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
「……」我睡意消退,屁股沉在板凳上,道:「三個青衣蒙面人,暗蠱師不都是特立獨行的嗎?竟然成群結派了。」
「凌宇,想問你個事情。」林慕夏欲言又止的道。
「什麼?」我打了個哈欠,漫不心的道:「女人問題真多,連多功能警花也不例外。」
林慕夏凝視著我的瞳孔,她字字走心的道:「你接下來可以繼續選擇逃避,我不要任何承諾,更不會糾纏你,但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在舞陽河心的鐵柱旁,你所說的那些話,有幾分真?」
第三百七十章:清水煮肉芽
「這……」我驀然懵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似乎是天意,這時手機「嗡嗡--」地響個不停,我拿起手機,發現是林婉婉打來的,心底愧疚之意更濃。我避開林慕夏利劍般的眼光,按下接聽鍵,傳來林婉婉急促的聲音,她擔憂的道:「姐姐電話打不通,她在你旁邊嗎?」
「在。」
我慶幸的應了句,將手機遞向林慕夏道:「你妹妹找你。」林慕夏有些尷尬的握住手機,與林婉婉聊了一會,似乎在說寧疏影的事情。她掛掉之後隨手把手機放在灶台,道:「手機泡爛了,我去買部新的,竹條你先熬著。」
「好的,趕快去吧。」我揮手道,棘手的問題總算暫時避掉,但我知道總有一天要做抉擇的,想到她們中任何一個嫁給別人,我就如窒息般難受。林慕夏離開了廚房,我瞅著一個小時將到,便掀開鍋蓋,調成小火慢熬。為了以防她返回時再把話題拉回,我恐慌的特意喊來老蔣坐鎮,有外人,她難以啟齒這檔子事。
林慕夏拎著手機包裝盒走入廚房,見到老蔣時愣了下,她失望的瞥了我一眼道:「手機好便宜,299元。」
「299店都開到這啦!」老蔣沒察覺到暗流湧動,他憨乎乎的笑道。
我沒吭聲,與二人耐心的等了數十分鐘,冰糖梨水漸漸蒸乾。今天陽光不錯,晾曬了半小時,竹條便干了。老蔣手指頭大,他穿不了線,所以林慕夏和我忙碌了半天,將兩對特殊的護膝制好,綁在卜箋簞和沈羽的膝蓋。
約過了五分鐘,卜箋簞和沈羽的僵硬肢體恢復如初,二人不停地眨動乾澀的眼睛。見此情形,我忙把兩對護膝解掉,仍在老蔣燒製的火盆中,竹條「嘶嘶」的劇烈燃燒,很快化為焦黑的灰燼。
「我們……怎麼了?」卜箋簞驚疑不定的道。
林慕夏眸子動了動,她打趣的道:「新婚期間,注意節制房事,做多了的下場。」
「小騙子,你老壞了,在情報科的時候就天天忽悠我。」卜箋簞一把拉過林慕夏,小手啪啪地打在她圓翹的臀部,二女一鬧,沖淡了緊張的氣氛。
我好奇的道:「婉婉打電話和你說了些什麼?」
「寧二貨和煙姐體內的古代螭蠱,情勢正在往壞的方向的發展,今天倆人各自嘔了口血,想必是螭蠱食量變大,開始侵蝕內臟了。」林慕夏並沒太擔憂,但我們聽的人可謂是精神緊繃,她淡淡的笑道:「還好,婉婉及時應變,強逼著寧二貨、煙姐一刻不停的進食,沒再嘔血,撐到明天三勇大師趕到天南完全沒問題。」傳奇控衛
心中石頭落了地,我捏了把冷汗道:「哦,那就好。」
接下來,在卜箋簞的纏問下,她講述了被綁在舞陽河的事跡,聽的小兩口瞠目結舌,當然,她有意瞞住了我為她換了數百口氣的旖旎之事。卜箋簞奇怪的道:「你電話怎麼突然開機的?」
「睡覺時,我換了塊電池,累的忘了開機。」林慕夏有點鬱悶,她心有餘悸的道:「手機一直裝在胸口兜,對方也沒搜身。我被綁得死緊,眼見水位越漲越高,我花了一個小時,咕噥來咕噥去,總算讓鐵鏈子擠中了開機鍵。哪想一開機,便有電話打入,我雖然想接,但不敢亂動,怕擠掛斷了。」
「真幸福啊,開機就有電話打進來。」
卜箋簞掐了沈羽肩膀一下,她猶如訓夫般,道:「你學學人家凌宇,林慕夏手機不通時,每隔幾分鐘不停地連打數十個小時。你倒好,大大前天我們在大霧裡走散了,你一個字的短信都沒有!」
沈羽大呼冤枉的道:「我手機被你裝你包裡了好不好!荒郊野外的,我扯嗓子喊四個小時!喉嚨都喊破了,總算沒把你丟了!何況凌宇和林慕夏也不是一對,根本沒可比性!」
「鬼話連篇,這次饒了你。」
卜箋簞雙臂環抱住老公脖子,老蔣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憨笑道:「又秀恩愛,讓我等摳腳大漢情何以堪?我回屋睡覺了。」我偷瞄了眼林慕夏,便隨老蔣離開廚房。
