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節
「殺手浙三驢是你楊重和手下殺的,沒冤枉你吧?」我明知故問的道。
「是又怎麼樣,他想殺我,我可不會好心的放過他,亂刀砍死。」楊重甩了甩腦袋,他理直氣壯的道:「死刑在所難免,我做的就承認便是了。殺手失敗,只有被殺的結果。」
「你通過什麼方式,令浙三驢、浙三蟲臨陣倒戈,致使浙三兄妹相殘的?」我眼中掛著超大的問號,分析的道:「這恐怕與你們家派主勾魂攝魄的手段有所關聯。」
「我不清楚。」楊重搖動下巴,他很費解的道:「這個我比你更要好奇,派主為了保證我們的安全,除了匡老頭的寢居外,均動過手腳。每次有殺手潛入,我就能目睹自殺或者自相殘殺的事情。」
浙三妹的視角描述,這次刺殺處處透著詭異。而楊重交代完,我似乎瞧出了端倪,驚訝的與林慕夏對視一眼,「這……似乎與十六中滅班慘案挺像的,不用兇手本人現身,無形之中打亂目標,自己則等著看場好戲就好,根本不用操心。」
「寧流風和武警戰士在拜月神派的總壇,遇到集體勾走心神的情況,的確脫離了催眠的範疇,近乎是控制了,她說什麼便是什麼,深信不疑,沒有一點自主判斷能力。」林慕夏滿頭霧水的道:「但煙花與古琴伴奏真人悲唱,又有催眠術的影子夾雜在其中。」
某只二貨輕聲咳道:「是寧疏影。」
林慕夏愣愣的道:「誒?你今天哪根筋沒搭對?」
「沒,只是想繼續叫疏影。」寧疏影隨性的說了句,沒過多解釋,緊接著他回顧道:「被勾走心神時,我藏於心底的小師妹像是活了過來,有點類似於虛幻之境……我又享受這難求的一刻,所以本能的忽視掉現實中發生的事,潛意識信以為真,無法自持。撫琴女竟然敢冒充她,利用這一點控制我,真是不可饒恕。」
「武警戰士幾乎個個心性堅定。而學生卻沒經歷過磨練,即將升入高三壓力又大,精神病患者自身就有精神漏洞,後兩者不像前者,心理的破綻很明顯。」我聯繫著撫琴女三次勾魂攝魄的對象,分析對比的道:「莫非單純的勾魂攝魄沒有把握對付我們,進而她加大了料,耗費周章的利用勾魂攝魄和催眠術,相輔相成、雙管齊下?」
第四百四十三章:女人怕蠢不怕笨
「我對撫琴女的勾魂攝魄真是越來越好奇了。」林慕夏瞳孔中流動著源源不斷的求知慾,多功能警花性格就是這樣,猶記得初見失傳已久的葵花水時她那份熱衷程度。
「好了,繼續審吧。」我望著楊重,點動筆冒敲動桌子道:「浙三世家的祖墳,是你領人刨的?派主叫你挖墳,純屬是為了九霄琴和琴譜嗎?」
「挖墳的是我,派主酷愛琴道。」楊重自嘲的笑了笑,道:「這件事實際上與派主無關,你們冤枉他了。我無意打聽到浙三世家的先祖墳墓中埋有一架古琴,為了保住我在拜月神派的地位,所以趁著夜黑風高,領人把墳挖了,因為此事,還死了一個手下。」
「怎麼死的?」我訝異的道,千萬別告訴我說是在古墓撞了粽子,近年來盜墓流的小說可謂是盛行一時!
楊重有點後怕的道:「死於機關……」
「哦!好吧。」我頓時失去了興趣,沒粽子誰還關心他盜墓?我接著問道:「你大概是什麼時候加入拜月邪派的,知道派主的真實身份嗎?」
「派主上任之後,加入的。」楊重稍作思索,他無所謂的道:「直到你下毒將結月儀式變成了拜月神派的謝幕時,我聽你們的對話,才知道派主是個女的,不僅如此,竟然與月神女祭司是一個人。」
「意思是說你不知道咯?」我皺緊眉頭,有些懷疑的道:「你是怎麼爬到副派主的地位?感覺你並沒有多出奇的地方……」
「老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楊重似乎受不了輕視,他急於表現的道:「我的能力,不是你能一句話否定的。可以這麼說,拜月神派如果沒有我,或許沒有今日的繁盛。」
「他說的確實不假。」匡正捋動鬍鬚,沉吟的道:「楊重在宣傳和忽悠方面,獨樹一幟。至於派眾管理,他也有天賦,三大主事堂口,包括每個堂多少人分別幹什麼誰外調,有序不亂的分佈。此外,拍馬屁上位的水平,比我對八極拳的修行還深。」陣圍史亡。
楊重頗為受用的道:「冷月堂主說笑了。」
「關於浙三世家……」我眼前浮現出噁心到極點的人肉地圖,這可是性質極其惡劣的虐屍行為,尤其後邊將之烹飪成七菜一湯的黑暗料理師,肯定是重罪的。我凝重的問道:「連佳敏、楊重,殺手浙三驢在死後,他的屍體,是誰動手處理成地圖的?哦,後邊還有張拿浙三蟲做的老美地圖。」
楊重沒再往身上攬,拱手相讓道:「是她。」
「你動手的時候,怎麼想的,怎麼下的去手的……」我目光投向胸口濕成一片的連佳敏。
「不是我。」連佳敏無辜的道。
我摸動下巴,狐疑的掃視著二人道:「那……我該信你們誰呢?」
「我們都沒說錯。」楊重側過腦袋,他鄙夷的道:「我指的是新任的獨月堂主啊。」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葉婧玩壞了浙三驢和浙三蟲?
