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5節


奇怪的是,花錢的時候我並沒有覺得多心疼,估計是因為這錢來的太容易了。
大叔很熱情,馬上打電話叫來了幾個人,要幫著我佈置房子,我看他熟門熟路,也就由著他去了。
他笑道:「趙大師,你這幾天先在別處逛逛,等兩三天之後再回來,我給你弄得妥妥當當的,怎麼樣?」
我點了點頭,笑道:「那我可拜託你了。」
我在街上逛了一會,忽然想起來,從天界回來之後還沒有回過家。於是坐上了班車,向礦鎮去了。
得益於王書記之前替我撒謊,我回去之後,並沒有遭到什麼盤問。大喜之下,我放鬆了警惕,在晚飯的時候,過早的透漏了買房的事情。
這下倒把我爸媽嚇了一跳。他們兩個開始盤問我是不是偷了搶了,是幫著歹徒運毒了,還是幫著貪官銷贓了。我欲哭無淚,只能無奈的解釋,結果越描越黑,到後來說的驢唇不對馬嘴,我爸差點逼我去自首。
在家裡面僵持了兩天,他們二老像是押解犯人一樣,把我逮到了槐城,逼著我指認犯罪現場,也就是所謂的新房。
我忐忑不安的取出鑰匙,把房門打開之後,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賣樓的大叔真的給我佈置好了。該有的傢俱一件不落,而且質地很不一般,我甚至看見桌上放著花瓶,裡面插著一束花。
這下我爸媽更不放心了,一定要逼著我說出來,我正在做什麼生意。我情急之下,說道:「我在賣保健品。」
然後帶著他們來到薛倩的保健品店,紅著臉指認了一番。
我爸媽先是錯愕了一會,然後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我們還以為你走上歪路了呢。不過現在想想,賣這東西雖然有些丟人,不過總算比犯罪要強一點。」
我聽他們這麼說,也是大鬆了一口氣。
這樣稀里糊塗的,我一家就搬到了槐城,而我徹底鳩佔鵲巢,代替薛倩做了保健品店的老闆。日子似乎就這樣穩定下來了。
搬進新家的那一天,我媽吩咐我點起香燭拜四角,乞求這裡的小鬼不要害我。我心中好笑:「有我在這裡,哪個小鬼敢亂來?」不過為了讓她老人家安心,我也只好胡亂的拜了一回。
日子一旦安定下來,往往就過得飛快。
大多數時候,我都坐在店裡面,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男女。白天的時候我總是很清閒,每天入夜之後,就分外的忙碌,總有人來買東西。
我察言觀色,匆匆一瞥之後,就開始腦補這顧客是做什麼的,等在外面的姑娘和他什麼關係。
花開花落,花落花開。一年過去了,三百六十五天,我幾乎過得一模一樣。
我忽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變成了宅男,已經很久沒有在槐城亂逛了。不過這樣也不是沒有好處,店裡的生意很紅火,說不上日進斗金,但是也頗為可觀了。
這天晚上,我感覺有點累,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忽然一陣腳步聲,有人走進來了。我聽見那人敲了敲玻璃櫃檯,很不客氣的說道:「老闆,買東西。」
我心中不快,也懶得睜開眼睛,問道:「買什麼東西啊?提勁的還是打胎的?」
那人笑道:「我這麼龍精虎猛的,還用提勁嗎?」
緊接著又傳來個女孩的聲音:「呸,不要臉。」
那男的又說道:「誰不要臉了?你如果不信,今晚上我讓你見識見識。」
我聽得心中煩躁,喝道:「秀恩愛的,別處秀去。小心我給你一包閹豬藥。」
我一邊說這話,一邊睜開眼睛。可是這時候我才發現,屋子裡根本沒有人。
我疑惑的撓了撓頭:「這倆人跑的倒挺快啊。」
我站起身來,看了看那兩扇玻璃門,忽然驚出一身冷汗來了:「不對,今天我本來打算查貨的,所以早早的把門反鎖了,這倆人怎麼進來的?」
我伸手去摸大刀。這時候才想起來,大刀已經被二姐拿走了。一年了,我居然還沒有改過這個習慣來。
我長舒了一口氣,握著拳頭在屋子裡面轉了一圈,但是沒有發現小鬼的痕跡。我一扭頭,在櫃檯上看見一張紅紙。
確切的說,是一張請柬,上面印著燙金的大紅喜字。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這半夜請柬的時候,居然想到了死亡。
第1317章婚禮
我給父母打了個電話,說店裡面生意比較忙,今晚上不回去了。
實際上店裡的生意確實不錯,但是絕對不至於忙到夜不歸宿的地步,如果生意真那麼紅火,槐城的賓館就要人滿為患了。
好在我父母並沒有懷疑,只是囑咐我別太累,就把電話掛了。
我把請柬揣在懷裡,把店門鎖上。然後急匆匆的朝前面走去。
今天晚上這一趟,我必須去。算是向以前的日子道個別。我的心臟砰砰的跳,但是又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低著頭走了一會,忽然聽見一個幽幽的聲音,說道:「小兄弟,我們缺一個轎夫,你能幫我抬抬轎子嗎?」
我馬上站定了腳步,警惕的看過去。我看見街上放著一頂小轎,轎子上面糊著紅紙,貼著喜字,在路燈下閃閃放光。
轎簾沒有掀起來,不知道裡面坐著的是誰。轎子外面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一副轎夫的打扮,而女的,一副丫鬟的樣子。
這兩個人身上都穿著紙衣服,面色慘白,顯然是兩個紙人。
我有些不滿的說道:「既然是抬轎子,為什麼不多找兩個轎夫?」
那丫鬟衝我慘然一笑,說道:「本來還有一個轎夫的,不過……剛才來了牛頭馬面,將他鎖走投胎了。」
我咧了咧嘴,站在轎子後面,叫道:「走吧。」
我和轎夫抬起轎子,丫鬟在轎外伺候著,向前面走去。轎子顯然是紙糊的,輕飄飄的,抬起來並不費力。
幾分鐘之後,我們就到了一戶人家跟前。我看見一溜紙人,吹吹打打,迎著新娘子。
我們把轎子放下來,看見大門裡面跑出來一個人,他胸口上戴著大紅花,正是新郎官。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