呂先生很著急,抱著石匣向裡面跑。
薛阿姨看見我們回來,問道:「成了?」
呂先生點點頭:「成了,成了。」
隨後,他吩咐道:「關燈,點上蠟燭。」然後,他將那幅畫從石匣中取了出來。
幾秒鐘後,紅衣女子翩翩然從畫中走了出來。
薛阿姨臉上的表情雖然驚訝,但是倒沒有太恐慌。她看了看紅衣女子,說道:「請你救救我兒子。」
紅衣女子看了看躺在沙發上的薛倩。她沖薛阿姨笑了笑,說道:「母慈子孝,真是難得。民間的百姓,可比我們更能感受到親人的溫暖了。」
她輕輕感歎了一句,就伸手接過薛倩的那幅畫。接下來的事,和治好呂先生一樣。她將薛倩的半片魂魄,重新融合到薛倩身上了。
薛阿姨關切的問:「我兒子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紅衣女子笑了笑,說道:「不用著急。他沒有事了。讓他休息一會,雞叫之後,自然會醒過來。」
我小聲的在呂先生身邊說道:「咱們是不是可以得寸進尺了?」
呂先生沒有反應過來,反而問道:「什麼得寸進尺?」
我指了指茶几上的一疊紙片,那是我從加油站帶回來的冤魂。
我和呂先生小聲的嘀咕,但是這話全都被紅衣女子聽到了。她說道:「你想把這些人都救走嗎?」
我唯唯諾諾,說道:「他們畢竟是無辜的。總被困在一張紙裡面,似乎不太好。」
紅衣女子點點頭,說道:「等我死了之後,他們自然就可以從畫裡面逃出來了。」
說到這裡,她向我走了過來。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一直緊張的吞嚥口水。
她抬起手來,卻放在了我背後的包袱上,那裡面裹著佛祖講經圖。她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說道:「我可不能再等你了,我要投胎轉世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乞丐】
我聽見紅衣女子,說要投胎轉世,再也不等辨機了。這種感覺,就像是小情侶在鬧分手一樣。
然而,我一抬頭,看見紅衣女子一臉剛毅,知道她不是隨口說說的。
呂先生歎了口氣,說道:「再世為人也好。忘了過去的恩怨,重新開始吧。」
紅衣女子點了點頭,然後在屋子裡面站著,始終不離去。
我心裡奇怪得很,心想:你不是要去投胎嗎?還在這裡做什麼?
過了一會,紅衣女子看了看我和呂先生,說道:「你們幫幫我。」
呂先生有些詫異:「我們幫你?怎麼幫?」
女子看了看那幅空空如也的畫,說道:「我的魂魄被畫在了上面,不能投胎轉世。雖然能從畫中走下來,但是這幅畫就像是我的身體一樣,還是禁錮著我的。」
呂先生說道:「還有這個說法?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紅衣女子說道:「這一項秘術,中原人不會。除非找到當年的番僧。只有他可以幫我。」
呂先生茫然的點點頭:「你知道番僧在那裡嗎?」
我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了,連忙擺擺手,說道:「呂先生,你先等等,這裡面有個問題。」
我走到紅衣女子面前,說道:「這個,好像不對啊,你不是一千年前的人嗎?」
紅衣女子點點頭:「不錯,我是千年之前的人物。」
我撓撓頭,說道:「已經以前年過去了。番僧恐怕死了幾百次了。我們去哪裡找?」
紅衣女子微笑道:「他還沒有死。」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不由自主的說道:「這不可能。一千年活下來,那豈不是長生不老了嗎?」
紅衣女子說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還活著。因為如果他死了。我也就解脫了,不必再被這幅畫困住。」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