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說道：「記得啊。」
水鬼說道：「每一條龍身上，都附著一隻鬼。這五隻鬼，也就根據龍的顏色，為水鬼、火鬼、金鬼、木鬼、土鬼。」
薛倩笑道：「你們這幾個小鬼，志向不小啊。」
水鬼笑了笑，說道：「還有第六隻鬼，附在龍珠上面。所以龍珠廟中，一共有六隻鬼。」
呂先生點了點頭，問道：「你們為什麼要對付我們？是因為我們想要偷龍珠？」
水鬼搖了搖頭：「因為你們是道士。你們的魂魄很有力量，我們要收集起來。你們身上似乎都有點功夫，所以我們想了一個計策，假扮成你們的模樣，讓你們手足無措，然後一網打盡。」
水鬼歎了口氣，惋惜的說道：「本來我們就要成功了。沒想到最後我一不留神，居然讓你們給抓住了。」
呂先生在屋子裡面轉了兩轉，說道：「你們收集我們的魂魄做什麼？」
水鬼的神色變了一變，然後猶豫著說道：「這個原因我可不能說。不然的話，肯定會魂飛魄散。」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你已經被我們給抓住了。說與不說，早就由不得你了。如果你不說的話。我讓你生不如死，然後再讓你魂飛魄散。你自己想想吧。」
厲鬼咬著牙瞪了我們一會。然後重重的歎了口氣。看來之前的那一條火龍，讓他吃盡了苦頭，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他想了一會，說道：「收集到了魂魄，是要送給真正的龍珠。」
我們大喜：「你知道真正的龍珠在哪？」
水鬼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們忍不住大笑起來：「真是沒想到，居然通過假的龍珠，找到了真的龍珠。」
呂先生催促道：「快告訴我們。龍珠在什麼地方。」
水鬼說道：「在我大哥的墳墓裡面。我大哥就是附身在假龍珠上面的那一位。」
呂先生皺著眉頭問道：「龍珠怎麼會在你大哥的墳墓裡面？他找到龍珠了？」
水鬼說道：「確切的說，龍珠是在我大哥的墳墓下面。我們六個人活著的時候，都游手好閒。整天喝酒鬧事，誰也看不起我們。算起來，我們和那廟祝倒有些像。只不過。廟祝比我們幸運，他坑蒙拐騙，居然有了一座廟產，靠著功德香裡面的錢，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我們六個人氣不過，隔三差五就跑到廟裡面偷錢。只不過，我們偷得再多，也不如廟祝得到的多。」
「有一年冬天，我們六個人喝醉了。我大哥站在河邊小便。腳下一滑，掉進去了。他把河面砸出來了一個冰窟窿，眨眼間就沒影了。我們幾個的酒都嚇醒了。連忙叫人。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早就死透了。」
「咱們出來混的，就是要講義氣。雖然大伙都窮的叮噹響，可還是湊錢，把他給埋了。大哥的七七過了之後。那天晚上我正在睡覺。忽然聽到窗外有人叫我。我穿上衣服，出去一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哥。」
「那天晚上，月亮圓的很。月光照在大哥身上。我看見他的身子泡得發腫，臉凍得發青。當時我就嚇壞了。一個沒忍住，尿到了褲子裡面。」
我們聽得哈哈大笑，紛紛說道：「夥計，你膽子也太小了。」
水鬼訕笑了兩聲：「幾位，你們不要說我了。如果是你們攤上了這件事，膽子不一定比我大。」
我想起來自己第一次遇見鬼的時候，雖然沒有尿褲子，但是也差不到哪去了。
只聽見水鬼接著說道：「我們和大哥生前是好朋友。兩肋插刀，兄弟如手足。但是死了之後那就不好說了。當時我哆嗦了兩下，拽著濕褲子就往屋子裡面跑。可是我一回頭，看見另一隻鬼，正飄在半空裡面，對著我笑。」
