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節


呂先生微笑著問我:「趙莽,剛才你怎麼回事?抱著那罐子睡得像是死狗一樣。」
我揉了揉臉,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看著他們兩個,問道:「是不是你們在害我?」
他們兩個馬上大叫道:「趙莽,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們兩個幹嘛了就要害你?」
我看著他們,說道:「白天你們臨走的時候,為什麼不懷好意的衝我笑?」
呂先生指天畫地的發誓,說自己坑人之前從來不露出半點蛛絲馬跡來,我肯定是誤會他了。
薛倩也給自己辯解了一通,並且到最後還要批評我敏感多疑,不像是男子漢。
我苦笑一聲:「我整天跟你們在一塊,能不小心點嗎?能不多疑嗎?」
隨後,我坐在床上,把剛才夢到的景象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我就問呂先生:「你說,這個夢代表了什麼?」
呂先生臉上又露出那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來了。我指著他,大聲叫道:「你笑什麼?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呂先生擺了擺手,說道:「我這是善意的笑。」隨後,他不等我質問,就拍拍我的肩膀:「趙莽,你恐怕有麻煩了。」
我問道:「這話怎麼說?」
呂先生歎了口氣,說道:「昨天晚上,我讓你穿著黑洞的壽衣走了一遭。看來這黑洞和聚寶盤都認準了你了。他們想要把你的魂魄也弄到裡面去。剛才你做的這個夢,估計就是一個預兆吧。」
我又驚又懼:「那我應該怎麼辦?」
呂先生在地上來回踱步,躊躇了一會,說道:「有兩個辦法,要麼,咱們把聚寶盆砸了。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繼續過日子。要麼,你把血滴上去,咱們好好查一下,這聚寶盆什麼來歷。」
我說道:「第一個辦法我不大同意。這聚寶盆是個邪物,砸了它就能消災解難嗎?不大可能。第二個辦法我就更不同意了,為什麼是我把血滴進去?呂先生你還是不忘了坑我。」
呂先生露出一臉無辜的樣子來:「黑洞和聚寶盆認準了你,我有什麼辦法?你不喜歡滴血,我當然也不逼你,不過,你不擔心那個夢變成現實嗎?」
呂先生的話讓我猶豫了良久。我歎了口氣,說道:「昨天你讓我穿壽衣的時候,我就不應該答應你,好端端的,惹上了這麼一攤子事。」
薛倩微笑著問我:「老趙,說到底,你是怎麼打算的?」
我伸出手來,看著聚寶盆說道:「還能怎麼打算,只能給這東西滴血了。」
隨後,我看著呂先生問道:「你怎麼保證我的安全?萬一我變成了另外一個黑洞怎麼辦?」
呂先生想了想,從懷裡面掏出兩張符咒來。他晃了晃其中一張,說道:「這是母符,我收起來。」又晃了晃另外一張:「這是子符,你吞下去。一旦你的魂魄有什麼異樣,母符就會感應到。而且,可以在生死關頭,將你的魂魄找回來。」
隨後,呂先生將子符燒了,混在一杯水中,讓我喝下去了。
符咒的味道很難聞,但是我知道這是救命的東西,所以忍住了。喝完之後,我就得面對聚寶盆了。
我把手抬起來,放進嘴裡面,打算咬破之後,給它喂血。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向呂先生說道:「現在是晚上了,陰氣重,你能不能感應到聚寶盆裡面,有沒有魂魄?」
第784章幻覺
呂先生聽我這麼說了之後,臉上居然露出一絲尷尬來,他歎了口氣,緩緩搖頭:「什麼也感覺不到。」
我自然明白呂先生為什麼尷尬。
他感覺不到聚寶盆的異樣,那就只有兩個可能。要麼,這罐子平平無奇,根本沒有小鬼住在裡面。要麼,這罐子的詭異程度超乎想像,即使是呂先生也看不出什麼來。
以我們這幾天的經歷來看,原因只可能是第二種。一直喜歡吹噓自己道術非凡的呂先生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這罐子面前敗下陣來了。
我歎了口氣,把手指放在嘴裡面,一較勁,咬破了。
血液的腥味湧到了嘴裡面,我的手指上傳來一陣刺痛。
我吐了一口血吐沫,長歎了一聲:「希望這次能平安無事啊。」
聚寶盆裡面像是有一條毒蛇,而我就是那些不知死活的人,把手伸進去試毒。
呂先生和薛倩都在旁邊看著我,看得出來,他們既緊張又期待。
我的手進到聚寶盆裡面之後,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只是有幾滴溫熱的液體從指尖滴了下去,那是我的血。
呂先生對我說道:「趙莽?怎麼樣了?你跟我們說句話。」
我猶豫著說道:「好像沒有什麼變化啊。這罐子該不會是假的吧?我聽說有的古董商人,收到寶貝之後,把真的藏起來,弄一個假的出來賣。」
薛倩說道:「這不能吧?老闆知道聚寶盆不對勁,還敢留在家裡?再者說了,一兩天的時間,他就能做出一個複製品來?」
我正要點頭贊同,忽然發現薛倩臉色大變。
我感覺到事情不對勁,正要張嘴問他,卻發現自己的嘴已經不聽使喚了。
我努力地向薛倩使眼色,薛倩像是感應到了我的心思一樣,說道:「老趙,你感覺到什麼不對勁沒有?現在你的臉色,白的嚇人。」
我想要發表意見,但是我的身體不允許。
薛倩猶豫著說道:「要不然,咱們把老趙的手從聚寶盆裡面抽出來吧。」
呂先生點了點頭,他們兩個開始拽我。就在這時候,我感覺手掌上面傳來了一陣刺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割我的手掌一樣。
我疼得熱血上湧,感覺自己額頭上青筋亂蹦。如果這時候有鏡子讓我看一眼,我肯定不再是面色蒼白的模樣了,而是臉色漲紅,紅的要滴出血來。
那種鑽心的疼讓我想要叫出來。這叫聲在喉嚨裡面來回的打轉,始終衝不出去。我感覺再過一時三刻,我的心肺就要被這團氣息給憋出毛病來。
好在湧到我頭上的鮮血起了一點作用,我的嘴巴微微的張開了一道口子。我發出比女人還要尖利的叫聲:「別動,疼。」
這聲音像是一柄薄如蟬翼的匕首一樣,劃破黑暗,在槐城的夜色中遠遠地傳出去。有那麼幾秒鐘,我甚至懷疑這聲音是不是從我喉嚨裡面發出來的。
薛倩和呂先生被我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把手縮了回來,他們問道:「怎麼回事?你疼?」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