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節


我咧了咧嘴,說道:「這都多長時間了,你怎麼還記著我呢?」
石警官笑道:「本來想把你略過去,不過程序還是要走一下。你放心,我只回去問兩句話,做一個筆錄就行。」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就要上車。這時候,石警官又問道:「薛兄弟和呂先生呢?」
我疑惑的看著他:「還需要叫他們嗎?」
石警官說道:「當然要叫啊,讓他們給你作證明。」
我答應了一聲,然後撥通了薛倩的電話。這兩個人正閒的無聊,在城中東遊西逛,聽見電話之後,馬上趕過來了。我們三個人被石警官帶到了警察局裡面。
就像他說的那樣,只是問了我們幾句話而已,然後就放我們走了。
我有些無奈的說道:「石警官,你這案子辦的是不是也太死板了。這兩句話直接在空亡屋問不就行了嗎?還非要把我弄過來。」
石警官笑道:「規定是這樣,咱們不能隨便犯規。」然後他就把我們送出去了。
幾天後,我們三個人正在豆腐腦攤上吃東西。忽然老闆坐了下來,一臉緊張的看著我們。
我被他這表情嚇了一跳,問道:「你怎麼了?」
老闆小聲的說道:「幾位大師,你們說,鬼這種東西,能在大白天出來嗎?」
我說道:「理論上不能。但是如果這隻鬼怨氣極重,或者本領很高強,就有可能改變小範圍的陰陽,在白天出現。」
老闆暗暗叫苦,唉聲歎氣的說道:「這可怎麼好。」
他看了看我們三個,小聲的問道:「如果遇見了這種鬼,你們三位能對付得了嗎?」
我看了看呂先生,呂先生猶豫了一會,說道:「我沒有十足的把握。」然後他問老闆:「你遇見這種鬼了?」
老闆偷偷側了側腦袋,指了指旁邊桌子上的一個西裝筆挺的老頭,說道:「你們看這隻鬼,能對付的了嗎?」
老闆把氣氛渲染的太恐怖了,我的心砰砰的跳著,然後轉過頭去。我看見那老頭滿臉戚容,似乎愁得要命,正在那一勺一勺的吃豆腐腦,吃的很慢。我心想,這傢伙看面相,估計是有不小的仇怨。不過,他雖然滿面愁容,倒是沒有太大的戾氣,怎麼敢在大白天出來呢?
我正想到這裡,忽然一低頭,看見老頭身子下面有清晰地一道影子。這傢伙是個活人啊。
我不由得向老闆笑道:「你看錯了,這小子沒有死,是大活人。」
呂先生也說道:「你從哪看出來他是鬼呢?」
老闆著急的說道:「我有證據。」然後他從兜裡面掏出來一張皺皺巴巴的報紙。遞給我,說道:「你看看,只是我用來包油條的。」
報紙上滿是油污,我看了看,是我們本市的日報。
我奇怪的問道:「這報紙怎麼了?和那邊吃豆腐腦的老頭有關係嗎?」
老闆指著報紙一角,說道:「你看這裡,這個地方。」
我看見那是一則訃告。上面貼著一張照片。照片裡面的老人穿著西服,一臉的平靜。似乎正透過報紙,死死地盯著我。
我看了看照片上的人,又看了看旁邊吃豆腐腦的人,確實一模一樣。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或許是巧合,兩個人長得比較像吧。」
老闆苦笑一聲,說道:「是嗎?」他問我:「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我指著訃告下面的名字,說道:「這不是在這寫著嗎?張援朝。」
老闆低著頭,幾乎把臉埋到胸口了,他悶聲悶氣的叫了一聲:「張援朝?」
緊接著,那老頭抬起頭來,四處張望著:「誰找我?誰在找我?」老頭看了一會,並沒有找到人,於是低下頭,繼續吃那一碗豆腐腦。
老闆苦笑著說道:「這下你們看到了吧?訃告上的人就是他。」
我說道:「是不是有人在和他開玩笑?故意把他的名字寫了上去。」
老闆說道:「開始的時候我也這麼想,但是他也看過這張報紙了。我看見他盯著訃告歎了好一會氣,顯然是看見了。」
我站起身來,說道:「這件事有點太邪門了,我幫你問問去。」
我剛剛站起來,正要走到老頭身邊。他像是感覺到了一樣,猛地站起身來,向桌上扔了十塊錢,說道:「老闆,不用找了。」然後大踏步的走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心想:這是吃豆腐腦呢,還是梁山好漢喝酒呢?
老頭已經走遠了,而豆腐攤老闆搶過去,將仍在桌上的錢撿了起來。他翻來覆去的看兩遍,又使勁揉了揉眼睛。
我看他動作滑稽,問道:「你在幹嘛?」
老闆把錢遞給我,說道:「趙兄弟,你眼睛好使,你幫我看看,這錢是真的嗎?」
我說道:「是真的啊。」
老闆又問:「不是紙錢?」
我笑道:「怎麼會是紙錢呢?你放心吧。剛才的人,應該是活人,錯不了,至於為什麼報紙上會有他的訃告,那就不知道了。或許有人和他有仇,估計這樣氣他吧。」
這時候,呂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這訃告有點問題。」
我說道:「當然那有問題了,人還沒死就登訃告沒問題大得很。」
呂先生搖了搖頭,說道:「上面的死亡日期,不是今天,是明天。」
我疑惑道:「明天什麼時候?」
呂先生說道:「明天凌晨一點四十五分。」
我咧了咧嘴:「有零有整?」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