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
齊錚脖子一緊,他低下頭道:「我不該懷疑您,他的確在我媽媽自殺後,酗酒過度而身故。嗯……既然您說我運勢凶,那就算一算凶到什麼程度。」
「小姑娘,你讓這院子裡的人退到大門外。」斷命老人叮囑道,我們深知容易影響齊錚的卦象,便拉著卜箋簞、沈羽奪門而出。與此同時,斷命老人無名指肚疊摞的三枚銅錢,躍入化天碗,它們與碗底清脆的撞擊聲持續了近六秒,猛然靜止!
五分鐘後,我們走入院子,想聽聽斷命老人怎麼解卦。
「老先生,您倒是開口說呀。」齊錚催促的道,畢竟還嫩,他觀斷命老人良久不語,有些心急。
「卦屬性為凶,第一百九十九卦,獄火三熄。」斷命老人皺巴巴的嘴唇蠕動,收好化天碗和銅錢,他站起身拍動齊錚的肩膀道:「你心向善,但注定有三次牢獄之災,最近的一次,再遲……不過三天,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年輕氣盛,忍得常人能忍,方可轉運。人雙肩和頭頂共有三盞燈火,你前兩次入獄必滅雙肩的兩盞,第三次入獄將是你命理的轉折點,忍,則脫困,滅燈重燃,此生將順風順水。反之,三火則永熄,卒於牢獄。」
第三百七十五章:洞葬,六百年!
斷命老人並沒有告訴避難與化解獄火三熄的方法,齊錚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時,我狐疑的道:「斷命老人,你為什麼主動要求給他占卜運勢?感覺他運勢凶的程度,很一般吶。」
「你懂個球球,老朽還不是想試試化天碗能否繼續占卜?」斷命老人嘴角揚動,他吐沫橫飛的道,「起初不那麼說,怎麼能引起他的好奇心,這用到現代來說,是營銷策略!好在化天碗沒有太大的損傷,不然我拿針線把邰大方的屁眼縫住!」
太霸道了!僅因為邰大方把化天碗砸入糞坑,就想封死人家菊花……
雙腿間一道莫名寒意飄動,我搖頭笑道:「心黑,腹黑。有個事我迷惑一晚上了,為啥拿您的化天碗裝雞食喂雞,全毒死了?」
「老朽的碗,化的是天,家禽等任人宰割的命,豈能消食?」斷命老人鼻孔朝天,臭屁的道。
一看他就不想說實話,我懶得再糾結,凝重的道:「現在您能推算出什麼不?」
「老朽大傷初癒,處於恢復階段,今天開了一卦,得過十二個時辰。」斷命老人站起身,拄著新削的竹枴杖,向房門走去。
你直接說一天不就得了!我心中忍不住吐槽道,轉身瞅了眼如坐針氈的邰大方,提議道:「林大腳,我和老蔣開車送他回龍塘苗寨吧。寨主無故消失一天,恐怕那的人都急了。另外,他犯的強姦罪怎麼算?」
「蔣男神,你和凌宇先把人送走。」林慕夏收好手機,她若有所思的道:「我把這事告知當地警方,他們的轄區,自行處理。咱的手伸不了這麼長,萬一不小心暴露了冒充軍方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很麻煩。之前審訊的過程我都錄了音,待會你拿我手機給龍妹七聽聽,我特想知道齊錚有沒有隱瞞什麼,尤其是他最後與邰大方說的話,總感覺怪異。」