「凌、凌宇。」自始至終保持沉默的葉婧終於說話了,她結巴的道:「你信是我殺的嗎?」
我深深呼了口氣,道:「信。」
「薄情寡義。」葉婧失望的道。
「拜託,您能別亂用成語?」我胸口有團怒火在燃燒,她當自己是誰?都這個時候了,葉婧還以自我為中心,以為老子是沒女人非得圍著她轉咋地?女人不怕笨,就怕蠢,她拿軟節鞭狂抽我時,下手狠得可是一點沒手軟,不僅如此,她還喪心病狂的打算往我腦袋頂上扣屎盆子!
她淡淡的道:「哦。」
「葉婧,請你如實坦白碎屍銼骨的經過。」林慕夏一本正經的道,她扳著張臉,冷冰冰的不近人情。連旁邊的我都體會到一股涼意,總感覺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瀰漫著淡淡的醋味。
「派主通過副派主知道了此事,便叫藏在派中的我處理殺手屍體,盡可能的震懾到不老實的核心成員。」葉婧張口即來,她麻木不仁的道:「趁著天還沒有放亮,我把屍體帶到議事閣前的空地,割掉頭顱,交給後廚。然後拿著工具,一點點的切、挑、砍、剁、戳、碎……花了很大精力,將一具完好的屍體變成一張骨肉地圖,效果還不錯,噁心到了副派主和望月堂主。之後的浙三蟲,如法炮製。」
「最毒婦人心。」我評價了句,她交待的時候省去了不少細節,饒是如此,都聽得我瞬間長滿了雞皮疙瘩。我狐疑的道:「照這麼說,你早就在拜月神派的總壇了,為什麼直到結月儀式時才現身?還有,你是怎麼加入的,又是怎麼被撫琴女看中上任獨月堂主的?」
「凌宇,你有句話說對了,女人不怕笨,就怕蠢。」葉婧整理好思緒,她假笑的道:「先從三年前開始說起。我愛上了一個半大老頭,他很有錢,我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愛他的人還是愛他的錢,總覺得他有魅力,所以就付出了感情。起初他對我百依百順,漸漸的開始變得挑剔,總嫌棄我這不美,那不俊,胸又不大,下巴不尖,屁股不翹。我一次次的改變,無論是心還是身體,只為了迎合他,不想失去這段感情,所以,我變成了今天的這個模樣。最終,依然沒能倖免,一天清晨睡醒時,桌子上擺了一份離婚協議書,他要我簽了它,我不肯,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可以改,就始終沒同意。他說我不就為了錢嗎?重新擬了一份離婚協議書,財產分一半,我還是沒簽。他只好放棄,沒想到變本加厲,頻繁的對我施用家庭暴力,打得我面目全非,害的我後來又重新整了一次。」
「天作孽,猶可饒;自作孽,不可活。你不珍惜自己的身體,誰還能珍惜你?」林慕夏不耐煩了,雖然同為女人,她關於葉婧的不幸遭遇,卻沒丁點同情,她冰冷的道:「趕時間呢,說重點吧。」
「一年前,大約在冬季。拜月派主出現了,救下了即將被打死的我。」葉婧不以為意的接著道:「她給了一把刀,告訴我女人要學會捍衛自己,然後我動手殺了死老頭。就這樣,我一直追隨在派主的身邊,而且,整個拜月神派,興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派主是女兒身,她是我葉婧這輩子最崇拜的女人,嗯……我深深的愛上了她。」
「干!你們是拉拉?」我差點一口氣嗆死!
葉婧眉目傳情,她羞答答的道:「我配不上派主,這種事情,只能在沒人的時候,一個人想想便滿足了。那天我去菜市場買好大個黃瓜和茄子,順便暗中盯著月神使的宣傳執行力,才重新與你相識的。」
「好大個的黃瓜、茄子……好大個呢!」我嘴角不經意的翹動,邪惡的想法油然而生…
林慕夏猛地抬起手砸中我的後腦勺,她清了清嗓子道:「與審訊無關的事情,不必多說。葉婧,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撫琴女會突然要你上任獨月堂主?」
「老的獨月堂主成精了,不聽話就死了唄。」葉婧玩笑般的道:「派主一時間沒有好的人選,所以我頂下位置。」
我搖動手中的繳獲統計單,鄭重的問道:「拜月神派所非法私藏的槍支彈藥,你們有知道內情的嗎?」
「派主和月神衛開車運來的,連同那些月神法杖,具體來源,我也搞不清楚。」楊重表示不知情,他補充的道:「現如今三個堂口的九十九名月神衛,並不是我們招入的。是派主親力而為,花了很久將月神衛換了輪血,他們,應該是第一忠於派主,第二才忠於各自的堂主。」
「絕對忠於派主的九十九名月神衛?」我沉下心,按理說撫琴女是把拜月神派當成了旗下的分舵,我在邪派臥底半月,觀察這些月神衛均屬於身強體壯之列,並非濫竽充數的普通邪派打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更像是訓練有素的兵。我想起被D的另一朵金花姬雨蝶捉去她分舵時的情景,手下既精又多,似乎與月神衛相仿,我若有所思的道:「林大腳,這些月神衛,沒準是D暗中發展的兵力。」
「但願如此!」林慕夏多少有點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