第二天清早,我們四人坐在院子,翹首望向三勇和斷命老人的房間,離解蠱開始,已經將近二十個小時。
九點多點,「嘎吱--」房門推開,三勇一夜之間併除雙蠱,精神疲憊的端著個紙盒走出,右手鮮血淋漓,他有氣無力的道:「疳蠱和去年的不動蠱均已解除,你們把這些東西煮成湯,切記不要加任何調味品,只點一滴子油即可,然後喂斷命老人喝下,你們不許偷吃。」他將紙盒遞給我,打了個哈欠道:「把你弟弟在天南的地址告訴我,現在我去縣十五公里外的黃平機場,不知道幾點的,還能不能買到票……」野心首席,太過份
「三勇大師,機票昨晚訂好了,今天十二點的航班。」林慕夏掏出一張字條,她笑道:「我和機場那邊聯繫過,你憑這個便能領票。麻煩你了,等飛到了天南機場,我妹妹會在那接你的。」
「嗯……」三勇點了點頭,揣好字條,他洗乾淨手便鑽入老蔣的車前往黃平機場。
卜箋簞美眸流轉,她期待的道:「凌宇,快看看紙盒裡是啥寶貝?」
我拆開紙盒,血腥味撲入鼻孔,低頭看了看,好懸沒把它摔在地上,一堆細嫩的肉芽鋪在底層,跟絞肉機絞過的肉般,粘乎乎的。我深深呼了口氣,震驚的道:「三勇……他該不會把斷命老人眼窩中的肉芽刮乾淨了吧?就這玩意,還偷吃……打死我都不吃!」
「沒準是。」
沈羽不淡定了,他摀住眼眶齜牙道:「我想想這畫面,眼睛都疼。」
「清水煮肉芽」這道菜由多功能警花負責,她將水燒至滾燙,倒了滴油,把血肉模糊的肉芽傾灑入鍋中。大概煮了二十分鐘,她掀開鍋蓋,水面漂浮著白花花的小肉條,血腥氣息消退,一縷肉香逸散而出,她指揮道:「凌宇,你拿個湯碗。」
「好的。」
我配合她把肉芽湯一滴不漏的盛入碗裡,拿著勺子走入房間。斷命老人氣色好多了,心跳和呼吸恢復的像正常人,但他的眼窩猶如窟窿眼般,空蕩蕩的,森白的骨頭露在外邊,地上有一堆沾著血漬的衛生紙。我扶著斷命老人坐起身,林慕夏一勺一勺的將混著肉芽的湯舀起,吹涼餵入他嘴裡。花了足足半小時,「清水煮肉芽」見了底,斷命老人演繹了何為羊毛出自羊身上……我重新扶斷命老人躺好,不知他什麼時候能醒轉。
老蔣下午兩點回來的,他購買了一堆特色小吃。
傍晚的時候,斷命老人猛地咳嗽了聲,驚得我們衝入他房間,瞧見他正大口大口的吐血。
林慕夏眼色擔憂的道:「老人家,您沒事吧?」
「咳!」斷命老人衝我們擺了擺手,擦乾淨嘴角,他虛弱的道:「與死亡擦肩而過,劫後餘生的感覺真好。對了!老朽的墨鏡呢?」王爺好捉急:貪杯小娘子
聽這意思似乎沒啥大礙了,但誰也不知道有無後遺症。我拿起櫃子上的墨鏡,放心的道:「在這。」
斷命老人擠動眉毛,他疑惑的道:「年輕人,我怎麼感覺眼窩子涼颼颼的,一個勁兒的有風往裡灌呢?」
「龍塘苗寨的鐵匠三勇出手,將你去年中的蠱和前天的疳蠱已經一併解除。」我笑了笑,如實的道。
斷命老人不解的道:「誒?他還願意出手解蠱?我們不是招惹了苗寨的人嗎?」
「因為你與他的師傅青衣客,有過一些淵源。」林慕夏坐在床邊,她耐心解釋道:「老人家,您仔細想想,過去是不是為一個人算過卦,並隱晦的提點過他舞陽河前天將發生斷流,以此避開仇家視線而留下訊息。」
「好像是有這回事,記不清了。」斷命老人捋了把鬍鬚。
林慕夏微微歎息,她神色黯然的道:「三勇憑借青衣客遺留的稀有蠱術得知,他的仇人,草鬼婆古氏早年的確隱居於龍塘苗寨,不過她深入淺出,苗寨幾乎沒人知曉她的存在。現在三勇飛往天南市抑制我弟弟體內的螭蠱了,我們留在這邊找草鬼婆,奈何毫無頭緒,不知人在哪。」
眾人聚在一塊細心想了想,這件事從頭到尾透著詭異,三位青衣蒙面人為何半路施蠱,又稱我們是踩蠱的獵物,最終把林慕夏鎖在舞陽河心的鐵柱上,偏偏這時發生漲水和可遇不可求的斷流事件,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真是一系列的巧合?還是說背後有瞞天過海的陰謀。
「前天的事情,老朽有印象,當時倚在樹前感覺有人走近,我站起身摸向帳篷時,突然撞到了人,此人手臂、軀體堅硬如鐵!緊接著我就沒知覺了。如果能替我找回化天碗和三枚銅錢,也許能夠算出點關於草鬼婆和這陌生人的東西。」斷命老人神清氣朗的道,他中的蠱被解掉,整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