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節


呂先生長舒了一口氣:「到此為止了。」
他話音剛落,很遠的地方傳來了一聲雞叫,天亮了。
薛倩給王書記打了個電話,把這裡的情況說了說,讓他開著車來接我們。
十幾分鐘後,王書記把車開過來了,然後一臉慚愧的看著我:「趙兄弟,你看看我,又辦了一件糊塗事。」
我歎了口氣,也懶得和他計較了:「為了保命嘛,也沒什麼。」
呂先生指了指地上的碎屍塊,對王書記說道:「屍體被我們除掉了。這些東西怎麼辦?」
王書記一臉震驚:「你們怎麼做到的?把他切成了碎塊啊。」
然後他想了想,說道:「屍體在這裡埋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沒有必要再弄出去找麻煩,咱們直接在這裡燒了算了。」
王書記從車上弄了點汽油,澆在屍體身上。
那具屍體開始熊熊的燃燒起來。二十幾分鐘後,變成了一堆灰塵。
呂先生撿起地上的大刀,說道:「咱們走吧。這裡的事結束了。」
我們上了車,王書記開始帶著我們向外面走。
回去的路上,我們走的很慢,王書記像是故意的一樣,帶著我們轉了一圈。
金屬花仍然盛開著,不過,天色越來越亮,它已經沒有晚上的那種神秘感了,變成了普通的金屬片。
火樹銀花裡面的燈火已經熄滅了。應該有一個系統,像是控制路燈一樣,控制著這裡的燈光。
小樹林已經完全被毀了,那裡的樹東倒西歪,露出中央的一個深坑。
假山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我感覺它更加死氣沉沉了。不僅沒有了人的氣息,連鬼的氣息都沒有了。
荷花池仍然靜靜地躺在那裡,現在它完全是一池死水了。
呂先生疲憊的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說道:「王書記,別忘了找個人,把金魚撈出來。」
王書記說道:「你放心吧,這種事馬虎不得,我會親自監督。」
王書記把我們送回到了空亡屋,然後他就急匆匆的走了,看樣子,是去王莊公園善後了。
薛倩和呂先生困得哈欠連天,他們兩個回家了。而我躺在床上,也想閉上眼,睡一大覺。
可是等我閉上眼的時候,總覺得心裡面有些不踏實。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覺得漏掉了什麼東西。
我就這樣糾結了十幾分鐘,終於抵不過睏意,沉沉的睡著了。
睡夢中,我忽然聽見有個人在推我,我聽見一個聲音,在我耳邊不停地喊著:「趙兄弟,趙兄弟。」
第304章老書記
我在睡夢中聽見有人叫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我看見屋子裡黑乎乎的,而床頭上有一張油膩的臉。
我嚇了一跳,連忙向旁邊躲了躲,隨手將大刀拿了出來。
那人似乎知道我要做什麼,連忙閃到一邊,叫到:「趙兄弟,別動手,是我啊。」
我這才反應過來,站在我床邊的是王書記。
我看見桌上的半截蠟燭已經點燃了。而他站在貨架旁邊,一臉憂鬱的看著我。
我問道:「王書記,大晚上的,你來我這裡幹什麼?」
王書記歎了口氣:「趙兄弟,我睡不著,想來找你說一件事情。」
我坐起來,問道:「什麼事?」
王書記坐在桌子的另一面,跳躍的燭火照在他的臉上,我覺得他更加憂鬱了。
他似乎猶豫了一會,然後說道:「我覺得老書記有問題。」
我無奈的說道:「老書記有問題,你應該去舉報啊,找我做什麼?官場上的事,我做的了主嗎?」
王書記連連擺手:「不是官場上的事。」他看著幽幽的燭光,說道:「你有沒有覺得,王莊公園,和老書記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我聽見他說王莊公園,馬上就來了興趣。我想了想,說道:「王莊公園是他主持修建的,當然有聯繫了。」
王書記搖搖頭:「趙兄弟,你沒有在官場混過,不瞭解這其中的關竅。我見得人多了,誰忠誰奸,很快能認個大概。」
他把身子湊過來,小聲地說道:「你說,老書記明知道王莊不太平,為什麼還要在那裡建王莊公園呢?按照我們的思路,那種亂葬崗的地方,應該建成學校,才能把邪氣壓下去。畢竟詩書禮儀,浩然正氣……」
我見他神秘兮兮的,不由得也壓低了嗓子,小聲說道:「不是為了發展經濟嗎?」
王書記緩緩地搖了搖頭:「王莊公園建成之後,根本沒有多少市民去那裡,白白浪費了幾畝地。給區裡面的財政造成了很大的困難。老書記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我問道:「你的意思是,他明知道王莊公園不該建,仍然一意孤行,在那裡建了公園?」
王書記點了點頭:「我回去之後,思前想後,越想越害怕。你說,老書記和這個風水師,是不是早就認識?他們兩個為了養屍,一拍即合,一個人提供場地,另外一個人提供技術。」
我正了正身子,換了個稍微舒服點的姿勢坐在床上,然後慢慢地思考著王書記的話。
王書記卻沒有給我思考的時間,他繼續說道:「老書記已經在省城任職了,按道理說,咱們這個小地方,他也看不上眼了。可是火樹銀花的燈,他經常派人來修。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找人在那邊放焰火,你想想,王莊公園那麼陰森的地方,一個遊客都沒有,在那裡面放煙火,多嚇人?老書記解釋說,是忘不了故鄉,可是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我馬上明白王書記的意思了,問道:「你是不是想說,樹下的死胎,是老書記趁著修燈的時候埋在下面的?」
王書記點了點頭:「除了他之外,誰能從醫院搞這麼多死胎出來?」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