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林慕夏的手在焦黑的牆壁摸了一把,她把手湊到鼻前聞了聞,「是潑了燃油燒的,而且別墅內有很多易燃物,所以才會短時間內燒成這樣。」
我打趣道:「你是不是把婉婉的鼻子給借來了?」
「這都能被你知道?」林慕夏誇張的瞪大眼睛,然後抓住我的手往她鼻子湊去,「快來摸摸你心上人的鼻子,給你解截相思之苦。」
這話戳到了我的痛點,自從那晚發qq為表白鋪墊被林慕夏接收了消息以後,林婉婉就開始若有若無的避我,連短信回的都很短,讓我大為鬱悶,琢磨著會不會林慕夏背後使了絆子。
她見我不語,也不理會我,從便攜包裡取出口罩,戴好後走進廢墟中。
裴奚貞悄悄告訴我說,「作為一個有經驗的過來人,我猜林婉婉現在處於猶豫期,如果真對你沒感覺,不會刻意躲你,會當沒發生一樣照舊把你當朋友。你得趁熱再添把火。」
「嚓、嚓、嚓。」怪異的聲音從我們頭頂的上空傳來,聽著好耳熟。
我抬起頭一看,這不是那只在叢林發生槍戰前低空盤旋的醜陋怪鳥嗎?
第四十四章:將死的女性
裴奚貞抬頭凝視了醜陋怪鳥良久,「沒見過。」敢情我等了半天,白浪費期待了,觀其煞有其事的模樣,還以為他知道是啥呢。
忽然,廢墟中傳來林慕夏的聲音,「你們倆快過來,看看這個東西。」她貌似有所發現,急匆匆的喊道。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焦煙味,很沖。我們掩住鼻子,走進廢墟。
林慕夏在樓梯的後邊站著,手裡捧著一隻燒得黑乎乎圓盤狀的物體,約有一寸左右的厚度。我伸手拿在手中掂量了下,不沉,貌似是空心的,便遞給裴奚貞,他倒好,直接往地上一摔,只聽見「乒乓」的金屬撞擊聲,圓盤卻一點事沒有。
「挺結實啊。」林慕夏彎下腰正要去撿。
低空中盤旋的醜陋怪鳥猛然向我們這邊竄過來,如一隻重型炮彈急速掠過,驚得我拽著林慕夏便往後躲,裴奚貞也不敢直面其鋒芒,迅速跳開。這只醜陋怪鳥像是奔著圓盤來的,它驟減速度,停在地面,用那足有瓦罐大小的鳥喙,叼起圓盤,拍打著大翅向天空飛去,消失在天際。
「這丑鳥,真邪乎。」我望著它消失的方向,唏噓道。
林慕夏若有所思,「好像不是中國的物種,有點像亞馬遜雨林裡一種早已絕跡的鳥,叫什麼我想不起來了。」她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沒記起在何處看過關於醜陋怪鳥的信息。
「其實那只怪鳥已經出現兩次了。」我把昨天在裴奚貞趕去救援之前的事情,講給倆人聽。
「經你一說,我好像有點懂了,這丑鳥和竹葉紅十有八九有關係。」林慕夏皺著眉頭,她想了想又搖搖頭,「哪能有這麼巧的事呢!你被竹葉紅派槍手堵路,這丑鳥出現在你的上方。咱們來到竹葉紅家的廢墟,好不容易找到有點調查價值的圓盤,丑鳥便猛地衝下來奪走。」
白來一趟,我們返回了d.i.e。
「離摘星手約定的日期還有十三天。」林慕夏歎了口氣,「現在疑團越來越多,好像我們陷入了死胡同。要不,我去接近接近候誠峰?」
「別鬧,你去釣魚,整不好都被魚吃的連骨頭都不剩。」我適時的打擊道,候誠峰表面看上去像大大咧咧的凱子,其實從萬無鈞一口一個侯爺叫的來看,此人的城府,應該隱藏的很深。
「這個月咱們不是攤上爆炸就是失火,是不是命裡缺水?」她笑道。
裴奚貞撫摸著斷指處,勉強笑了笑,「我看有可能。」他心中和摘星手的梁子結的挺深,每當他看向斷指時,整個人很陰鬱,像極了暗流湧動。
