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十分鐘之後,時機來了,有輛大貨車路過,司機瞧路窄所以喇叭按的特響,刀疤臉露出痛苦的表情,急忙用另一手堵住耳朵,就趁此時!我拔出電擊劍,快速按下啟動密碼朝刀疤臉身上杵了過去。
滋滋~~
刀疤臉被電擊劍觸碰到,身體止不住抽搐,眼睛、鼻子、嘴巴扭曲著,他試圖扣動扳機,卻再也拿不住槍,掉在地上。與此同時,他整個人也軟倒在地,暈死過去。
我把電擊劍縮回原樣,拿捏在手中把玩著,越看這小傢伙越滿意,我頭一回把電擊劍用於實戰,效果還不錯,一擊必殺,也和刀疤臉的反應速度有關,若是遇上頂級的槍手,恐怕我還沒把電擊劍刺中對方,身上就先多出幾個血窟窿。
撿回配槍,我從車的後備箱找出一根繩子,把刀疤臉五花大綁捆個結實,塞進後備箱。
裴奚貞的車連個導航也沒有,這地方我也沒來過,料想已經出了天南市。但直覺告訴我,沿著這條路折返,肯定可以回去。我把手機待機時間調到最長,拿在手中,一邊握著方向盤發動了車子,調過頭往來的方向開,時不時瞟一眼手機,看看有無信號。
半小時後,手機終於有了兩格信號。
我踩下剎車,撥通了裴奚貞的號碼,他上來就氣勢洶洶的質問:「行啊,小子,打了幾遍都不在服務區,犯事了想跑路?」
沒心情和他閒扯,我直接切入正題,把事情從頭到尾簡單講完。說到刀疤臉奪槍的時候,裴奚貞在手機那邊哈哈大笑,我問你笑夠了沒,他咳嗽了聲:「我在城南那家黑網吧附近的東北餐館接應你。()」
氣的我掛斷電話,隱隱聽見有聲音傳來,「砰砰」像是什麼東西撞擊車身。我下車掀開後備箱一看,刀疤臉滿頭大汗的正在用力掙扎,不知他何時醒來的,我抬起腿對準他肚子踹了兩腳,刀疤臉這才老實了些,考慮到清醒的他是個不穩定因素,於是我掏出電擊劍,他的眼神立刻惶恐不安,似乎對我手裡黝黑的短棒產生了恐懼。
我毫不猶豫的啟動電擊劍,給刀疤臉電暈,才放下心的開車往回趕。
將近八點的時候,才到城南老街。
我緩慢的開著車,一邊尋找約定好的地點,很快找到了東北餐館。我透過玻璃瞧見裴奚貞端著個碗,和老闆娘聊的火熱,心說你下屬出生入死,竟然還有這等閒情泡馬子。
猛按了幾次車喇叭。
裴奚貞轉向窗外,衝我打了個手勢,意思是讓我先等會,我哪會慣著他,接著按喇叭。裴奚貞趕忙沖老闆娘揮揮手道別,拄起枴杖瘸噠瘸噠的跑出店門,鑽進車裡一巴掌呼上我肩膀,「猴急什麼,沒看我忙著呢麼?」
「頭兒,抱歉,我有夜盲症。」
「唉,大人不計小人過,話說刀疤臉呢,跑了?」裴奚貞自知理虧,轉移了話題。
我朝後面努努嘴,「後備箱呢,電擊劍效果太差點了,中途他醒來兩次,幸好被我即時發現重新電暈。」
「你狠。」裴奚貞衝我遞出大拇指,「等下,我給阿虎打個電話,讓他過來認認是不是昨晚他看見的那人。」他打完電話不出十分鐘,便有人走過來敲敲車窗,我看了看,是阿虎那張憨厚的臉,身後還跟著阿貓。
阿虎這線人當的很積極,也不知他們兄弟倆有啥把柄在裴奚貞手裡,反正隨叫隨到。
裴奚貞讓兩人上了車,我們來到一處僻靜的廣場停住,裴奚貞和阿虎下了車打開後備箱,過了一會倆人回到車裡,阿虎道:「是那人。」
「你沒認錯?」我問道。
「那道刀疤,我他媽眼睛得有多瞎,才能認錯!」阿虎語氣挺沖,對我的質疑極度不滿。
氣氛一時僵住。
「小哥,別搭理他。」阿貓照著阿虎的頭拍了下,清脆的聲音聽上去這下打的很實誠,他打著圓場,陪笑道:「虎子就那脾氣,事也辦完了,天也不早了,你看……」
我犯不著為這點事置氣,擠出一絲笑容:「哪能呢,純屬誤會,我只是想確認下而已。」
