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領頭者慌不擇路的和三個槍手快步溜掉,消失在我的視線。我心中不禁對紫汐的身份進行著猜測,她身為紙醉金迷的頭牌荷官,往那一站,僅僅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讓接引使者的領頭跟狗一般逃竄。猶記得上次在為我搖骰盅的時候,有個富豪僅僅想掀開她的面紗,卻慘遭紅後的飛牌削掉手腕。不難看出,紅後對於紫汐出奇的保護。
「你是麻妃?」
我好奇的問道,麻西口口聲聲說她自己並非麻妃,或許裴奚貞真的抓錯了人。
「我是紫汐,麻妃是麻妃。」紫汐笑了笑,用來遮住下半張臉的黑紗微微浮動,這種靜幽的美讓我只看一眼就醉了,她衝我伸出纖細的手,「凌舞賭神,上次初見時,我送給你的骰子,還帶在身邊嗎?」
「沒有。」面色一窘,我不好意思的道:「換衣服時,不小心忘在那了。」
「真遺憾呢,紫汐沒辦法幫到你了呢。」她搖搖頭,露出可惜的神色,「請進來吧,queen姐姐在等你。紫汐不多相陪了,有桌客人請我去發牌,祝你好運!」
「再見。」
我苦澀的笑道,紫汐沒再言語,待到她繞過去從我視線消失的時候,我沉下心,走入了金色的門。
「要隨手關門哦,凌宇哥。」甜如蜂蜜般的聲音傳來,我心臟頓緊,伸手把門拉好。看見紅後整個人蹲在一張椅子,旁邊的林慕夏卻被繩子綁在兩根立起的鐵柱,嘴上被塞了團布條,她除了腿腳能動以外,能做的,只有微微的晃動掙扎,卻無濟於事。
數月未見,林慕夏整個人消瘦了許多,她的髮型也改了,不再是那個靈氣動人的馬尾,而是披肩的長髮。此時,她的外衣被脫掉,僅剩下內衣內褲,左壁和右腿斜插著兩張撲克牌,看來紅後果然說到做到,每隔一個小時動了手。林慕夏看清楚來人是我時,她的眼睛瞬間濕潤,淚水沿著眼角滑落,透著絕望的神色,她用力的搖頭,有話想對我說。
「queen,你還記得三個小時前,我在電話裡對你說過什麼嗎?」我動了真火,咄咄逼人的冷聲問道:「沒有在開玩笑!你竟然敢傷害她!」
「你說了啥,讓我想想……嗯,想起來了,好像說我敢傷她一寸皮膚,你就讓我屍骨無存,後邊那句太難聽,我忘了。是啊,我知道你沒在開玩笑呢。」紅後笑著笑著,眉宇之間閃過一絲狠厲,她的聲音依舊甜如糖絲,「但是呢,我也不是嚇大的!」
我冰冷的道:「你興師動眾的讓我來,究竟想耍什麼花樣?有什麼可以儘管衝我來。」
「電話裡我就說過了哦,凌宇哥,我想你們倆陪我玩飛牌遊戲嘛。」紅後咯咯笑道,她抬起了右手,我望了過去,瞧見對方手中攥了一副紙牌,地上有拆散的盒子和塑封,她歪著脖子想了想,「這副紙牌呢,還剩下52張。換句話說,你們一共擁有52次活命的機會,至於具體你倆怎麼分配,全憑你們自己的意願。」
「按我們的意願分配?」我看向身體被切插了兩張紙牌的林慕夏,這種感覺比插在自己的身上還要難受,昔日那個陽光有點腹黑的多功能警花,因為我的原因落得如此下場,我愧疚難當,手插入兜中捏住了情侶雷的n雷,搖了搖頭拒絕道:「紅後,你活命的機會,只有一次。」
第一百六十二章:秀才遇到兵
「哦?一次?」背對我而坐的紅後忽地轉過身,此刻我才看清她的廬山真面目,一副沒有鏡片的大框粉色鏡框環繞著一雙蝌蚪似的兩隻黑亮的眼珠,她聲如其人,甜心派的可愛外表極具有欺騙性,她豎起兩根手指夾住下巴,無謂的道:「如果你認為槍可以快得過我的紙牌,儘管掏出。」
「騙騙你也信,我不過虛張聲勢。」
我自嘲的笑了笑,深知她身法快,便將捏住n雷的手鬆開,它滾回褲兜,有種直覺,如若紅後知曉n雷的存在,絕對會在極短的時間內以飛牌削掉我的手腕,我決定選擇冷靜的等待,盡量拖延時間,尋找機會給n雷塞入紅後嘴裡或退而求次拿手銬將我們倆銬住。這時,距離n雷爆炸,四個小時已然過去八分之一!
