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節


薛倩卻搖了搖頭。
姑娘有些失望的問道:「為什麼?」
薛倩說道:「這鮮花雖美,可是你的容貌更美。正所謂閉月羞花,如果你走過去了,這些花肯定會羞愧的凋謝了。怪可憐的。」
這話肉麻無比,幾乎把我聽得吐出來了。可是那姑娘卻受用無比。她微笑道:「你就是滿嘴假話。」然後她輕盈的向那叢花走去了。
薛倩笑了笑,則跟在她身後。我看見平時賤兮兮的薛倩擺出來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就差沒有拿一柄折扇了。不由得暗罵:「這小子真夠能裝的,」
第706章折花
這兩人在月下賞了一會花。看樣子,薛倩有些不耐煩了。他張了張嘴,說道:「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那姑娘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可是我捨不得這花。」
我距離他們尚遠,看不清楚這姑娘的表情,不過可以想見,她必定露出水汪汪的一雙大眼了。
薛倩在月下看著姑娘的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估計已經被她迷住了。
那姑娘忽然又低下頭去,看著那鮮花說道:「花堪折時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薛倩像是被這兩句話點醒了一樣,他回過神來,說道:「對對對,我應該把花折下來,送給你。」
隨後,薛倩伸出手去,像是要把花揪下來。忽然,他哎呦了一聲,把手縮了回來。
那姑娘有些心疼的抓住他的手,問道:「你怎麼樣了?紮住了嗎?」
本來依著薛倩的性子,非得纏上繃帶不可。然而,在美人面前,他偏偏要表現出英雄氣概來了。他笑了笑,說道:「不礙事,只是一道小傷口而已。當年我背著大刀,不知道殺過……」
他說到這裡,又嘿嘿的笑了一聲:「說順嘴了,你別害怕。」
那姑娘點了點頭:「我不害怕,咱們走吧,我不要花啦。」
我看薛倩的樣子,本來已經忘記摘花了,聽見那姑娘這麼說,馬上回答道:「這朵花,我是一定要送你的。」
隨後,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將最大的一朵摘下來了。隨後,他把這束花溫柔的遞到姑娘面前:「送給你。」
那姑娘欣喜的接了過來,柔聲說道:「謝謝。」
然後,她戀戀不捨的看了看剩下的那一朵,說道:「咱們走吧。」
薛倩看了看另一朵紅花,猶豫了一下,就跟了上去。看樣子,薛倩很想把這朵花也摘下來。只不過,他估計是怕了花枝上的刺,所以沒有再動手。
那姑娘拿著花,一直將薛倩帶到一個院子裡面了。我看見這院子院牆不高,大門也有些陳舊,並不是什麼有錢的人家。
我心中暗暗地想到:「看來這個地方是她們的團伙臨時租下來的。只不過,不知道周圍有沒有埋伏了人。」
我想到埋伏,忽然又有些擔憂:「我一路上尾隨過來,會不會已經被人看在眼裡了?」
想到這裡,我就不敢靠的太近了。我藏在不遠處的黑暗中,仔細的看著那院子,也仔細的聽著那院子。
薛倩和姑娘走進去之後,那屋子裡面就亮起燈來了。我歎了口氣,心想:「老薛,你可不要做糊塗事啊。」
我在外面等了五分鐘,按道理說,周圍埋伏在附近的人應該可以去捉姦了。可是四處靜悄悄的,什麼動靜也沒有。
我奇道:「怎麼回事?難道我估計錯了?這只是一場普通的艷遇罷了?」
想到這裡,我就站起身來,打算把薛倩叫回去。和美女搭訕兩句調調情沒有什麼。如果真的上了床,那可就有些不應該了。
可是我剛剛站起來,腦子就一激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或許,女孩的同夥早就發現我了,我們之所以隱忍不發,就是在等著我闖進去。只要我進去了,他們就可以將我們兩個一網打盡。到時候,不僅薛倩說不清楚,我也說不清楚了。
想通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我就重新蹲了下來,打算繼續觀察一番再說。
幾分鐘後,大門忽然響了一聲,然後有個人,輕盈的走出來了。我心想:「難道是薛倩?這麼快就結束了?」
藉著月光,我發現這人不是薛倩,而是那姑娘。她一襲長裙,長髮飄飄,衣服雖然是現代的,但是頗有古典美。她站在門口,仰頭望著天上的冷月。
這景象實在美麗,也實在有意境。我如果是一個畫家,一定會取過畫筆,將這一幕畫下來。名字我都取好了,就叫月下美人圖。
這姑娘看了一會月亮,就轉身走了。而她走的方向,分明是向市區去的。
我心中詫異:「這可怪了。拿賊拿贓,捉姦捉雙,現在屋子裡面只剩下薛倩一個人,還玩什麼仙人跳?」
這時候,也不必再等下去了。我背著大刀,就慢慢地走到了院子裡面。
小院靜悄悄的,我四處打量了一下,一覽無餘,不像是有人藏著的樣子。我信步走到屋門口。兩扇門是敞開著的。
我看見桌上點著一盞油燈,薛倩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面,背對著我,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我輕聲叫道:「老薛?」
薛倩根本沒有反應。我心想:「姑娘都走了,你還在這裡玩什麼深沉。」
我走進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老薛,咱們走吧,時候差不多了。」
然而,薛倩依然背對著我,動也不動。這架子可是大的了不得了。
我歎了口氣,繞到他身前,說道:「老薛,你……」
我的話只說了一半,剩下的就再也說不出來了。一股寒意從我的腳底下竄了出來。
我看見薛倩眼睛半睜著,看著前方,兩個眼珠根本沒有聚焦。而他的嘴巴半張著,裡面流出口水來。這口水淋淋漓漓的,已經把衣服的前襟打濕了。
我一下就慌了,我拍了拍他的臉,聲音有些發抖:「老薛,你這是怎麼了?」
我這麼一拍,薛倩嘴裡的口水湧出來了更多。而且,他的眼睛開始流淚,鼻子裡面也流出鼻涕來。剛才還裝作一副大才子的模樣。又是瀟灑,又是高貴,只是轉眼間,他就變成了這幅邋裡邋遢的樣子,簡直比乞丐還不如。
我看見他這個樣子,心裡面始終難以接受,我的聲音裡面帶著三分惱怒,說道:「老薛,你可別跟我開玩笑啊。」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