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節


呂先生把符咒藏在懷裡,然後說道:「我打算假扮你。等一會那風水師來了。你就是呂先生,我就是趙莽。有什麼話,你來跟他說。」
我詫異的說道:「為什麼是我?萬一他是來尋仇的,我打得過嗎?」
呂先生說道:「肯定打不過。你機靈點的話,會受傷輕一些。」
呂先生說的這麼直白,我反而有些沒底了。我甚至有些懷念他之前滿嘴胡說,大包大攬的時光了。
呂先生已經跳到了院子裡面,撿了一塊石頭,在院子裡畫著一道道痕跡。過了一會,院子裡面變成了一個很大的符文。
他擠出指尖的鮮血,在這符文的幾個關鍵地方滴上了血。然後將我們帶來的蠟燭掰成了四段,點在了符文的四個角落。
他想了想,似乎覺得還不夠,又指揮著我和薛倩,抬著院子裡的棺材,放在指定的位置。
棺材已經不知道放了多久了,風吹雨淋,很多已經朽壞了。我使勁仰著頭,盡量不看裡面的屍體。
等所有的棺材放好之後,我發現院子裡面似乎出現了一個大八卦。
呂先生盤著腿坐在靠近大殿的地方。然後指著身前十來步遠的地方,說道:「趙莽,你坐在我前面。等風水師來了,第一個面對的就是你。」
薛倩在旁邊幽幽的說道:「老趙,情況不妙,現在呂先生坑人都不加掩飾了。他這是擺明了讓你趟雷啊。」
呂先生苦笑一聲,說道:「趙莽,我沒有把握打敗風水師,所以只能出其不意。我現在假扮成你,就等於是一支奇兵。只要風水師稍微輕敵一些,咱們就可以躲過去了。你的作用,就是讓他輕敵。」
呂先生說的很真誠,最後我點了點頭:「好,我按照你說的辦。」
我在前面慢慢的坐下來,頓時感覺周圍的世界有些恍惚。呂先生畫在院子裡面的陣法起作用了。我感覺周圍陰風陣陣,氣息都不同了。
呂先生對薛倩說道:「你和章斌呆在大殿裡面,不要出來,也不要發出聲息。」
這一次,薛倩沒有找我要屍牙。我主動交給他了。
我聽見呂先生在我身後安慰道:「趙莽,你也不用害怕,沒準那個風水師只是想會一會道友,開個玩笑。」
我對這話根本不信。我看了看點燃在角落的蠟燭。它們被掰成四份之後已經很短了。我問道:「這些蠟燭能堅持多久?」
呂先生說道:「能堅持到雞叫。」他頓了頓,又說道:「如果雞叫之後風水師才來,那這個陣勢也就沒有作用了。沒有夜間的陰氣做掩護,他一眼就能看穿我們。」
第362章風水師
按照呂先生之前所說的話,我不難推斷出來。這風水師是一個高手,最重要的,他是一個活人。
所有對付鬼的方法在他這裡都不管用。我們只能真刀真槍的和他鬥。
我坐在地上,盯著大門,問道:「呂先生,風水師一般都會什麼功夫,你告訴我,讓我也好有個防備。」
呂先生在我身後淡淡的說:「一般的風水師不會功夫,他們擅長的是風水,不是道術。」
我忍不住回過頭來,問道:「那你現在怎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呂先生說道:「一般的風水師不會。但是這一個會。天地間的術數博大精深,即使選一門,都不一定能夠精通。而這個風水師居然能精通兩門,這本事很厲害啊。」
我點了點頭,然後又坐端正了。
呂先生似乎很惆悵的說道:「我們惹上這種人物。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啊。一會等他來了,咱們先禮後兵,對方不動手,咱們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我淡淡的說道:「我這點本事,也就不用輕舉妄動了。如果風水師真如你所說的那樣厲害,恐怕一個照面,我就被打趴下了。」
呂先生像是在安慰我:「你別害怕。你肯定沒事。」
我聽見呂先生這樣保證,心裡面居然踏實了一點。然後我又最賤多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肯定沒事?」
呂先生一本正經的說:「我看過你的面相,不像是個短命的。」
我頓時苦笑道:「原來是相面。」
我看著黑乎乎的廟門,心想:「我現在真想和薛倩換換,畢竟我要在這裡趟雷,而他可以躲在大殿裡面。」我這樣想了一會,又有些猶豫了:薛倩腰上背著鍾馗,現在看似逍遙,實際上是背著一顆定時炸彈。我雖然遇見不少鬼物,但是最後都能解決掉,薛倩就不同了。那個鐘馗紋身,似乎根本就是無解的。
我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見呂先生在我身後低喝一聲:「來了。」
我的心中猛然一凜,然後死死地盯著門口。
過了一會,從裡面走進來一個白衣少年。
這少年身材矮小,面容稚嫩,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我心中大為驚詫:「這就是那個風水師?我們今天擺這麼大陣仗,嚇得六神無主,居然是為了對付一個少年?」
少年看了看我,然後淡淡的說道:「沒想到是你。」
他的聲音嘶啞難聽,像是有五六十歲一樣。這聲音配上這樣一張臉,讓我後背有些發涼。
過了幾秒鐘我才反應過來,這時候我代表了呂先生,我咳嗽了一聲,說道:「你認識我?」
少年抱著胳膊,淡淡的說道:「在王莊公園,壞了我謀劃的,可不就是你嗎?」
我心中一凜,忍不住說道:「果然是你,你就是那個風水師。」
風水師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實際上,以他的本事,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我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今天打算怎麼樣?」
風水師看著我說道:「我在王莊公園養屍的事,你恐怕也已經知道了。本來打算放你們一馬,沒想到你們又找上門來了。既然你們這麼不惜命,那我就不客氣了。最近我發現,道士的屍體很特別,養起來應該有不錯的效果。」
我看著他,心裡面明鏡一般:這個風水師果然是來害我們的。我有心和他糾纏幾句,拖延一下時間。但是我看看那蠟燭,已經快要燒完了。雞叫之後,一切謀劃都會失敗,我必須速戰速決。
風水師向我身後看了看,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後面的是你徒弟?」
我點點頭:「沒錯,後面的是我徒弟。」
風水師冷笑了一聲:「想不到,你這個師父倒很不錯,為了護著自己的徒弟,坐到了最前面。」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