「凌宇哥,快點做分配啦,我有些迫不及待呢。」紅後甜笑道,右手把玩著手中那疊紙牌。她的左手四指被寧疏影削斷,現在接上了,但纏著鋼板固定,無法動彈。
沒急著回答,我反問道:「你指的活命機會,是衝我們飛牌,躲開則算一次?」
「對,但我不會給她鬆綁。」她拿手指拈起最上邊的梅花3,輕輕吹了口氣,威脅道:「我很忙,還有十秒鐘,計時開始。」
林慕夏被牢牢固定住身形,紅後的潛意思,不就是讓我獨自接52張飛牌嗎?於情於理,我都得全應下,誰我虧欠林慕夏,又是男人!我故作輕鬆的道,抽了口涼氣,「凌宇五十二張,林慕夏零張,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嗚~!」林慕夏無法說話,眼角殘餘著淚痕,衝我搖頭。
紅後巧笑倩兮,「中國好男人,可惜……」她毫無預兆的兩指一滑,梅花3旋轉著飛速衝向這邊。猝不及防之下,我向左邊翻滾,但動作依舊慢過飛牌的速度,褲腿被劃破,梅花3將我的小腿削掉小塊肉。
未等我站穩身形,紅後再次發動了攻擊,她僅在撲克牌上輕抹,快得我看不清其動作。
方片3繼它三哥之後,脫離紅後的指尖,立劈過來,我捕捉到了紙牌的軌跡,它直奔我的脖頸。我把腦袋猛地低下。「哧!」的破防聲自腦後傳來,方塊3插入牆中半寸有餘。
紅後並非我預想的那般繼續飛牌,她饒有興趣的望著我道,「凌宇哥,一張一張的玩沒勁哦,還耽誤時間,不如兩張兩張的來如何?」
「好啊。」我有求必應道。
話音剛落,黑桃4與紅心4齊飛,離開她的兩張撲克牌竟然一上一下攻向我,速度比前兩次都提升了一倍,我已然閃躲不及,身子一歪,與此同時,大腿蹬在牆壁借力拱了出去,黑桃4的邊角「撲哧」斜著切插入我肩膀,吃痛不已,所幸的是紅心4從我胯下穿過。
經過一番折騰,兩分鐘悄然過去,她所飛出的二十張牌,擊中我的有六張,都不是啥險要之處。但我感覺她並沒用全力,難道受了左手傷勢的影響?她每飛一次牌,我會盡力靠近她些許距離,現在離紅後大約還有六米遠。掛在我身上的六張紙牌帶來陣陣刺痛感,從飛牌自紅後手中發出到擊中我的過程,竟然發現了她飛牌的弱點,那便是距離越近,攻擊的傷害也就越小。
她眸子流轉,貌似瞧出我以躲為進的意圖,梅花8與方片8速度快極,奔襲向我的左右腿。呼吸粗喘,在精神力高度集中的情況下躲避很消耗心神,我有氣無力的眼睜睜看來兩張牌攻向我,索性大膽邁出,任由被飛牌擊中,以受傷的代價換來了向她靠近一米。大腿肌肉猶如被刀片割肉般的撕裂,我一個站不穩跪倒在地。
「像狗一樣的趴伏。」
紅後譏諷道,手指連連滑動,攻速得到提升,一波接一波的飛牌幾乎封死了我所有能逃避的方向,兩秒內起碼得有五次共十張的數量。情急之下,我掏出平時辟邪的古白玉藏刀,匍匐著前挪,並斬向威脅最大的一對飛牌。
「叮、叮!」
說時遲、那時快,古白玉藏刀的刀身留下兩道劃痕,紙牌裂成兩半落地,僅有一張被刀身擋偏了軌跡,卸掉大半威力的它,插中左半邊屁股,其餘七張撲克牌盡皆落空。
「停!」紅後笑眼如彎月,她夾住一張牌指向林慕夏,「凌宇哥,就知道欺負我動不了,你再敢往前靠近半步,她將橫屍當場哦。」
「好吧,你是主,說了算。」我聳了聳肩膀,她動不了?這算是我不幸中的萬幸。
紅後勾了勾手指,看向我道:「刀不錯嘛,丟過來給我耍耍。」
古白玉藏刀入鞘,我丟了過去,她抬起左手穩穩的夾住它,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眼神讚許的道:「蠻有靈器的刀,怪不得你能不被狼群攻擊,原來是因為它。」
「什麼意思?」我愣道,群狼不撕咬撲殺我,莫非不是乾屍脖頸的灰軟物體起作用?
「命大!」紅後隨手將刀仍在地上,像遺棄玩膩了的玩具,她歎道:「呵……在我的計劃裡,想你喂狼,就讓冷凝做了個假動作,並沒將屍金扣在你頭頂,而是在你沒有察覺的時候,彈落在地。」
「感謝活佛。」
背後冷汗唰唰的流,沿著紙牌蔓進傷口,疼!我心中卻無比感激那位偶遇的老喇嘛。
紅後撅起櫻唇小嘴,吹了四聲口哨,音量三高一低。
「嘩啦啦!」
機關啟動的聲音響徹房間,一睹牆橫著移開,露出了裡邊的場景,病床旁,一個護士蘸了蘸清水,她打濕毛巾,正小心翼翼的為病人擦拭著額頭。我定睛一瞧,這不是坑皇洪連捷嗎!?上午他被我電暈並挑斷雙手筋和一根腳筋,丟在城西的是非之地----紫川河西岸。此時掛著吊水,三肢纏著繃帶,甚至連肚皮還裹著厚厚一層的紗布,還處於深度昏迷的狀態。
護士微微欠身道:「主上,我已經盡力了,坑皇情況暫時穩定,但能否度過危險期……還要在今夜十二點看具體情況。」
「御醫,無需多言。」紅後轉身目光驟冷,凝視著我道:「你害的。」
「嗯,我承認,洪連捷他胳膊和腿的傷勢為我所賜。」我點點頭,疑惑的指著坑皇肚子的繃帶,「那是怎麼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