「這隻鬼也是我們的一個兄弟。就是後來的火鬼。我看見他面黃肌瘦，簡直是皮包著骨頭。我知道他最近正在病著。倒不知道他已經做了鬼了。」
「前後兩條路都被人給攔住了，我也逃不了了。只好哆嗦著問：你們要幹什麼？」
「好在大哥現在模樣雖然難看，說話的聲音還和活著的時候一樣。他告訴我說，現在有一場大富貴，做成了之後，呼風喚雨，吆五喝六。我們就是天，就是王法。誰也不敢看不起我們。然後他問我，敢不敢跟著他幹。」
「大哥的話說的很誘人。但是他是鬼啊。我也不敢全信。於是我說道，你是鬼，我是人，我怎麼跟著你幹？」
「大哥說，你也做了鬼不就行了？」
「我一聽這話，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了。我就說：大哥啊，咱們是好兄弟，你死了就安心的走吧，怎麼反而回過頭來害我們呢？」
「火鬼就在我身後勸我。說大哥這宗買賣，確實有莫大的好處。如果做成了，我們就從鬼變成仙。他們兩個人一個勁的勸我，說什麼人早晚得死，死了怎麼辦？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不如當機立斷，先做鬼，再成仙。」
「開始的時候，他們兩個好言相勸。到後來的時候，見我猶豫著不肯答應，面色就不好看了。我一害怕，就含含糊糊的說，那我聽你們的吧。他們兩個這才走了。」
「等他們走了之後，我就猛地醒過來了。原來剛才是在做噩夢。我正慶幸的時候，大門響了，有人在敲門，噹噹噹噹，聲音連成一串。我心裡面一緊：這可壞了，這是在報喪。」
「我穿上鞋跑出去。發現敲門的是火鬼的親戚，他告訴我說，火鬼剛病死了。讓我去幫忙搭搭靈棚什麼的。」
「我一聽這話，腦子嗡的一聲。知道我夢見的那些事恐怕都是真的。我到了火鬼家之後。看了看他的模樣，和我夢裡面見到的鬼一模一樣。」
「從火鬼家回來之後，我就病倒了。醫院檢查不出問題來，只說讓我加強營養。其實我明白，根本不是營養的事，是我大哥讓我去陰間了。」
第1030章策反
水鬼在招供之前，確實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可是只要招出來了其中一件事，剩下的事也就瞞不住了。他在心理上已經確認了自己是個經受不住拷打的懦夫，那麼再守口如瓶也沒有用了。
剩下的事，水鬼說的很詳細，就像是一個講故事的人一樣，生怕我們聽得不滿意。
我問道：「這麼說來，你的死，是你大哥一手造成的了？」
水鬼點了點頭：「是啊。所有人都以為我是死於一場急病。但是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是大哥來找我了。要我輔佐他，幫他完成一件大事。」
薛倩哈哈大笑：「你這個「輔佐」二字，用的可不太恰當了。你們不過是躲在龍珠廟，嚇唬嚇唬人罷了。怎麼聽你的口氣，像是要奪取天下呢？」
水鬼看了薛倩一眼，臉上露出一副「燕雀安知鴻鵠之志」的表情來。也幸好他現在是階下囚，不然的話，他恐怕要嘲笑薛倩見識短淺了。
只聽見他說道：「只要我幫著大哥做成了這件事，我們就是神仙。就是佛。天下眾生，當然要聽我們的了。」
我心想：「幸好楊齊和楊魯沒有在這裡。不然肯定得大嘴巴抽他。」
呂先生氣定神閒，問道：「你大哥有沒有具體的告訴你，怎麼樣奪取天下？」
水鬼搖了搖頭：「那倒沒有說。當日我死了之後。魂魄從身體裡面鑽出來。這時候才發現，大哥和火鬼都坐在我床邊，正衝著我笑。」
「我心裡面明鏡一般，知道我是他們兩個害死的了。不然的話，我怎麼會好端端的大病一場，而且一星期不到就死了。不過他們怎麼說都是我的兄弟。我也不願意跟他們撕破臉。就安慰自己：做人也是一天天的過，做鬼也是一天天的過。現在雖然死了，但是還有兄弟，其實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