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節
「誒?賊王和毒王竟然來了?」寧疏影錯愕不已。
伏在邊角,我們目不轉睛的俯望下方,只見撫琴女掉在了大鳥的背上,落衝力瞬間致使大鳥失去了平衡,猛地沉了數米,晃晃悠悠的傾斜著栽向地面。哪怕僅有四層樓的高度,三個人掉下去起碼得斷胳膊斷腿!
我心臟彷彿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根針封堵一般,擔憂地瞅著將要面臨墜毀的大鳥。但摘星手和長孫如玉均是江湖中制霸級的人物,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絕不會考慮的如此失誤。眨眼間的功夫,微型降落傘彷如救命稻草一樣,空氣的鼓入,它瞬間擴至最大!
摘星手和長孫如玉是橫著滑翔,接到撫琴女然後接著下墜的,仨人本身的衝力就小。很快,微型降落傘控制好了落速,像是虛空中的浮萍,慢悠悠的飄到平地!
觀此皆大歡喜的形勢,我和寧疏影同時呼了口氣,彼此相視一眼,道:「槍聲已經驚到了撫琴女安插在高三樓的手下,高二九班還有一,不知他們有無槍械,先想辦法逃到樓下再說。」
「九班那個不必顧慮。」寧疏影淡淡一笑,道:「你打電話之前,那人到三樓來換崗,已經被我隨手料理了。眼下離你開槍有數分鐘了,我們別從樓道下去,極有可能撞上趕來救撫琴女的大批手下,用你爬上來的方式返回地面。」
我打著哆嗦道:「恐……恐高。」
「你能一個打三十七個的話,就走樓道好啦,我不攔你。」寧疏影身形疾速的跑動,一邊拾起寒鐵飛刀,一邊接近天台中間,他衝我揮了揮手,道:「下邊等你!」
接下來,他攀著繩梯消失在我的視野。
硬著頭皮,我晃悠到繩梯頂端,寧疏影都快抵達地面了,我望了望樓道門,覺得他的話很對!我將身子伏好,小心翼翼的抓住繩梯,血液彷彿在肆亂流動,我閉緊雙眼,一節、兩節、三節……想快也快不起來!
這時,手機響動,我右手順勢掏出手機,沒敢睜眼看是誰打的,因為繩梯晃乎得我心臟要爆了,手指按住接聽,電話的那頭傳來了寧疏影的聲音,「凌三炮,有必要提醒你句,如果撫琴女的手下趕到樓頂,發現你正在爬繩梯,一刀切斷了……後果可想而知,摘星手可沒有分身術哦。」
他掛掉了電話。
寧二貨說的這種情況,最有可能發生,想到一幫子凶神惡煞的人站在樓頂望著爬到一半的我,接著繩梯斷掉,我摔得粉身碎骨,死得可就冤枉了!我一狠心,四肢像是重新灌注了行動力,「嗖、嗖。」地爬到了地面。
「僅耗時21秒!」蔣天賜按住手機上的秒錶,他憨乎乎的道:「可以啊小子,脫胎換骨了。」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我臉色燒紅,轉移話題的道:「走,先與摘星手匯合,問問情況。人多也好對付撫琴女的手下,何況三大校門處有許多遇難者的家屬,千萬別波及到了他們。」
「好。」
蔣天賜扛起丁少珂,大步子邁動,寧疏影背起復合弓與我緊隨其後,行向摘星手仨人的落點處。巧的是,摘星手背著撫琴女,與長孫如玉朝我們這邊走。沒幾秒便碰上了頭,我望向陷入昏迷的撫琴女,唏噓不已的道:「摘星叔、如玉姑姑,好久不見。」
長孫如玉湊上前,她捏動我的臉皮道:「喲,賢侄,小嘴真甜。」
這一幕……怎那麼熟悉?我想到了我捏心晴臉蛋的情景,有點小鬱悶,敢情人家把我當成了小孩子對待,江湖賊王摘星手的年齡並不大,我喊叔叔總感覺怪怪的,但他是家父的好友,按輩分應該喊。至於毒王,差了十幾歲,喊一聲並不吃虧。