「行,齊錚心裡肯定藏著事,他的青澀不是裝的,但得知邰大方在此時,卻顯得格外老成,換我指定忍不下這口惡氣。」我結合齊錚的表現與「獄火三熄」的卦象,分析道:「斷命老人在解卦時說齊錚近期不到三日必有牢獄之災,你說他會不會明忍暗發,當咱們面不好發作,等沒人時,他針對邰大方做出啥不理智的手段?」
太清
林慕夏打了個哈欠,她掛著兩枚黑眼圈道:「不清楚,斷命老人不是說齊錚心本向善嗎?各忙各的吧,昨晚到現在我一直沒睡著,姐姐我這就去派出所,回來得好好補一覺。」
「女神一夜變女*,奔三了就是經不起折騰。」我點了根煙,打趣的道:「你趕緊睡,派出所我和老蔣順路去趟就行。」
「不像你,矮富銼。」
林慕夏揚起手,她將手機砸向我道:「腦袋越長越欠削了。」我笑而不語的接穩手機,她返身折回房間。
老蔣發動了車子,我把邰大方綁好塞入後備箱,準備出發時,忽然躥出一道人影,原來是卜箋簞,她的大胸頂住車門,擠壓的變了形狀。於是乎,老蔣的軍用越野,榮幸的成為年度最幸福的車,我按下車窗道:「卜姐,你有啥指示?儘管提。」
「上次去龍塘苗寨,沒來得及欣賞便被驅逐。」卜箋簞的手伸入車內打開門,她鑽了進來,「為了彌補我的遺憾,決定隨你們再去一次。」
我滿心好奇的道:「為什麼你對苗疆之地這般執著?」
「因為我爺爺年少時離開苗疆,他始終沒機會回家,現在老年癡呆了,身體也不好。所以我想趁著度蜜月的機會,多拍點各個苗寨的照片,讓他開心開心。」卜箋簞拉緊車門,她笑顏如花的道:「沈羽肚子不舒服,所以我自己蹭你們的車。」
「好吧,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准了。」我心頭感動的道。
老蔣操縱方向盤,駛向龍塘苗寨,一路上卜箋簞給我們講她來苗疆的所見所聞,時間過的很快。來到龍塘苗寨的寨門前,卜箋簞掏出相機,「卡嚓、卡嚓!」連拍了數張,為滿足她的心願,老蔣特意驅動車子繞著龍塘苗寨繞了圈,甚至古屋區域都沒放過,唯一的遺憾便是無法大搖大擺的行入寨間的巷道,現在我們猶如老鼠過街,太招人恨了。
打算先去趟山的另一面,見識下所謂的墓群,老蔣給車停在隱蔽處,我們仨徒步順著古屋區域翻過山頭。放眼望去,山體彷彿被巨人拿腳踹過般,坡度很陡峭!底下空蕩蕩的,哪怕一個鼓起的小丘也沒有看見!天才寶寶特工娘親
遍地的墳墓何在?難道是邰大方有所欺瞞亦或者說齊錚翻譯有誤?
卜箋簞扶住一塊石頭,俯身向下邊看了眼,她笑道:「邰大方和齊錚沒說謊,當地沿用的喪葬風俗,是苗族獨有的洞葬。所採用的洞,並非是人工挖鑿的,而是天然的溶洞。貴州境內多屬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大小不一的溶洞遍地都有,並不稀奇。苗人實行洞葬至今已經有600多年的歷史,苗語稱洞葬為『把個杜』,據說,『把個』的意思是洞,『杜』則指的是鬼,合起來的意為『洞裡面的鬼』。所以這種溶洞,還有個別稱,叫亡靈洞。」
「洞葬!」我驚歎於這個透著神秘又陌生的詞彙,期待的道:「老蔣,咱們下山開車繞過去望望。」
老蔣表示很有興趣,我們仨穿過古屋區域,打開後備箱看了看,邰大方竟然睡著了!坐入軍用越野,開往山的背面,約過了十分鐘,抵達了目的地。陡峭的山體布著十餘個的洞口,有的洞寬為十米,有的洞寬為一米,我抬起手指仔細數了數,全加起來共計十六個亡靈洞!
