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我昨天下午返回d.i.e時,順手帶了塊回去,當時你也沒在,便放在通風的地方了。」
「這麼臭你也敢往回帶?」裴奚貞趕緊離開我兩步,他拔了根鬍子道:「不洗個十次澡,以後別跟我站在一塊哦。」
媽的,我可是犧牲了自己衣服,包裹著黑色小牌的。
蔣天賜睡醒了,憨態十足的走到我們身邊,他嗅到了一股汽油味,「裴老大,要燒燬這些屍骨嗎?」
裴奚貞笑了笑,「沒其它辦法了。」
不遠處休息的周隊長,雙眼佈滿了血絲,他見汽油都澆的差不多了,便沖武警戰士們下令道:「準備開始焚燒。」
「稍等!」
蔣天賜的聲音如平地驚雷般炸起,「給我一套防護服,我要下去一趟。」
第一百零二章:淬毒
「啊?那咱不尋找零院舊址了?」我心中暗自納悶,按理說以裴奚貞的性格,不至於這麼敷衍了事,今天卻與以往格格不入。[**]
裴奚貞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大家都累了,事情慢慢的來,一口吃不下一個胖子。不急,反正離軍演還有兩天呢。」
「咱們興師動眾的抽乾老井,帶走陳二三,又把屍骨小山給焚燒成灰燼。」我堅持不肯撤退,據理論爭道:「現在若不一鼓作氣接著處理,那豈不是打草驚蛇,讓背後的不法份子望風而逃?」
「笨蛋。」裴奚貞貼近我耳邊低語道:「情報科那關於零院的信息咱又無權訪問。況且現在咱人這麼多扎堆在此,傻逼才會主動現身,我已經暗中留了人潛伏紅旗鎮。」
零院作為解放軍醫院的前身,我總覺得它的存在是場陰謀,或許與官方掛勾,不然連d.i.e都沒權限閱覽與其相關。
裴奚貞不愧是條老狐狸,他先前說去小便壓驚,估計就去暗中派遣人手了。我得知自己想多後,便放下心來。裴奚貞精神乏力,歪在車後座呼呼大睡。
心悅誠服的我坐進了駕駛位,開著車返回d.i.e。
蔣天賜則是乘坐在一輛軍車,親力而為,他全程護送裝著陳二三的大水桶。
……
趕回去時,恰好八點整,也是白班防暴守衛交接班的時候,我把車開進了院子,下車時,瞧見大門口已經換下了制服的江濤,衝我打了個手勢,叫我過去。
這個二竄子找我能有啥事?我心底對他偏見很深,早已將之歸為兩面三刀的那一派,看了眼熟睡的裴奚貞,我便莫名其妙的走向對方。
江濤笑道:「凌宇,你氣色挺差,昨夜沒睡好?」
「呵呵。」
我淡淡的笑了笑,「勞煩江大隊長掛念,有事還望直說,我還要忙呢。」
江濤歎了口氣,道:「送你一個東西,就當是為以前坑你做的一點點彌補。快去看看吧,或許有你需要的。」他四顧環視了一圈,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這裡,我倆又被大門擋住身子,不在院子裡邊是瞧不著我們身影的。於是江濤掏出一張寫了行小字的紙條,緊接著他理了理衣服,去找李東和亮子了。
好奇的我攤開紙條,上面寫的竟然是瘦猴攤主店舖的地址。
難道說……
媽的!瘦猴你可得給我撐住啊!我心裡情不自禁的亂想著,顧不上其它,匆忙的回到辦公室,拿起寶馬的車鑰匙就往門外走。待我離開辦公室進入走廊時,原本在玩掃雷的寧疏影忽然道:「凌宇,等下我。」
我奇怪的轉身退回門口,望著站起身的他道:「你想幹啥?」
寧疏影慵懶的道:「裴老大交代過了,在軍演以前,任何時候都不能讓你單獨行動,以防你出什麼差錯。」