我崩著臉道:「好遺憾,沒功夫敘舊啊!撫琴女有大批手下藏在校園,現在有了你們的加入,一起想想辦法,將這群人料理掉。」
長孫如玉腮邊的鬍子抖了抖,她調侃的道:「賢侄,你想抓活的呢,還是想全卡嚓了?」
「活的……」我心顫道。
摘星手清了清嗓子,成功的刷了存在感,我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他,似乎有話要說。約隔了數秒,摘星手笑道:「凌宇,不逗你玩了,另一棟教學樓的人全被如玉放倒了,無須擔心。」
「汗--不早點說。」
我心臟堵了塊石頭,如果早知道毒王、賊王將撫琴女的手下悉數搞定,打死我也不趕鴨子上架爬的繩梯。
「毒王,賊王,你們為何在這?」寧疏影像征性的行了一禮,他好奇的道:「恰好又在關鍵時刻現身?」
「因為……」紅色面罩的長孫如玉眼睛閃動,她不緊不慢的道:「凌宇,你還記得你在拜月邪派臥底時,我去找拳狂給你送藥那次嗎?摘星手當時打探到了d的另一條分舵的消息,結果你猜怎麼著?竟然就是拜月邪派的幕後主使撫琴女!我暈死了,來了好幾次,人家就在眼皮子底下……等我們重新潛入拜月邪派的總壇時,發現燒成了灰燼,我判斷你肯定施用了無骨散,將其一網打盡。然而等了好幾天,新聞、媒體等都沒有報出關於此事的消息,我感覺有蹊蹺,便今晚聯繫到你家的警花,沒想到,這次d.i.e僅抓了一些無關痛癢的人物,正主撫琴女仍在潛逃。她說你們來十六中抓人了,我和你摘星叔叔不放心,便趕來看看,哪知道你們好慢,比你仨早到了大約半小時。」
「然後吶?躲到哪裡去了?」我瞪大了眼睛道:「二人竟然來了,為毛老蔣使用夜視儀沒發現?」
「吾與如玉出去喝了個茶。」摘星手有些累了,放下撫琴女,他黑色面罩間的寒亮眼神,將「盜之一道」渲染的淋漓盡致,「算算時間差不多你們到了,接著發現你們翻牆而入,還帶了個累贅。就沒打算現身,並讓你家警花別說。這位拿夜用望遠鏡觀看時,吾與如玉就在你們頭頂的樹上。」
蔣天賜朝二人遞出粗大的拇指道:「服了!」
聊了數分鐘,我得知摘星手和長孫如玉在聽到老蔣匯報的情況,這才先將高三樓的數十人毒倒。接下來,二人站在高二樓鄰近的高一樓頂,注意到了高二樓天台的一幕,當撫琴女臨近樓頂邊角時,二人想憑借我們拖住她的時候,利用滑翔羽翼,趁撫琴女不備將之擒住。令毒王和賊王也沒想到的……撫琴女乾脆利落的跳樓了!
摘星手啟動了羽翼的助推器,加快了速度和調整方向,衝到了急驟墜落的撫琴女。所幸衝擊力沒震碎結實的羽翼架,倒是摘星手的肩膀有點震傷,好在他背脊與羽翼之間有個緩衝,沒造成太大的傷害。與此同時,長孫如玉動用了羽翼自帶的微型降落傘,並抓穩了撫琴女,仨人才有驚無險的落到平地。
我和老蔣、寧疏影聽得入神,很好奇摘星手的羽翼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機械裝置。
「現在,你手中擁有可以拿去兌換應龍兄的籌碼。」長孫如玉扶了扶紅面罩,反手揪住撫琴女的頭髮,她笑意濃濃的道:「我們討論一下此事的細節……」
第四百六十九章:竹籃子打水
「家父又不是遊戲道具,還兌換……」我眼皮子翻騰,疑惑的道:「如玉姑姑,你覺得哪些地方需要注意呢?」