陽光的照射下,黑幽幽的洞口前,一簇簇灌木的葉子全部化為半透明的綠色斑點,美得炫目繚繞,引誘看客想獵奇的深入瞭解。我緊盯著最大的亡靈洞凝望了數秒,瞬間感覺呼吸艱難,彷彿我的靈魂隨時被它吸入。
窒息感根本停不下來,我沒有自虐傾向,趕緊移開了視線,大口大口的喘氣道:「卜姐,洞葬的過程是什麼樣的?直接把屍體拋入亡靈洞嗎?」
「五天前,在拉嘎苗寨,沈羽和我親眼目睹一次洞葬。」卜箋簞說完便封住性感的紅唇,釣足了我的胃口,催了半天,她撲哧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姐在回憶呢。死的是個婦女,夜幕降臨時,大概是近二十個苗族青年抬起棺木,然後全村人打著火把,將之出村寨,送葬的陣容極為強大。按照流傳的規定,送葬的人絕對不准走有人過的路,也不准拿苗刀開路,必須選一條陌生的路。」
「抵達半山之上的亡靈洞前,二十個苗族青年以前拉後推的方式,將沉重的棺木推入洞口,排列好棺,眾人一齊轉身離開,任何人都不准再回頭看棺材一眼!而且,除了再有死人安葬,無論是誰,禁止走近這個亡靈安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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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就毛骨悚然。」我打了個激靈,唏噓不已的道:「十米寬的亡靈洞,得有多少口棺材?」
卜箋簞掰動手指,她清算道:「這得看龍塘苗寨在此生活多少年。洞葬有六百年歷史,這個苗寨大概有二百戶人家,按照每家三個人口,滿打滿算能活一百歲,一輪六百人,一個世紀死一輪的話,三千六百人,去掉零頭,約麼著三千人左右,只是保守估計,哪怕再以長壽聞名,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到活一百歲。」
「知道溶洞內部很寬敞,但三千多口棺材,它能裝的下?」我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道。
卜箋簞敲了我一記腦殼,她抱胸而站,道:「你笨的要命,龍塘苗寨附近的無名山又不止一座。我個人觀點,死後能安葬在與居住區域相背溶洞的人,肯定生前是苗寨有地位的人物,例如寨主之流,或者邰大方所說的輔助寨主管理苗寨的草鬼婆。當然,我猜的可能不對,畢竟不是這土生土長的人。」
我慨歎道:「這十六個大洞和小洞,堪稱活人禁足的區域。」
「別看外邊是十六個,其實最多就八個亡靈洞。」卜箋簞一邊拍照,她一邊專業的解釋道:「溶洞大多為相通的,常見的是橫向『u』字形,上下兩個洞口,少見的是相通的洞口數十個之多。但並非每個洞口都可以推放棺材,因為一些習俗,大多選擇繁樹濃陰所掩的上洞。」
「原來如此。」我想起齊錚翻譯的話,狐疑的道:「此地禁止活人走近,為什麼寨主允許草鬼婆久居於此?」
「這地方較一般人來講,屬於望一眼都能做噩夢的存在。但對擅於蠱術的草鬼婆來說,我覺得亡靈洞恐怕是資源最優的煉蠱之地。大堆大堆的骸骨、死屍,又沒有人打擾,死者家屬送完葬便再也不會來祭奠亡靈,想怎麼煉就怎麼煉,等同於一片樂土。沒準洞葬這個風俗,是專為草鬼婆量身定做的。」老蔣頭頭是道的猜測,我和卜箋簞聽得目瞪口呆,細細琢磨了數分鐘,心下竟然對這個理論認可了九分!
他憨乎乎的齜牙笑道:「凌宇,嘿嘿……我想進最大的溶洞去瞅瞅。」
第三百七十六章:獠牙石膚
絕對的藝高人膽大!猶記得八個月前,d.i.e和武警第五中隊在紅旗鎮外挖掘零院拋屍的地洞時,老蔣敢一個人衝入腐屍堆……此時,望著他滿眼認真的神色,我打趣的道:「老蔣,你真是趙子龍附體,渾身是膽啊。」
「過獎,只是好奇,見到神秘的地方就想一探究竟。」蔣天賜抓了抓耳朵,他憨呼呼的道:「你不想去的話,我自己去啦?」
我深呼了口氣,單憑亡靈洞是草鬼婆古氏居住過的地方,明知是虎穴也必須得入,我便壯起膽子道:「當然想,但不是現在。防護服僅有兩套,考慮到洞葬的地方不乾淨,況且林慕夏昨晚守車還遭到青衣蒙面人偷襲,卜姐一個人留在外邊不安全,先把她送回雙井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