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節


我一邊歎著氣,一邊踱步走回來。向那女人問道:「你是怎麼受傷的?被那些小鬼打傷的?」
女人說道:「那些小鬼還不足以打傷我。我遇到了羅漢。」
「你昏睡過去之後,我提著你開始在迷霧中奔跑。跑了幾天之後,我發現有幾個僧人,我明明已經度化過他了。然而,他又重新出現了。我一時氣惱,將他殺了。就在這時候,羅漢出現了。」
「原來所謂的高誦佛號,得到的只是一條死路,這條路循環往復,根本沒有出口,引誘的人非得死在這裡面不可。直到我惱羞成怒,殺了僧人之後。它才露出了本來面目。」
「羅漢們出手就是殺招。一心要將我置於死地。只可惜,或許是年深日久,他們的魂魄,已經有些不完整了。我費了一些工夫,總算將他們殺掉了。不過,自己也受了傷。」
「羅漢被滅掉之後,剩下的路,就變得很簡單。我找到一個僧人的魂魄,就將他殺掉。這樣一步步的,終於走了出來。」
我聽了這話,不由得歎了口氣,心想:「你殺了僧人,手上的血債可是又多了不少。不過,這些僧人設下了這種毒計,好像也不是好東西。」
我們兩個一時說話,一時沉默。等到天亮的時候,女人終於站了起來。她說道:「我們可以走了。」
我驚訝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我以為你受傷很重。」
女人說道:「我確實受傷很重。只不過,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做。不能在這裡耽擱了。」
說完這話,她就指了指那屋角:「我們走吧。」
我們沿著密林的外圍轉了一個圈,總算見到了安樂寺的真面目。
我看著熟悉的廟門和牌匾,不由得喜道:「確實是這裡。我們三個人,就是進了這間寺廟。」
女人點了點頭,衝我笑道:「等救出來你的朋友之後,我就將你殺了。然後把你的遺體寄存在這寺廟中。誦經超度,倒是很方便。」
我一聽這話,心裡面頓時涼了下去。
女人推了我一把,說道:「猶豫什麼,還不快走?」
我只好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兩步。眼看就要走到廟門口的時候,我一扭頭,看見旁邊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寫著幾個大字:「生人不得入內。」
我指了指石碑,說道:「這座廟不允許我進去。」
女人不耐煩的催促道:「你怕什麼,你很快就不是生人了。」
我無奈,只得走上前去,用力推了推廟門。
按照廟的式樣來說,它確實很古老,廟門也破像是幾千年前的舊物。但是我推了一下,發現它居然能夠很輕鬆的開合。並沒有什麼損壞的跡象。
我心中暗暗稱奇,然後一抬腳,邁了進去。
我站在廟門裡面,發現女人卻沒有跟進來。我回頭看了她一眼,疑惑的問道:「你怎麼不進來?」
女人輕聲說道:「這就是安樂寺嗎?我怎麼總覺得,這裡路上,有些太過順利了。我們找了一千多年,始終沒有找到。今天這一切,看起來像是機緣巧合。但是我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呢?」
我看見女人在廟門口猶豫不決,心裡面也不知道怎麼辦了。我很希望她一輩子也不敢跨過來,然後我就躲在這小廟裡面,終老一生算了。
但是我又不知道,這廟裡面會不會另有危險。就算沒有危險,憑我自己的力量,又能找到呂先生和薛倩嗎?
我還在糾結的時候,女子就替我做出了決定。她抬起腿來,一步跨了進來。隨後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們走吧。」
我看她雖然說的輕鬆,兩手手確實緊握在一起的,似乎一旦出現什麼情況,她會馬上做出反應。
我在安樂寺走了兩步,很快就發現,這裡和我靈魂出竅的時候見到的那一座,一模一樣。只不過不同的是,我之前見到的,乾淨的不像人間之物。而這裡,則到處積滿了灰塵,似乎很沒有人來打掃了。
女人有意讓我走在前面,似乎打算讓我作為擋箭牌。我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也無法反抗,只好由她使喚了。
第244章餓僧
幾天前,靈魂出竅的時候,我曾經來過這裡一次。但是當時很緊張,而且完全是被僧人引導著進來的。所以,我並沒有仔細遊覽過這裡。
除了當日走的那條小路之外,這座寺廟對於我來說,仍然是很陌生的。
那女人在我身後說道:「你猜,最有可能出現神跡的地方,是哪裡?」
我苦笑一聲:「我怎麼知道?我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而已。」
女人沒有理會我的話,她淡淡的說道:「神佛菩薩,當然希望自己被人供奉,我看,這神跡就出現在大殿之上。咱們一間間的找過去吧。」
這裡確實有很多大殿。我隨意走進去一間。
大殿裡面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但是除了灰塵之外,卻沒有其餘的垃圾。可以想見,當日這座廟裡面還有僧人的時候,他們肯定勤於打掃。
我站在供桌前面,望了望大殿裡面的佛像。不由得大為詫異:「這佛像不對勁啊。」
女人皺著眉頭問道:「怎麼了?」
我說道:「這佛像似乎有點小。廟裡面的佛像,不是應該很高大,很偉岸嗎?而這裡的佛像,只有普通人大小。」
女人冷笑一聲:「這個地方,裝神弄鬼的。你去登上去,把佛像給我搬下來,看看它是人是鬼。」
我為難的說道:「這是不是有些太褻瀆神佛了?你是來尋找神跡的,這麼幹的話,萬一把佛祖惹惱了,好像就不能成佛了吧?」
女人揮拳打過來:「誰說我要成佛了?」
我連忙跳了一步,有些疑惑的說道:「你不是為了成佛才來這裡的嗎?我怎麼感覺你一路上已經暗示過很多次了?」
我嘴裡面雖然抱怨,但是行動上卻不敢違拗女人的意思。我歎了口氣,跪在佛像前的蒲團上面。
蒲團已經積累了一層灰塵,我跪下去之後,馬上嗆得咳嗽了一聲。
然後我慢慢地拜下去,嘴裡念叨著:「今天我被歹人脅迫,不得已褻瀆神佛。有怪莫怪,得罪莫怪。」
我這一套說辭,既像是拜佛,又像是拜鬼,更像是推脫責任。
聽得女人笑出聲來。她說道:「你磨磨蹭蹭的,做這些滑稽的事幹什麼?還不快動手?」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