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3節


薛倩說道:「既然沒有把握,你騙她幹嘛?難道你真的是坑人有癮,逮住一個騙一個?」
呂先生嘿嘿笑了一聲,說道:「我在你們眼裡就這麼不堪嗎?實話告訴你們,我心地善良,你們只看到我的手段像是在坑人,卻沒有看到我的目的是在助人。哎,正因為石警官不一定能救回來,所以我才騙她兩天,讓她高興高興。人生在世,能高興一天就高興一天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薛倩笑道:「你這純粹是歪理邪說啊。你先給她希望,再讓她失望,到時候我怕她大失所望,會承受不住發瘋。你倒不如先告訴她,可能救不回來了,到時候萬一救活了呢?不是意外之喜嗎?」
呂先生微笑著搖了搖頭:「你不懂。如果石警官真的死了,她肯定悲痛欲絕。至於什麼大失所望。就相當於一個人在被凌遲的時候,忽然有蚊子在她身上叮了一口,根本感覺不到了。」
我和薛倩都感覺呂先生在胡攪蠻纏,可是偏偏沒有理由說服他,也就只好由他去了。
孟姐和父母交代了兩聲,就帶著我們,悄悄地走了出來。
我們開著車回到了那條路上。我看見蠟燭已經熄滅了,而那輛警車仍然停在路邊。這警車安安靜靜的,似乎裡面的人已經不在了。
呂先生說道:「蠟燭滅了,障眼法就不管用了。為什麼這幾個人還不走?」
薛倩笑道:「呂先生,你這次恐怕不小心玩大了。沒準有厲鬼從這裡經過,看見幾個可憐的警察在這裡轉圈。所以順手把他們給害了。」
呂先生乾笑了一聲:「應該不會吧。我看這警察陽氣頗重,一般的厲鬼哪敢招惹他們?」
薛倩笑道:「平常的時候他們是陽氣頗重,但是被你的燭陣耍的團團轉,早就嚇得哆哆嗦嗦了,再重的陽氣也沒用了。」
我推開車門,說道:「咱們去看看不就行了嗎?」
我們幾個人小心翼翼的走到警車跟前,然後向裡面望。
忽然那警車晃了晃,車門大開,從裡面跳出四個警察來。
這四位正是之前跟著我們的那夥人。他們個個面色蒼白,看見我們之後,像是看見了大救星一樣。抓著我們說道:「快走,快走,這裡太邪門。」
薛倩笑道:「怕什麼?呂先生有大神通,什麼邪門的事他解決不了。」
我也笑道:「你們遇見什麼事了?」
警察說道:「我們一直跟著你……」他猶豫了一下,改變了措辭:「我們一直在路上走。只看見前面有一輛車,於是我們就跟著它走。走了一會之後,這條路忽然變得彎彎曲曲的,一會向左拐,一會向右拐。我不斷地擰方向盤,胳膊都快要累腫了。」
「這麼走了一晚上,估計快要出省了。忽然前面那輛車不見了。我們再一看,發現自己剛剛出城而已,走了還沒有二里路。再看車印,我們一直在這裡轉圈。這不是遇見鬼打牆了嗎?所以我們就呆在車裡面不敢出來。安心的等著天亮。」
呂先生得意洋洋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後笑道:「放心吧。你能看見我們,這就說明鬼打牆已經過去了。咱們回城吧,好好休息休息。」
隨後,我們又上了孟姐的車,回到槐城了。這一路上,警車緊跟著我們,似乎擔心再跟丟了一樣。
孟姐把我放到空亡屋,然後就去送呂先生和薛倩回家。
我打了個哈欠,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呂先生曾經說,打坐練氣,可以達到物我兩忘的狀態。醒了之後,神清氣爽。可是昨天晚上,我卻是把精神強行灌注到一片殘魂裡面。實在是太耗神,所以疲憊不堪。
一夜無夢,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天光大亮了。
忽然,我聽到屋子裡面有些動靜。像是進來了一個人。
我心中一動,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然後把大刀拿出來了。
雜貨鋪安安靜靜的,人不在這裡。那就只能是在倉庫了。
我的身子貼在牆上,然後用刀尖慢慢的推開了屋門。
裡面有一個微胖的中年人,正一臉憨笑的看著我。
我長舒了一口氣,說道:「王書記,怎麼是你?」
王書記指了指手裡的蠟燭,說道:「你們不是讓我留點心,幫你們點燈嗎?」
我拍了拍腦袋,說道:「你看看我這記性,我自己都忘了。還是你細心,點燈比我們都勤。」
王書記笑了笑,然後有些神秘的將我拽了進去。
他關上倉庫的門,小聲的說道:「趙兄弟,我跟你說一件事。」
倉庫很狹小,而且沒有窗戶。關上門之後,就變得黑洞洞的。只有滿地的燭光亂晃。紙人的影子也亂晃。這景象給我一種錯覺,這個地方群魔亂舞。
我伸手想要把房門打開。可是王書記卻攔住我了:「先別開,我說完了再開。」
我有些無奈的說道:「你要說什麼事?」
呂先生小聲的說道:「你們最近,是不是在查石警官的事?」
我說道:「不是我們在查,是他老婆請我們找人。對了,你和石警官關係不錯,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王書記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然後他頓了頓,說道:「我就算知道,也不能說。」
我奇道:「這是為什麼?莫非你知道什麼隱情?」
王書記歎了口氣:「趙兄弟,我勸你們別再攙和這件事了。你們三個確實有本事。道術高明,武藝高強。可是你們終究是勢單力孤,有些人你們得罪不得。就算你們萬人敵,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你的父母呢?你的親戚朋友呢?那些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我疑惑的看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誰要對付我?誰不讓我找石警官?」
王書記指了指自己。
我奇道:「你要對付我?王書記,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書記搖了搖頭:「不是我要對付你。是和我一樣的人。」
我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過味來了:「是官。」
王書記點了點頭。
我又問道:「是哪個官?」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