這時,我手機忽然響了,於小願的號碼,我接起之後,電話裡傳來心晴含糊不清的聲音,「大的的,我又畫了一張,嘻嘻,沒蠟筆了,用鉛筆塗的,你記得來找我玩時,買盒蠟筆送我好不好?」
我沒說話,看了看裴奚貞,他並沒在意我是和誰通電話,心裡鬆了口氣,一邊注意著他,我一邊和心晴說:「待會就給你送去。」
「頭兒,我有點事,出去一趟。」被應允後,我拿起桌上的車鑰匙便往外走。
「約會去?」林慕夏好笑的看向我,「還挺花啊。」
「膚淺。」
我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頭也不回走了。快出院子時,林慕夏趴在窗台上喊:「這麼拽,肯定遭雷劈的啊。」
沿街找了間文具店,我買了兩盒蠟筆,便來到了真心晴願賓館。
心晴蹲在地上,兩條胳膊托在小板凳上,嘟著嘴,滿臉的不高興。
「怎麼了晴晴?誰惹你啦!」我笑哈哈的捏了捏心晴粉嫩的臉蛋,「告訴大哥哥,幫你出頭。」
「不許捏!」她攥起小拳頭抗議道。
我把裝有蠟筆的袋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好,那快說說你為什麼不開心呢?」
心晴的嘴角向下拉,「嗚嗚」她委屈的流下淚水,傷心極了。這一幕,看得我直心疼,邊揉著她的小腦的,邊為她擦拭著眼淚。
「我掉牙了。」心晴啜泣道。
「不怕哦~~你看大哥哥這麼帥,小時候也掉過牙呢。」我安慰道,哄小孩就得用小孩的方式,講換牙的原因她也不會聽懂,我笑了笑說:「所以啊,你長大以後肯定很漂亮。」
「你不帥!」心晴哭得更凶了,「晴晴長大是不是也會光頭,嗚~不要掉牙,不要變光頭。」
我暈倒,她這是什麼邏輯……茫然失措的抱著她,不知該說些什麼。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於小願說女兒最想去拉薩,我便誘惑道:「晴晴,不哭哦~,到時候哥哥帶你去拉薩玩。」
「真的嗎?我要去布啦啦宮。」
這一招果然奏效,心晴停住了哭泣,希冀的看著我,就差眼睛閃爍小星星了。她收好蠟筆,小樣,還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這才把藏在衣服裡的畫給我。
打開畫,我看見有個人躺在地上,手拿著一面鏡子。這人的頭部卻不見了,看見下身套的裙子,是名女性。就在她的身旁,有只淺色的小鳥站在地上,嘴對著她。
這畫是心晴用鉛筆替代畫出來的,所以顏色只有黑、灰、白,我腦補了半天,也沒有在腦中形成一副完整的畫面。
我情不自禁問道,「晴晴,畫中這個姐姐的腦袋那?」
「哎呀,夢裡好像……好像」心晴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翕動,「想不起來啦,我是按照夢中畫的嘛。」
她不畫則已,每逢畫畫必然是接收到了某位枉死者臨死前傳遞的死亡訊息,也就說明不久的將來就有一人死亡。而她對死亡訊息的接受對像似乎都與我有關。枉死的人那麼多,她偏偏接收與我手中案子有關的人,這點我始終想不通。記得我們最初相遇,是心晴主動在離她家不遠的街邊抱住我,要給我看畫,這是講不清道不明的緣分。
根據慣性,畫中的女人必定與近期查的案子有關,而目前涉及到的唯一女性便是竹葉紅。
我又問她,「晴晴,你再想想,夢裡這個姐姐胸前有沒有紅色小蛇?」
心晴搖搖頭,「沒有,那姐姐很白,皮乎好好呢。」掉了牙之後,她說話更不准了,「大的的,她就和晴晴的皮乎一樣好。嘻嘻……什麼時候帶我去布啦啦宮玩呀?」
《死亡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