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6節


然而,我始終沒有找到那特別明亮的地方。我的思維已經盤旋了一整圈。什麼都沒有找到。
我正在著急的時候,忽然一抬頭,看見了天上的太陽。
我心中一凜:「以往入定的時候,不是晚上,就是難以區分白天和黑夜的黃昏。難道這太陽就是那兩隻蠟燭不成?」
想到這裡,我的思維迅速的向那邊靠攏過去。
太陽越來越大,我看見它向外噴發著千萬條火龍。而在太陽的正中心,確實有兩個燈芯一樣的東西。我心中一喜:「看來我找對了。這太陽就是蠟燭。」
我剛剛露出笑容來。太陽的火焰忽然劇烈的爆發起來。短短的幾秒鐘,就將我吞噬了。
我被烈火焚身,那種鑽心的疼,連叫都叫不出來。我張了張嘴,想要吐出一口血來,可是我連吐血的力氣都沒有了。血水只是沿著七竅向外面流。
因為在流血的緣故,我的鼻子呼吸困難,耳朵與外界的聲音隔絕。眼睛看到的東西,也都染上了一絲血紅。
忽然,周圍猛地黑了下來。我陷入到了無邊的黑暗中。
這黑暗中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我身上或拍或打。我漸漸地緩了過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然在草屋中。地上的蠟燭全部熄滅了,只有桌上的油燈還亮著光。
我虛弱的問呂先生:「怎麼回事?你的蠟燭把我燒了?」
呂先生正用一隻毛筆蘸我七竅裡面的血,一邊蘸,一邊說道:「你的殘魂丟了。我們找不到他了。沒有殘魂接應,你的意識就像是撲火的飛蛾一樣衝到蠟燭上去了。幸好我及時吹滅了蠟燭,不然的話,你會魂飛魄散。」
第1125章尋魂
我長歎了一聲:「呂先生,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那天晚上我寧願在大馬路上睡一夜,也不回薛倩家拿身份證。」
呂先生皺著眉頭說道:「你在說什麼胡話?」
薛倩代為解釋道:「我冥婚那天,不是讓他去網吧玩一晚上嗎?結果他忘記帶身份證了,半夜回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了陰鬼婆。」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原來是老生常談啊。趙莽,你都走到這一步了,還在後悔跟著我學道術呢?」
我歎了口氣:「我不是後悔學道術,我是後悔認識你們。今天那團火燒得我實在是難受。」
薛倩走過來,把我從地上扶起來了。
我看見呂先生用我的血在黃紙上寫了一行字。
我問道:「你在寫什麼?」
呂先生淡淡的說道:「我在寫你的生辰八字。」
我深吸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來,問道:「你寫我的八字幹什麼?」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自然是要找到你的殘魂了。」
我愣了一下:「你還沒有死心呢?是不是得把我害死才算完啊?」
呂先生把黃紙拿過來,笑著說道:「你放心,這一次安全的很,不會有任何危險。」
我極為懷疑的看著他:「既然這個方法這麼好,你剛才為什麼不用?」
呂先生被我問的啞口無言。他乾笑了一聲,說道:「有我在,保證你沒有危險。」
我一聽這話,哀呼了一聲:「看來我今天危險了。」
呂先生的黃紙一共有三張。其中一張貼在了我的眼睛上面。把我的雙眼蒙住了。
黃紙不厚,我能感覺油燈的光芒。只不過透過黃紙看油燈,感覺燈光也黃飄飄的。
呂先生在我身邊說道:「趙莽,我還有兩張符咒。過一會貼在你的兩隻耳朵上面。你就無法看到我們,也沒辦法聽到我們說話了。」
這話讓我心中一驚,我叫道:「我聽不見,也看不見。你要是想害我,我豈不是也不知道了?」
呂先生笑道:「你是不是急糊塗了?好端端的我害你幹嘛?」
我把情緒緩和下來。說道:「這倒也是啊,你好像也沒有理由害我。」我問道:「不過,你為什麼封住我的眼睛和耳朵?」
呂先生說道:「有眼睛,就容易被五光十色迷惑。有耳朵,就容易被絲竹雜音干擾。所以我把你的眼睛和耳朵封起來,讓你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殘魂。」
我點了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
呂先生說道:「過一會你的意識被封起來之後,可能會看到一些東西。但是你別害怕,那些都是你的幻覺罷了。你想什麼,就有什麼。你都不用理會。所有的幻覺都是假的,只有你的殘魂是真的。你只要找到殘魂就可以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把符咒貼上來吧。」
呂先生答應了一聲,就把符咒貼在我的耳朵上了。
我本以為,符咒貼上去之後,周圍不會再有任何聲音。但是沒想到,聲音很嘈雜,耳朵邊上反而熱鬧起來了。
我側著耳朵聽了聽,這聲音亂哄哄的,有豆腐攤老闆沿街叫賣的聲音,有我父母囑咐我出門在外小心謹慎的聲音,也有鬼哭狼嚎的聲音。
而在這雜音中,又以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幽幽的叫著我的名字:「趙莽?趙莽?」從嗓音來判斷,這個人正是我。
我心中一喜,說道:「呂先生,我聽見一個人在叫我的名字。」
然而,呂先生卻沒有說話。我忽然想起來,現在我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我只好側著耳朵,向那個聲音走過去。我走的踉踉蹌蹌,正怕撞到了什麼東西。
這時候,有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他扶著我向外面走去。
我心中頓時安定下來了。雖然眼睛和耳朵被封住了,但是至少還有觸覺,還知道他們兩個在我身邊。
我歎了口氣,嘟囔道:「但願你這次說的是真的。可以保證我絕對沒有危險。」
我側著耳朵,循著那聲音走過去。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