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節


我抬頭一看,發現薔薇果然從屋子裡面走出來了。她手裡面提著一隻水壺,一邊走,一邊小聲的哭泣,那聲音聽起來,簡直傷心極了。
小鬼歎了口氣,說道:「她果然很難過啊。哎,我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真希望她忘了我,開始一段新生活。」
我心想:「你這麼虛偽,不怕天打雷劈嗎?」
第818章賣友
我對小鬼說道:「人也看到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小鬼臉上的表情很滿足,可是仍然裝出一副悲傷的樣子來,他說道:「你幫我勸勸薔薇吧,讓她別這麼傷心。我這副樣子,就不露面了。我該投胎轉世了。」
我點了點頭,衝他說道:「好走。」
小鬼答應了一聲,就此離去了。看他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估計是要投胎了。
我趴在牆頭上,心想:「這小鬼未必真的愛薔薇。不過是想佔有她罷了。活著的時候要將她娶回家做老婆,死了之後,也要讓她朝思暮想。幸好我沒有提薛倩,不然的話,這小鬼肯定會找薛倩拚命。」
我自然沒有打算去勸薔薇。她和薛倩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如果真能在一塊,也沒有什麼不好。總比落在那小鬼手裡面強。
至於薔薇到底是一婚還是二婚。那就不用我擔心了,薛阿姨肯定會打聽出來的。
想到這裡,我打算要離開。然而,薔薇卻把水壺放在一邊,在院子裡面跪下來了。
她雙手合十,正對著天上的月亮。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我看見那上面滿是淚痕,亮晶晶的,楚楚可憐。
她帶著哭腔,輕聲說道:「求求老天爺了,讓我爹的病趕快好起來。做女兒的不孝,沒有照顧好自己爹。只能盡量努力,希望他老人家健健康康的,長命百歲。」
她說了這番話之後,就虔誠的跪了下去。
我這才想起來,白天的時候曾經在這巷子裡面遇見一個老頭,而老頭告訴我,這院子裡面住著一對父女。而薔薇的父親,似乎重病纏身。
我從牆上慢慢的溜了下來,感覺很好笑。原來薔薇傷心的哭泣,不是為了那小鬼,而是為了自己老爹。
我看了一晚上好戲,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就慢悠悠的向空亡屋裡面走。
等我快要走出巷子的時候,忽然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我背後傳來了。
這種感覺清晰無比,我的身後,肯定有什麼高手。
我的腦子一激靈,猛地轉過身去。身後是空蕩蕩的巷子,除了黑暗之外,什麼都沒有。而那種感覺,也消失不見了。
我嘀咕了一句:「難道有高人路過這裡?」
我這個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剛才那人的感覺很強大,說不上通天徹地,但是比我要厲害得多。此人是朋友還罷了,如果是仇人,我恐怕就活不了了。
想到這裡,我收起了好奇之心。壓低了自己的氣息,一溜小跑,向空亡屋逃去了。
這一路上都很安靜,只有我自己的腳步聲,在街上沙沙作響。等我跑回到空亡屋,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按道理說,空亡屋只有我自己,而且半扇門永遠關不上,算不得什麼安全的地方。但是我畢竟在這裡睡習慣了,潛意識裡面,已經把這間屋子當成了自己家,現在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膽氣也壯大了不少。
我雖然逃回來了,但是心裡面仍然有些不安,我坐在床上,一直等的外面的雞叫起來,這才徹底放心,倒頭睡過去了。
這一覺我睡得昏昏沉沉,等我再想過來的時候,已經把昨天晚上的事忘得差不多了。
我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就慢慢地向外面走。
我看見薛倩又穿的整整齊齊,從空亡屋門前走過去。
我遠遠的叫住他,說道:「老薛,又去約會嗎?」
薛倩笑道:「是啊,去商量一下訂婚的事。」
這時候街上還有很多人。薛倩這話叫出來,路人紛紛一臉羨慕的看過去。這小子擺明了是在炫耀。
我走到豆腐腦攤上的時候,看見呂先生正在那裡吃麵條。我坐下來,也給自己要了一碗。
呂先生上下打量了我兩眼,然後皺了皺眉,說道:「趙莽,你身上的氣息,似乎有點不對勁啊?」
我無精打采的說道:「是啊,我又見鬼了。不過是一隻小鬼,已經被我送走,投胎轉世了。」
呂先生搖了搖頭,說道:「好像不對,這氣息不是一般小鬼的,而是一個高手。」
我心中嘀咕:「這話什麼意思?我遇見的那隻小鬼其實是高手?他一直在裝傻?」
忽然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確實有高人經過。我感覺到他的氣息了。我想到這裡,就把昨晚上的事告訴了呂先生。
呂先生用筷子敲打著飯碗,像是要飯的在唱蓮花落。他一邊敲打,一邊沉吟。然後說道:「這氣息,不像是過路的,倒像是故意在你身上做了個記號。」
我一聽這話,頓時緊張起來了。我問呂先生:「這什麼意思?有高人要對付我?」
呂先生撓了撓頭:「這也不一定,如果高手要對付你,直接殺了你就好了,何必做個記號呢?」
我說道:「估計是昨天晚上,這人有點急事,脫不開身,所以先做個記號,等於是踩點了,過兩天再殺我。」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你當他是在偷東西嗎?你放心吧,根據我的經驗,這高人恐怕只想和你開個玩笑。你應該不會有事。」
呂先生的保證向來都是一紙空文。我有些不放心的說道:「要不然你在空亡屋住兩天?免得我被人暗算了。」
呂先生笑著搖了搖頭:「放心,此人不是針對你的。」
我奇怪的看著他:「你怎麼這麼胸有成竹?」
呂先生臉上的表情很怪異,他笑瞇瞇地說道:「我已經猜到是誰了。」
我被呂先生勾的很好奇,千方百計的想要從他嘴裡面問出點什麼來,可是他始終不肯說,我也就只好作罷了。
我吃了兩口麵條,就轉移話題,問道:「薛阿姨去哪了?有沒有去打聽薔薇的身世?」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