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節


他愁眉苦臉的看著我:「老趙,你怎麼不提醒我,這姑娘會功夫?」
我幸災樂禍的笑道:「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她脾氣有點爆。幸好你們倆沒有搞成,不然下半輩子,有你受的。」
我們三個人互相說笑了一會,薛倩的心情就好起來了。不大一會,我們就都有些半醉了。而情緒,也高漲起來了。
這時候,薛倩指著我身後,說道:「老趙,快看快看。」
我扭過頭去,看見兩個年輕人,互相摟抱著走過來了。
我歎了口氣:「老薛,你怎麼回事?感覺你最近猥瑣了不少啊。」
薛倩呸了一聲:「你想哪去了?我只是納悶,這麼熱的天,他們兩個抱在一塊,不難受嗎?」
我連忙噓了一聲:「你小點聲音。現在的小青年都要臉,你給人家留點面子。」
薛倩嘿嘿的笑了一聲:「明白,明白。」
那對年輕人並沒有聽到我們說話。他們在旁邊的桌子上坐了下來。我看見那姑娘滿臉不高興,她手裡面端著可樂,有些不滿的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那男孩戴著眼睛,看起來有些古板,說道:「生日快樂,開心點。」
女孩叫道:「你讓我怎麼開心?連束花都沒有。」
男孩推了推眼鏡,耐心的說道:「從生物學的角度上來說呢。花朵是植物的生殖器官。你抱著那個部位,聞來聞去的,可是不大好,所以我覺得,咱們還是別買了。」
女孩重重的錘了一下桌子,把一杯可樂,劈頭蓋臉的潑在了男孩頭上,叫道:「捨不得花錢就直說。找這麼垃圾的借口,我都替你丟人,呸!」
女孩大踏步的走了,而那男孩緊跟上去,嘴裡一個勁地叫道:「你別生氣,我現在就去買,好不好?」
女孩大聲的說道:「不用了。」隨後大踏步的走了。
我歎道:「女子見花則喜,鮮花見女則懼。我看,花草還是沒有神智好一些。」
呂先生說道:「我倒覺得,有神智好一些。就像是人一樣,終究是要死的,可是誰也沒有後悔來這世上一遭。這些花草,就算只能活幾個月,應該也開心得很。」
我喝了一口酒,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還是覺得,沒有神智比較好。畢竟死亡逼近的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們三個人喝到深夜,直到老闆收攤,這才互相告別裡離去了。
我獨自一人走在槐城的大街上,兩腳不住的亂晃。忽然,有一個涼冰冰的東西落在了我的臉上。我伸手摸了一下,原來是下雨了。
夏天的雨來的很快,不過一會的工夫,就將我澆了個透濕。好在這幾天很熱,我沒有感覺到冷,反而藉著酒勁,覺得涼嗖嗖的很舒服。
我慢慢的在馬路上走。等將要走到空亡屋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我心想:「壞了,這是要感冒了。」我剛剛想到這裡,又打了個噴嚏。
這時候,我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年輕人,可不要總淋雨,如果淋病了,身子虛,怕是會見到鬼。」
我扭頭看了一眼,發現一個乾瘦的老頭,正坐在一塊石頭上,眼巴巴的看著我。
我抹了一把臉,說道:「你說我不要淋雨,你自己不還在雨地裡面坐著嗎?」
老頭淡淡的說道:「我已經老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隨後,他慢慢的站起來,倒背著手,略彎著腰,向遠處走去了。
我又打了個噴嚏,轉身就走到空亡屋裡面了。我把濕衣服脫了下來,躺在床上,裹緊了被子。頓時感覺到一陣溫暖。可是這舒服的感覺沒有維持多久,我就感到鼻子有些難受。
第718章挖墳
我躺在床上,長歎了一聲:「病來如山倒啊。真是難受。」
我閉著眼睛,想要睡著。可是兩個鼻孔都不通,只能張著嘴,一點一點的耗時間。
我嘗試了一番,始終無法睡去,而且要不斷地抹鼻涕。當真是難受無比。
這時候,門外的大雨還沒有停歇,桌上的半截蠟燭似乎也感受到了外面的寒風,燭光不住的飄搖。
此情此景,真是讓人大發感慨,我忽然想起元稹的四句詩來:殘燈無焰影幢幢,此夕聞君謫九江。垂死病中驚坐起,暗風吹雨入寒窗。
我自然沒有朋友被貶到九江去。可是暗風吹雨入寒窗的意境,和我現在實在是太貼切了。
我長歎一聲:「這算是什麼日子?我二十多歲,正是大有作為的年紀,卻整天圍著一群小鬼轉悠。」緊接著,我又想到:「如果沒有小鬼呢?我只不過是個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生罷了。」
想到最後,我只能長歎一聲:「平安是福啊。」然後我裹緊了被子,進入了下一輪嘗試。嘗試著睡眠。睡著了,就感覺不到難受了。
人即使閉上眼睛了,也能感覺到周圍的光線。我在床上躺了一會,忽然覺得周圍猛地暗了下來。
這時候,我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我迷迷糊糊的想道:「是蠟燭燒完了嗎?剛才明明還有半截。怎麼燒的這麼快?」
我捨不得這來之不易的睡意,閉著眼睛,心想:「隨他去吧,先睡覺要緊。」
可是我的腦子卻越來越清楚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心底生氣一股寒意來。我總覺得,床邊站了一個人。
這種感覺讓我心裡面咯登一下,頓時清醒過來了。我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並沒有貿然睜眼。因為有的時候,雙方都處在敵不動,我不動的狀態下。你只要不打破平衡,對方就不會傷害你。
我閉著眼睛,仔細的感知著周圍的情況。幾秒鐘後,我確定了,周圍確實有一團陰氣。是小鬼,有一隻小鬼在我的床邊。
我心中暗罵:「想不到真讓那老頭說中了,病了之後身子虛,容易見鬼。」
緊接著,我又想到:「哪只小鬼這麼不長眼?連我的空亡屋都敢闖。難道當我是以前的那個趙莽嗎?」
這時候,我感覺一隻冰涼的手,忽然放到我的耳朵上面了。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我忍不住想要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來。然而,這時候那隻手卻縮回去了。
他在我的床上不住的摸索,時不時接觸到我的身體。我心中忽然一動,猛地明白過來了:「他是在找東西。在我的床上東西。我床上有什麼?」
我還沒有想出來,那隻鬼忽然長歎了一聲。就向外面走去了。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