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


我問他們兩個:「這裡是什麼地方?」
薛倩笑道:「老趙,你不認識字嗎?廟門上寫了,這裡是安樂寺。」
呂先生說道:「我比你們早來了幾個時辰,剛才一直在大殿等你們。」
我問他們兩個:「你知道我們來這裡做什麼嗎?」
薛倩的臉上露出迷茫之色,他看了看僧人:「不是說我們來了這裡之後,就能達成心願嗎?現在人到齊了,快把那東西拿出來吧。」
僧人指了指牆壁,微笑道:「它就在你們面前。」
隨後,他不再管我們疑惑的眼神。大踏步的向一個小門走去了。一邊走,一邊淡淡的說道:「能不能得到盲龍的認可,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我向那面牆看了看,牆壁破碎了大半,剩下的另一半,也搖搖欲墜。這面牆很殘破,上面也落滿了灰塵,我甚至看到,有一些斷了的草根長在上面。這一切都和周圍的寺廟格格不入。
我說道:「我總覺得這面牆是從外面搬過來的。」
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這個地方,寸草不生,沒有白天,沒有黑夜。絕對不是人間。可是這面牆,一磚一瓦,都是被人砌成的。」
薛倩沒有和我們一塊研究這面牆的來歷。他指著牆上的壁畫說道:「那個所謂的盲龍,不會就是這東西吧?」
我按照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一條龍。
只不過,這壁畫年深日久,已經有些發黑了。上面再蒙上了一層灰塵,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倒像是牆上的污跡。
呂先生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摸摸這面牆。但是他的手指在半空中停住了。他凌空模仿者筆畫的走勢,在空中畫了一圈。然後點頭讚道:「這龍畫的不錯啊。」
薛倩在他旁邊指指點點:「一共有兩條龍,你看這裡。」
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確實是兩條龍。」
我向他們說道:「你們聽說了嗎?惡菩薩死的時候,那驚天動地的大動靜,就是盲龍造成的。」
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陰間來拿人,驚動了盲龍。黑雲屬於陰間,龍吟屬於盲龍,這種驚天動地的神力,真是讓人心驚膽戰啊。」
薛倩坐在地上,看著牆壁上的兩條龍,說道:「那個僧人說,能不能得到盲龍的認可,就看我們自己的了。我們怎麼得到它的認可?」
我聽了這話,也不由得發起愁來。昨天的龍吟聲,真的是畫在牆上的兩條龍發出來的嗎?
呂先生用手指捏著袖子,一點點的開始蹭牆上的灰塵。
我說道:「呂先生,你別把壁畫擦掉了。那咱們三個就白走這一遭了。」
呂先生嘿嘿笑了一聲,說道:「如果盲龍這麼輕易就能夠被人毀掉,那咱們也就不用費盡心機的得到它的認可了。」
薛倩反駁道:「你這話可不對。比如說恐龍,高大強壯,一腳就能把人踩扁。可是它還是恐龍蛋的時候,可是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無論是誰,都能把他殺了。」
呂先生笑道:「你這話倒也沒錯。可是你別忘了。盲龍已經醒了,他不再是恐龍蛋了。」
我和薛倩坐在地上發呆。而呂先生則一點點的清理牆壁上的灰塵。
過了一會,薛倩忽然說道:「老趙,你不是號稱真龍天子嗎?是不是從這裡來的?」
我心中一動,一拍大腿:「對啊。看來我和這個地方有緣。這兩條盲龍,我是勢在必得了。」
我們兩個正在商量著。呂先生忽然驚呼一聲:「完成了。原來是這樣。」
我抬頭看了看那面牆,驚訝的發現,呂先生真的將它擦乾淨了。
雖然壁畫的顏色有些暗,但是現在變得格外的清晰。
我看見有兩條龍蜿蜒盤旋,在雲氣中不怒自威。只不過,他們的雙眼都只有白眼眶,沒有黑眼仁。
我說道:「原來盲龍是這個意思,他們都沒有眼睛。」
薛倩說道:「老趙,你有沒有覺著這個壁畫有點奇怪?」
我問道:「怎麼了?」
薛倩指著壁畫說道:「按道理說,畫面上出現兩條龍,應該分在左右兩邊,這樣才看著好看。現在,這裡的兩條盲龍糾纏在一塊,好像有些偏沉。」
我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有這種感覺。」
呂先生說道:「這兩條龍畫的意境非凡,作這幅畫的人應該是一位高人。應該不會犯這種佈局上的失誤。」
然後他指了指倒塌的那一半牆壁,說道:「除非在這另外一半牆上,還有兩條龍。」
我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殘磚,忽然低聲說道:「我怎麼感覺,這很像是一個傳說?」
呂先生也明白過來了:「張僧繇?」
我點點頭:「據說他曾經畫過四條龍。所有的地方都栩栩如生,唯獨沒有畫眼睛。後來在眾人的一再要求下。他給其中的兩條點上了眼睛。而這兩條畫中龍變成了真龍,撕裂牆壁飛走了。」
薛倩吐了吐舌頭,說道:「這也太玄了吧?聽著不像是真的。」
呂先生說道:「民間傳說,往往有誇張的成分。我也不相信兩條畫中的龍,在眾目睽睽之下飛走了。但是所有的傳說,都有現實的影子,更何況,張僧繇這個人,不簡單。」
第231章二桃三士
薛倩問道:「張僧繇,有什麼不簡單的地方?咦,這個名字似乎很耳熟。是不是一個畫家?」
呂先生說道:「他是一個畫家。空前絕後,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夠達到他那種高度了。」
薛倩說道:「我感覺他也不算特別出名。與吳道子、唐伯虎似乎不能相提並論。」
呂先生微笑著拍了拍薛倩的肩膀:「這話出去了可別亂說,免得讓人笑話你。」
呂先生看著牆壁上的盲龍,說道:「關於張僧繇的記載並不多。正史中說的冠冕堂皇,可是在道門中,還有另外一種說法。據說張僧繇對神仙秘術很感興趣,尤其喜歡鑽研佛道。他本來就聰明絕頂,所以到後來,有了很不俗的本事。」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