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記聽我這麼說，似乎很著急，他帶著幾分哀求的意思，說道：「就算不吃飯，過來意思意思也好啊。」
我無奈的問薛倩和呂先生：「王書記要請我們吃飯，你們去嗎？就現在？」
薛倩和呂先生睡眼惺忪的說：「不去不去，吃飽喝足，正打算睡一覺。」
電話裡面的王書記顯然聽到了這個答覆，於是開始苦苦哀求。
呂先生笑瞇瞇的看了看我，說道：「王書記該不會是遇見什麼事了吧？趙莽，你作為我的大弟子，代表我去幫他處理一下吧。」
我錯愕了一下，然後說道：「我也不想去。」
呂先生開始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來：「自從你拜師以來，咱們兩個照樣嘻嘻哈哈，我沒有擺過師父的架子吧？這是我第一次要你辦事，你多少給個面子。」
這話根本不是要求，簡直是哀求了。我心中好笑：怎麼會有這樣的師父？
我說道：「行了行了，我去還不行嗎？」
電話那頭的王書記馬上聽到了。他的聲音裡面帶著喜悅：「趙兄弟，你肯來實在是太好了。我馬上開車去接你。」
我歎了口氣，說道：「你去空亡屋等我吧。」
然後我向呂先生道了別，就從薛家走了出來。
這時候不過下午而已。春節之後，天氣一點一點的暖起來，我在街上走了一會，居然感覺到有些熱。
我走進空亡屋，坐在破床上等王書記。雖然他沒有明說找我有什麼事，不過我估計不是什麼好事。於是把大刀背在了身上，屍牙也揣在了懷裡。
過了一會，王書記開著車開了。一下車，他就滿臉笑容的向我問好，然後拉著我上車。
我坐在車上，說道：「王書記，咱們都不是外人，不用吃飯啊，請客啊之類的客套了，你就直接說吧，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王書記找了個地方把車停了。然後一臉苦笑地說：「趙兄弟，這一次陞官，其實我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我無奈的說道：「王書記，這裡只有咱們兩個，你就不用擺出這幅姿態了吧？」
王書記連連搖頭：「趙兄弟，我不是跟你裝。這個官我真的不想當。因為官場上有傳言，這個位子是被詛咒了的。」
我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我問道：「怎麼回事？官位還能被詛咒？」
王書記連連點頭，說道：「據說，凡是當了這個官。就肯定會被惡鬼纏住。我的前幾任，都是在這上面出了差錯。不僅僅官丟了，前途也沒了。」
聽到這裡，我不由得有些奇怪了：「向來只聽說惡鬼鬧事，是因為和某個人有恩怨，所以纏住他不放，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和某個官位上的人過不去。」
王書記說道：「誰說不是呢？凡是坐在這個位子上的，肯定要出事，一旦下台了，馬上就沒事了，平安的很。」
我好奇地問道：「那麼，你遇見了嗎？」
王書記像是要哭出來一樣，點了點頭：「遇見了。蹊蹺的很。」
我把兩隻胳膊抱在胸前，問道：「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王書記說道：「有時候當天的文件太多，我看不完，會留到第二天看。但是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時候，發現那些文件已經被批閱完了。」
我瞪了瞪眼，說道：「就這？」
王書記反問道：「這還不夠嚇人的嗎？」
我說道：「可能是進賊了，或者王書記你夢遊，把文件批完了，自己又忘了。」
王書記說道：「我看過監控了，沒有人進出。而且不光是我，前面幾任也遇見這種情況。」
我問道：「他們是怎麼幹的？」
王書記說道：「他們各種辦法都用盡了。保險箱，密碼鎖，派人守護著。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文件還是被人給批閱完了，這只可能是鬼幹的。」
我撓撓頭，說道：「只是批閱文件而已，那你們就印兩份，讓鬼批閱一分，自己留一份不就行了嗎？」
這話說完，我又覺得這個辦法有些荒唐，連忙說道：「我只是開個玩笑。」
王書記苦笑一聲：「趙兄弟，這個辦法也有人試過。可是到時候，把文件遞下去的時候，無論你怎麼小心，肯定是鬼批閱過的那一份。後來大家務必把當天的文件批完，可是第二天一看，自己批示的文字不見了，變成了鬼的。」
他歎了口氣，說道：「要說這隻鬼，也確實有些見識。某些措施比我想的還要周到。」
我笑道：「既然如此，你就請他代勞不得了？自己遊山玩水，多好。」
王書記苦笑一聲，說道：「我倒是想這樣。可是被鬼戲弄過的老前輩告訴我。開始的時候，這隻鬼會認認真真的批閱文件。等到了後面，他似乎就不耐煩了，開始天馬行空。有時候他引用的法律條文，根本不是現代的。有可能是大清律例，有可能是大明律，什麼凌遲、連坐、發配之類的，各種古怪的決策都會出現。」
我笑道：「這隻鬼這麼可惡？」
王書記著急的說道：「趙兄弟，你別光笑啊，你幫我想想辦法。現在這隻鬼還算認真，答覆的文件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再過幾十天，恐怕就要出事了。」
我拿出手機，笑道：「別著急，我跟呂先生打個電話，好好問問。」
我撥通了薛倩的電話，把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
呂先生聽了之後，也覺得好笑，他說道：「你先跟王書記看看情況，我猜不過是一隻挺滑稽的小鬼，恐怕連怨鬼都算不上。等打探清楚了，再告訴我一聲。」
我聽呂先生沒有要過來的意思，也就沒有勉強他。因為我感覺他說的沒錯。這一次，八成是一隻好玩的小鬼罷了。
我問王書記：「你有沒有親自在辦公室守著？」
王書記臉色都變了：「我哪有那個膽量？不過我曾經挑選了幾個身強體壯的保安守在那裡。燈火通明，輪番盯著文件，不過還是沒有用。」
我說道「今天晚上，我陪你守在辦公室。這一次，咱們不用燈火通明。點上一隻蠟燭就可以了。」
王書記臉色煞白：「我也要去嗎？這事是不是有點太嚇人了。」
我說道：「王書記，你不去，官位可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