「那就不多打擾了,您和裴哥先忙。」話落,阿貓拉扯著阿虎下了車,消失在夜色中。
裴奚貞搓了搓手,爾後抬手扯斷一根鬍子,眼睛直放光:「先別回你家了,帶著刀疤臉直接去d.i.e,咱連夜審訊。」對此我很期待,蔬菜狂魔案總算有所斬獲,想想都激動,但是我開了那麼久的車,精神很疲勞,就和裴奚貞換了位置。
「阿貓阿虎他倆究竟什麼來頭?對你有求必應的。」我問道。
「這倆兄弟其實挺可憐的,三歲時爹娘死於意外,自此流落街頭,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直到八歲那年被好心人收養。」裴奚貞一邊操控方向盤,又扯斷一根鬍子,「五年前,養父被謀殺,養母下落不明,最初王傲那傢伙為了結案,草率的把兄弟倆當成是兇手,就這樣阿貓阿虎進了少管所。」
我驚訝道:「王傲身為重案三組的組長,有這麼不負責任?」
「其實也不能全怪他,那一年天南市動盪不安,堪稱改革開放以來最亂的一年,案發率成幾倍增長,警局無論是人力還是精力都不足,恨不得一個警員當三個使,而且為了打擊犯罪氣焰,釀成很多冤案、錯案,判的也重,有的小偷都給判死刑。」
我唏噓不已,難怪高三那年,父親忙的不可開交,經常幾天看不見他的身影。
裴奚貞深深望了眼夜空中懸著的皓月:「要怪,就怪時代的悲哀。」
「後來呢,阿貓兄弟怎樣了?」我追問道。
「我在d.i.e整理舊案時,無意看見這對兄弟的檔案。」裴奚貞先是想了想,說:「要是看不見也就算了,既然看見就得管,然後我就給阿貓阿虎翻案,真正的兇手還在逃匿,不過兄弟倆的嫌疑排除了。為此王傲還背了個處分呵呵。」
「裴頭威武。」我讚道,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倚著,「我說阿貓阿虎對你唯命是從呢,原來有如此淵源。」
一路閒扯,回到d.i.e。
防暴大隊值夜的小隊長看見我們到來,露出驚訝之色,「裴sir,加班?有大案子要破呀,恭喜恭喜。」估計他摸清了d.i.e老大的作風,裴奚貞平日裡素來不加班,准點來,准點走,一旦加班那就是所查的案子步入尾聲。
「八字還沒一撇呢。」裴奚貞揮了揮枴杖,「借你吉言,等案子破了,我請大伙喝酒。」
此時另一個警員牽著警犬,也想走過來湊熱鬧,他們的工作很枯燥乏味。但是我始終想不通一點,為毛防暴大隊的警犬都像跟我有仇似得,無論哪一條只要一瞅見我,就會不停狂吠,無論警員怎麼命令也不管用。鬱悶的我不得不躲進車裡,那條警犬恢復了安靜,但依然虎視眈眈的緊盯我所處的方向。
裴奚貞打趣道:「約麼你上輩子造孽太多,連狗都看不下去了。」
「你才造孽深重呢!」我自知辯不過,道:「辦正事要緊。」
我們把後備箱的刀疤臉抬進d.i.e審訊室。
刀疤臉滿臉稀奇之色,東瞧瞧,西看看,哪有半點嫌疑犯的覺悟。我和裴奚貞輪番審問他,得到的回復均是「嘿嘿」陰笑。我倆對視一眼,這樣繼續下去到天亮也不會有收穫,裴奚貞故意大聲道:「小宇,上刑具。」
我愣住,「啥刑具?」
「笨啊你。」他指了指我的腰際。我恍然大悟,刀疤臉最怕電擊劍了,我一把掏出電擊劍在刀疤臉眼前晃悠兩圈,隨即啟動它,藍色的電弧閃爍不定,為了體現出效果,裴奚貞特意把燈關掉,藍色電弧看上去更具震懾力。
燈重新打開。
我低頭發現刀疤臉凳子底下多出一灘子水,好傢伙,以前一直聽說「嚇尿」這個詞彙,今兒個算開了眼界,有幸見識到真人版。
「你叫什麼名字?」裴奚貞趁熱打鐵,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