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節


孤女笑了笑,說道:「本門的功夫,教學相長。其中的道理,人人都知道,師父也不吝惜地傳授給你。到時候你能領悟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甚至有時候,師父和徒弟互相啟發,共同鑽研。一塊提出來一套修煉的法門,這也是有的。」
薔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孤女又說道:「我看你悟性不錯,希望你能夠給我們帶來些幫助。我和那位高人閱歷非凡,經驗豐富。可是兩個人的力量,畢竟太單薄了。」
孤女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拉著薔薇走到大門外面了。那些民警圍著巷子口,不知道應不應該放我們走。
呂先生擺了擺手,說道:「讓我們走。不會再出什麼事了。」
呂先生頂著大師的光環,在這些民警中間還是有些威望的。他們果然讓開了一條路,讓孤女和薔薇通過了。而我們三個人,則沉默的跟在他們身後。
再我們後面,則跟著石警官,王書記和薛阿姨。然後是大批的民警。我們像是等待檢閱的士兵一樣,排成了一個方隊,浩浩蕩蕩的向前走。
孤女忽然回過頭來,頗為氣憤的向我們喝道:「都滾回去,別惹我不高興。這麼多人跟著我們兩個,成什麼體統?」
眾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辦好了。最後我們協商了一番,決定我、呂先生、薛倩繼續跟著,其餘的人回到車上待命。
第833章剃頭挑子
我小聲的問呂先生:「以後我見了孤女,是不是得叫師娘啊?」
其實我根本不想和孤女這個偷人陽壽的大魔頭扯上關係,我這麼問,只是想調侃一下呂先生罷了。
這時候周圍黑乎乎的,我看不到呂先生的臉色,不過聽他的聲音倒正常得很:「你還要叫師娘?這麼久了,你叫過我師父嗎?」
呂先生的回答很坦蕩,似乎根本沒有被我的調侃影響到。好像他不是剛剛當著我們的面拜天地的老光棍。而是和孤女老夫老妻,已經在一塊生活了幾十年,什麼都不在意了一樣。
不過想想也對,呂先生的臉皮這麼厚,我根本想不起來他什麼時候害羞過。
我們幾個人沿街串巷,在槐城不停地走。過了一會,雞就叫了。
我問孤女:「咱們要去哪?是去找那位高人嗎?」
孤女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正是去找那位高人。」
我又問道:「高人在哪裡?還有多遠能走到?」
孤女卻開始和我打禪機了,她淡淡的說道:「高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見你的時候,就在你眼前,不想見你的時候,遠在天邊。你只要跟著我用心的去找她就好了,不必在意她在哪裡。」
這話擺明了是敷衍我,可是人家的實力擺在那裡,我又不能說什麼。
我們幾個人走出槐城市區,一直走到周邊的村子裡面。
一路上,我看見不少的小廟,但是孤女都沒有停留。我心想:「不知道這位高人信佛還是信道。」
等天濛濛亮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一個小鎮子。這時候我們恐怕已經走出去十幾里路了。折騰了一晚上,我又累又餓。
這鎮子不小,經濟程度與礦鎮相當。而且今天似乎是集市,有小販正在擺攤。孤女輕車熟路的坐了下來,要了一份早點。
我們狐疑的坐在她周圍。我心裡面想道:「看孤女的樣子,是打算吃晚飯接著走啊,這高人到底在什麼地方?」
這時候最著急的要數薛倩了,他問道:「那個……咱們什麼時候能夠找到高人?如果天黑之前辦不完這事,我就得死了。」
孤女抬起頭來,一臉笑意的看著薛倩:「找到高人之後,你媳婦就會出家。到時候你們兩個就再難見面了。你很想趕快找到高人嗎?」
這話讓薛倩一愣,把他給問住了。
好在薔薇馬上說道:「如果找不到高人,我們兩個陰陽相隔,再也不能見面了。找到之後,雖然見面的時間少了,不過,總算還有機會。」
孤女笑了笑,然後低頭吃東西。
等我吃完之後,開始打著哈欠催促孤女:「咱們走不走?」
孤女點了點頭,說道:「走。」
隨後,她拉著薔薇在集市上東瞧西看,那副樣子簡直是在逛街,而不是要找人救命的。我們幾個人有求於人,只能耐著性子跟在她身後。
十幾分鐘後,孤女忽然把薔薇摁在了一個理發攤上,說道:「你不是要當道姑嗎?這樣散著長髮可不成體統。咱們就在這裡理理髮吧。」
我小的時候,集市上曾經有這種理發攤。往往是一個老頭,在自行車上馱著一個碳爐子,一隻水壺,一個銅盆,以及各種刀具。這種古老的剃頭攤子,不知道傳承了幾百年,往旁邊一站,就有一種老古董的感覺。
這些年,已經很少見到這種剃頭攤了。現在薔薇一個花容月貌的姑娘,坐在這種老舊的理發攤上,真給人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薛倩忍不住說道:「那邊就有理髮店。乾淨衛生手藝好。咱們幹嘛一定要在這裡?」
攤主是一個大媽,一邊麻利的燒熱水,一邊不忿的說道:「什麼理髮店?他們會個屁。我這手藝是多少代傳下來的。你們來我這裡理發算是找對人了。」
很顯然,呂先生對這種古老的行業比較熟悉,他疑惑的問道:「剃頭挑子,也有女人來挑的嗎?大姐,你這有點壞規矩啊。」
大媽冷笑了一聲,說道:「剃頭挑子自古都是男人來挑的,這倒沒錯,只不過,我理發的技術太好了,架不住父老鄉親的央求,所以才出來拋頭露面。」
我笑道:「大媽,你是不是姓王?」
大媽愣了:「我為什麼要姓王?」
我說道:「因為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我聽你剛才說話,感覺你和王婆可能是本家。」
大媽在集市上做生意,形形色色的人見過了,頭腦何等機敏,馬上就明白我的話了。不過她倒也不惱,只是哈哈笑道:「我這瓜好不好,等理完你就明白了。」
做生意的人,講究笑臉迎客。大媽嬉笑怒罵,倒是讓人感覺舒服得很。
我們幾個人已經睏倦得很了,除了孤女仍然神采奕奕的站在旁邊之外,其餘的人都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大媽給薔薇洗了頭,然後問道:「姑娘,你想要理個什麼頭啊?」
孤女代為答道:「道髻。」
大媽點了點頭,說道:「剃頭挑子向來是給男人理發的。有姑娘來我這裡,不是尼姑就是道姑。」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