「撫琴女,暫時給我們保管。」摘星手意味深長的道:「凌宇,你覺得撫琴女在你們手中,能等到換人的時候嗎?恐怕在此之前,d組織據我所知能量很大,與華夏南部的三嶺四山關係曖昧,他請來點警部的大人物,你們不得不交人。如果你把她私自藏起來,提出交換的話……d組織還是有機可乘的。千面不屬於任人牽著鼻子走的類型,否則達不到現在的高度,他倘若拿手下為禍四方來威脅你們交人,一條條無辜的生命,你們忍心看著這些人死嗎?這女的純屬燙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所以,最好別讓其它人知道你們今晚針對撫琴女的行動,有人問,就說沒抓到。爾後,吾在江湖中放出消息,想換撫琴女,必放凌應龍。江湖與d均為見不得光的勢力,彼此間沒有利益鏈,千面十有**派人來與吾談,應龍兄將越過你們所謂的正義渠道交換!避免了流程上的麻煩。」
「最重要的一點。」長孫如玉眨了眨眼睛,她狡黠的笑道:「我擅長毒術,給撫琴女體內施個潛伏期持久的毒藥,她即便是返回了d組織,外人瞧不出端倪,包括她自己都不曉得,製造一場『自然性』死亡,這樣便不算放虎歸山了。」
我大腦迅速的盤算了下,摘星手和長孫如玉說的極對!撫琴女放在我們手裡,以d.i.e的能量吃不下!千面掌控天南市d組織,絕非頭疼腦熱之流,僅有數次營救「犯罪人才」時露面,行蹤向來詭秘。千面雖有可能為撫琴女的死燃燒天南市,但前提……撫琴女並沒死,他心愛的人被d.i.e抓捕,勢必先通過三嶺四山,混到高位的有幾個能輕易妥協別人?犯罪因子大肆活躍的情勢,到時候d.i.e眾人內心將倍受煎熬,難耐良心的譴責!
撫琴女交給江湖賊王、毒王,抵換家父的事兒便穩妥了。
「賢侄,考慮的如何?」長孫如玉的手指捲動撫琴女頭髮,她問道:「此事關乎到凌應龍,所以姑姑我才如此上心。當然,要是你們d.i.e擁有絕對把握的話,我和摘星手也樂得清閒。」
「但……撫琴女的案子,還有不少事沒問出來。」我歎了口氣,道:「她的秘密極多,勾魂攝魄、浮空術等。」
「這些秘術挺誘人的,審她就交給我們好啦,有幸問出,做我倆的辛苦費。」長孫如玉有點意動的笑道:「盟友啊,你們要打算審她再交給我的話,得把人帶回d.i.e,人多眼雜,就不怕走漏了風聲?況且耽誤的時間不止一丁半點,千面正發動d組織全力尋找愛徒,晚一分鐘,就多一份變數。」
「好吧,那撫琴女交給你們處理,一定要把家父安然無恙的救出!」我攥緊拳頭,靜心想了數秒,我一字一頓的道:「我凌宇勢必有重謝!」
「喲?小傢伙,你能有什麼重謝讓我們感興趣?」長孫如玉饒有興趣的道:「錢財?我和摘星手都不缺。」
蠱毒蠱毒,兩類禁術有異曲同工之妙,江湖毒王,一定對於蠱術感興趣。我有塊青羅剎師兄弟贈予的羅剎令,似乎留在手中多少浪費,不如投其所好的送給長孫如玉,她不像我公務繁忙,有大把的空閒時間,誰也不嫌棄多一門技能傍身。我神秘兮兮的道:「如玉姑姑,您想研究蠱術嗎?」
「蠱術?」長孫如玉眸子一亮,她狐疑的道:「早想學了,多年前我奔走過苗疆之地,草鬼婆、暗蠱師少之又少,即使遇見寥寥幾個都不外傳,哪怕我以毒術交換,也沒能如願。江湖之中,懂蠱的大多是粗通皮毛,對我而言毫無用處。」
「晚輩前不久去了趟苗疆,與一個古老的蠱術門派有些淵源,蠱派叫青羅剎,我僥倖成為派中客卿,對方給了我塊可以憑此去學蠱的令牌……」我一邊說,一邊觀察長孫如玉的神情,她動容不已,我神秘兮兮的道:「我碰見的六個同門暗蠱師可不了得,五行蠱、四象蠱,此外還有草鬼婆的紋鱗蠱、紫劫蠱,正是古代流傳的殭屍、鬼靈,令人擁有極限攻防!林慕夏你們知道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然而被施用了紫劫蠱,能把老蔣干翻!家父若能平安歸來,我必將羅剎令拱手奉上!」
長孫如玉與摘星手對望了眼,她驚訝的道:「此話當真?那你為何不學?」
「我騙您能有什麼好處?」聳了聳肩膀,我無所謂的道:「羅剎令擱在我這沒天賦的身上純屬浪費,何況我職業有點敏感,你們懂的。」