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6節


薛倩笑道:「老闆,你就別吹了,我們只是吃習慣了,懶得再換而已。」
老闆笑道:「那還不是因為我的飯好?」
這一頓早飯,我們三個人一直吃了兩個小時。大部分時候我們都在看街上的行人。在那些行人的眼裡,我們三個人估計有些癡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的生活很有規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事的時候就坐在早點攤上發呆。簡直成了槐城一景。
這一天臨近中午的時候,天熱了起來。我活動了活動手腳,說道:「回去了,不在這裡坐著了。」
我剛走了兩步,就有一輛車停在了我腳邊。車窗搖下來,正是石警官。他衝我笑道:「趙兄弟,今晚有沒有空?」
我問道:「有事?」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面也在盤算。石警官恐怕是遇到什麼鬼怪了。這一次我得量力而行,再也不能把自己搞得差點死掉了。
結果石警官衝我笑了笑:「有好事。請你吃個飯。」
我笑道:「無事獻慇勤啊。為什麼請我吃飯?」
石警官調侃道:「趙兄弟,你什麼時候這麼謹慎了?請你吃飯不為別的。前幾天你幫我們抓住了艾滋一夥人。所裡面在開慶功會。」
我擺了擺手:「警察開慶功會,請一個道士去喝酒。這是不是有點不倫不類?」
石警官說道:「你等我把話說完啊。慶功會開完了之後,我們私底下合計了一下。覺得這件事你功不可沒。不表示表示,實在說不過去。所以我們打算私底下請你一次。今晚上來的都是熟人。」
我微笑道:「行,今天晚上,我們一定到場。」
石警官說了個飯店的名字,就開著車走了。
晚上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如約到了酒店。看見小胡正站在酒店門口,顯然是在等我們的。
他迎著我們走了過來,說道:「三位大師,你們來了?咱們快進去吧。」
我走到包間裡面,發現今天來的人有很多城西分局的,那天晚上我們曾經在一塊和小鬼較量過。
大家坐下來之後,先喝了一杯酒。然後小胡遞過來了一個紙包。
我疑惑的打開了,發現紙包裡面是錢。
我詫異的看著他:「這是什麼意思?」
小胡笑道:「破獲了大案,上面給了點獎勵。這些是我們留給你們的。三位大師拿回去,自己分一下。」
我笑了笑,把紙袋還了回去:「請我們吃一頓飯就夠了。這些錢我們就不拿了。」
呂先生也笑道:「我們三個人不缺錢,走到哪也餓不死。倒是你們幾位,有家有業,留著這些錢比較好。」
小胡見我們堅持。於是笑了笑。把錢拿回去了。
這一頓飯我們吃得很盡興。一直到深夜,所有人都喝得迷迷糊糊。石警官幫我們叫了一輛車,帶著我們回去了。
我迷迷糊糊的回到空亡屋,就躺在床上了。
就在我要睡著的時候,忽然有人叫我:「趙莽?趙莽?」
我有些不高興的睜開眼睛,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手裡面舉著手電,正在我臉上照。
手電光照在我的眼睛上面,晃得我我根本看不清楚這個人是誰。我心中有些惱火,舉手擋住了眼睛,心想:「這傢伙是誰?怎麼這麼沒禮貌?」
我從床上坐起來,叫道:「你是誰?」
那人說道:「是我。」
我暗罵一聲:「我哪知道你是誰。」
等我穿上鞋之後,快步走到門口。我發現門口站著一個老頭。這老頭我認識,姓王。算是我的一個鄰居。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在街上遇見他之後,也會和他說兩句話。
王老頭年紀很大了,腦子有點不太好使,記性尤其的差,但是他總能認出我來,也算是和我有緣。
他老了,我不想和他計較手電筒照眼睛的事,心裡面的火氣很快就下去了。
我問道:「你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
王老頭說道:「最近咱們槐城正在過廟會,你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有廟會嗎?我不清楚。這幾天出了點事,忙得很。」
王老頭自言自語的說道:「有廟會,來了很多唱戲的,演雜技的,還有表演歌舞的年輕姑娘。還有很多做小買賣的。」
王老頭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話。說的很囉嗦。人上了年紀就這樣,總是重重複復的,說了這句話,忘了上句話。
我靠在門框上,耐心的等他說完,然後問道:「你今天找我來。就是為了跟我講廟會上的熱鬧?」
王老頭笑了笑:「那倒不是。我來是想請你看戲。」
我乾笑了一聲,說道:「老爺子,我不愛看戲。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你還是自己去吧。」
王老頭猶豫了一會,說道:「我知道你不愛看戲。但是……我自己去,擔心迷了路,回不了家。我那兒子睡熟了,怎麼叫也叫不醒。也不知道是真睡還是裝睡。我沒有辦法了,才來找你。」
我皺著眉頭,正要想個理由推辭掉這趟差事。
王老頭忽然聲音帶上了哭腔:「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以前我還不信。現在輪到我老了,我算是信了。哎……我知道,他們都嫌我現在糊塗了,不願意理我。我也想有點骨氣,萬事不求人,可是這身子骨,不爭氣啊……」
眼看他抬起手掌來,就要打自己的耳光。我連忙把他攔下來了。
王老頭的脾氣很倔,喜歡走極端。如果不哄著他點,過一會他沒準能在我這裡尋死。
我乾笑了兩聲,說道:「老爺子,現在大半夜的,看什麼戲?你就算是想看,人家唱戲的也得睡覺啊。」
王老頭一個勁的搖晃腦袋:「不睡,不睡。我們約好了的。」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