「行,那你快點,我在院子等你。」
他準備了約有兩分鐘,我們便駕車前往瘦猴攤主店舖所在的巷子。車上,我有些奇怪的道:「你都聽裴頭的話了?啥時侯開始的。」
寧疏影動了動嘴,擠出句話,「狗屁頭兒,說寒鐵飛刀在軍演前一天會到貨,能不能成功送到我手上,還得看我的工作情況,明擺著要挾我。」
突然我心中想笑,連這尊大神裴奚貞都漸漸駕馭了,果然待在老狐狸身旁是要小心的。
很快,我們來到瘦猴攤主店舖門口,捲簾門放了下來,但是並沒有鎖,離地面還有一小段距離。我下了車,將捲簾門抬起,推開門走入店中,眼前的場景讓驚呼不已,店內各種書籍、光盤散落一地,這像遭了洗劫似得。好像沒瞅見瘦猴攤主的身影,我尋了半天,才發現他昏迷在櫃檯裡邊。
他五體投地,趴伏在地面,褲子沒穿,露著緊俏的屁股。令我難以接受的是,在其尾椎骨處,盡皆是乾涸的血跡,連著一根毛茸茸的尾巴。
猴子尾巴……這是要將他改造成猴子的節奏?
瘦猴攤主的背部有一張紙,我拿起來一瞧,恰好是彩信中接收到的病危通知書,和一塊嶄新的黑色小牌,正面有編號,「00237」,背面刻有「失敗「的字樣。
「看樣子,零院的又一次實驗,失敗了。」寧疏影的身子趴在櫃檯外,望向我手中的牌子,「夠喪心病狂的。」
慶幸的是瘦猴攤主並沒死,僅僅是重度昏迷。每耽擱一點時間,就意味著他生命力的流逝,我趕緊跟寧疏影合力將瘦猴攤主放進車後座,前往城西的第四人民醫院。離得不遠,約有十五分鐘的車程。
……
經過醫生的搶救,瘦猴攤主的情況穩定了下來,但被告知頂多有兩個月的活頭。由於強行將猴尾巴嫁接到瘦猴攤主的尾椎骨,他本身的細胞對其很排斥,無法與異種的基因共存,最終導致了血液感染。這種情況,要麼等死,要麼找到合適的血源進行換血。
我們焦急的在手術室外等待了兩個小時,手術總算結束,猴尾巴被徹底拔出,緩慢了血液感染的速度。
急沖沖的走進病房,我望著氣色慘白的瘦猴攤主,腦海中想起那次趕去救老媽的路上,初見時的問路五元,妄想扎破摩托車輪胎的苟意……我沒由來的一陣心疼,這貨絕對是個人才,可惜流年不利,東滾西爬依舊在底層苦苦掙扎。
醫生說他最少還要三四個小時才能醒。
換血……不如先試試我與他符合不,期間我便讓醫院方面檢查了下血液,結果不盡人意,無法幫助瘦猴攤主脫離死亡的命運。寧疏影被我強拉著也試了試,差了十萬八千里,我們無法對瘦猴攤主提供任何幫助,只因為他是稀有的mnssu血型,號稱一千萬人裡也未必出現一例,我心底著實有些不甘心,茫茫人海,上哪找另一個mnssu血型的人,就算找到了,對方也未必願意獻。
午後一點剛過,他那短細的眼睫毛抖了抖,恢復了清醒。
瘦猴攤主的意識還有些迷茫,瞳孔中充滿了恐懼。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上邊,發現並未有凸出的東西,鬆了口氣,他笑呵呵的道:「凌小哥,你啥時候來的,老苟我好像做了場夢,你看你總瘦猴瘦猴的叫我,夢裡我真成猴子了。」
緊接著,他啐了口唾液,「他娘的,嚇死爹了,這夢太逼真。」
「老苟。」
我不忍心這麼快將他打回深淵,便強顏歡笑道:「想吃啥,想玩啥,就跟我說,等你出院了,就帶你去。」
《死亡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